第九十八章腹黑伴侶
“嫁,嫁,嫁給他?”天羽安了安情緒,才繼續問:“父王不是說此次前來,是要嫁給晉國的王,讓我做王后的么?”
一旁的面具男子哈哈笑了起來,半晌之后,才不緊不慢地說:“公主別開玩笑了,大王乃一國之君,怎能娶一個外族的女子做夫人呢?”
這一陣笑,讓天羽產生厭惡的情緒,這一句話,著實令天羽的心涼透了幾分,同時也溫暖了幾分。
原來,這晉國的皇帝要與李姝曼成婚是假,他只不過是要將她賞賜給眼前這個蒙面人而已,而這蒙面人,她連見都不想見他一面,若不是扛著李姝曼的這套身軀,她早就揮一揮衣袖拂出大殿往人間了。
皇帝的話一言九鼎,他說成,那必須就得成,天羽雖然心底善良,卻也對此事頗不滿意,特別想將眼前這兩個男人一人煽他們兩個耳光,可是,此刻的她所扛的并非自己的身軀,她要是一沖動,自己倒無所謂,也不可能會有所謂,但想到李姝曼的父母會因此而遇到不測,于是天羽跟著面具男子走出了宮殿去,出宮的時候他還牽著她的手,讓她有一種作嘔的意念。
她很慶幸今天早上那個女孩的事情,讓她沒有來得及吃早飯與午飯,她也很感激李丹陽的提醒,皇宮內有各色各味的美食,不必留戀街頭的小吃,不然,她真的要吐出來了。
無形中想起了早晨的時候,女孩口中無意間脫落的一個關鍵消息“杜公子今日要迎接新夫人,哪里還顧得上我。”原來,傳說中杜公子要迎接的夫人,就是她,而所謂的杜公子真的是他!
天羽從來未來過皇城,更不知朝廷的官銜是如何從上至下再往上排列的,但是,令她所驚訝的是,中郎將這個職位,竟然可以在與皇帝說話時專橫跋扈,在可以與皇帝告別時沒有半句話的告別詞,而他的寢宮,竟然可以安排在皇宮之內的最亮堂的地方。
蒙面人引著天羽來到中郎府,入屋,屋內是各種豪華的陳設,不論是到桌椅床榻,還是鏡子燈盞,皆是極為華貴之物品。
蒙面男子在進屋之后,終于解開了臉上的面具,一張俊俏的臉蛋也隨之出現在天羽的面前,天羽坐在床榻上,頭朝一邊扭,不想看他。
男子卻質問道:“小美人,你的頭確定沒有落枕?”
天羽心下一念,一切為了李姝曼,內心糾結之時,安慰自己好一會兒,才逼著自己轉過頭來,假意露出笑容來,對這男子回答:“沒有。”
看到眼前這個男子便是昔日里信誓旦旦地說喜愛自己的杜風,天羽一點兒都不感到驚訝,因為之前的種種行為,以及他的身形,聲音,已經完全將他給出賣,天羽的心里早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杜風繼續笑著說:“你笑的好靦腆……我知道你的眼光比較高,我這個中郎將,你瞧不上!但是,你不要灰心,過不了多久,這個朝廷就是我的了,即使我不做皇帝,皇帝卻都得聽我的,況且,那個老頭子白須白發有多少根都數不清了,你跟他,有什么好的。”
得知杜風以為自己不想搭理他是覺得自己更喜歡皇帝之時,天羽笑著順勢回答道:“可能他比較專一,可能他不會中途拋棄或者放棄我,可能他會一直把我當作……他的妻。”
“哈哈哈……這么說公主是不信任我了,我可以對天起誓的……我若是對姑娘有半分的違背,一定不得好死,萬念俱灰。”杜風說這句話的時候信誓旦旦,她知道一定是李姝曼的這具身體以及她的臉蛋迷惑了他,但是,這種信誓旦旦卻是完全不可信的,因為天羽是過來人,她是最明白的。而從剛剛他所說的話那么地流利,那么地熟練,天羽無法判斷,他該是對多少姑娘說過這番話了呢?
不過,天羽卻不得不裝作一副相信他的樣子,以博取他的信任,避免他的猜疑。據天羽自在宮殿見到他的第一面時就在分析,分析他為何會戴一張面具來面見她。
終于,天羽算是徹底分析透了。她知道了,他戴面具不是為了見她,而是為了見另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李丹陽。想到這里,天羽不禁想起那天在上崗山時,李丹陽出手救武林昆的場景,想來杜風是知道李丹陽的本事,而又知李丹陽與自己交好,怕他會因此對付他,所以才會戴面具以防萬一。
人生在世,做任何的事情都會有連鎖的反應。做好事如此,做壞事亦是如此。就比如當初天羽在對張老板當作真正朋友所做的事情感動了他,最終使得他心甘情愿幫助自己很多忙。又比如當日杜風做第一件壞事時,就決定了他以后必須時刻提防自己得罪之人以及與其相關的人,他活這么累,真是實屬活該。天羽想到這里,不由自主地笑了,此次的笑她是發自內心的笑,因為她覺得這一點著實可笑。
但是,這一個嘲笑,譏笑,表現在這張美麗的臉蛋上,卻被色字當頭的杜風看成是微笑,被看成是天真無邪的笑,是被他剛才所說的話而感動的笑。
只見杜風臉上露出邪惡的微笑,緩緩地抬起手,雙手向天羽的腰間隱隱襲來,天羽感受到危險將至,但是,即便是此刻已然幻化成李姝曼的身軀,卻依然不想讓他占自己半分便宜。
她挪了挪身子,直到他伸手探不到自己才算結束。
面對他臉上淤青的神色,她想必須想一條能可以打發他的話出來,才能確保自己此刻無礙。
略微遲疑了一下,天羽開口問:“我一路風塵仆仆而來,切莫臟了公子的雙手,待有得空閑時間,將身子好好地清洗一番,再與公子共做纏綿。”
天羽這個理由編的很合適,又很合杜風味口,杜風臉上的氣,果真消了,他露出淡淡的微笑:“姑娘說得對,我剛剛確實有些失禮,既然如此,姑娘先在此休息,我外頭還有些事需要打點。”
天羽一邊點著頭,又一邊看著杜風重新戴上那個面具,又努力而小心地將面具后邊的繩子往緊地系了系,天羽臉上露出別有韻味的笑,看似告別的不舍,卻是對猜出杜風心思的得意與嘲笑。
“外頭有事,需要打點?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要打發李丹陽走嗎?哼,你要能趕走他,我就當真嫁給你!”天羽露出不屑的眼神目送著杜風的離去。但是,沒有過多長時間之后,她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說大話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而同理的一句至理名言便喚作“合上你的烏鴉嘴”。
正如天羽口中所說,當天晚上日落西山之前,李丹陽與劉恭敬二人果真離開了,這一點令她直到二人出了宮門,都深疑不信,而她作為李姝曼的替身,又能做甚么?又能多說些什么?除了眼睛直巴巴地看著二人離去,她只能痛恨自己中午所說的話,因為她深信,若是中午的時候她要不說那番話,很可能便不會有此刻的情景。
晚上回到房中,杜風摘下面具,臉上的神情如釋重負一般。天羽知道,那所謂的重負,不過是因為他打發走了對他而言存在威脅的李丹陽而已。
杜風面含微笑:“姑娘,今天下午的清潔沐浴,丫鬟伺候得可好?”
天羽亦笑著回答:“丫鬟伺候得周到,水的溫度調得也適宜,只是……”天羽遲疑了一下,終于編出了一個理由:“只是下午洗澡的時候由于水土不服,而現在又患了感冒,頭部有些疼痛難忍,眼睛前邊直冒金星。”
“哦?這么嚴重,我這就去給你請太醫。”杜風滿臉的嚴肅,在天羽看來,卻盡是虛偽,雖然天羽內心也承認此刻的她也挺虛偽,但是她的虛偽雖然算不上善意,卻也不曾害人,基本算得上是中性的虛偽,而杜風卻是為了占有李姝曼一時半刻,回頭又把她拋棄,因此,那實屬惡性到極致的虛偽。
“不用了,我們魯國人向來避諱請醫,尤其是在小病小痛上,它既然要不了我的命,便不用請太醫,且讓它自行發展吧,據我過去生病的經驗,過不了一周,病況便會變好的。”天羽認真地解釋,她怕不認真,這個謊言會編不好。
即便如此,杜風還是蹙起眉頭質問般地語氣嘟囔道:“李姑娘,魯國竟有如此傳統?”
天羽笑道:“外邊的世界很大,公子在朝廷忙著經營自己的世界,同時間外邊的人也在經營著他們的世界,平日里雖然你們彼此不相抵觸,可終有一天會各自碰面,而今看來,那個時刻似乎還未到來。”
天羽一番話,不過是以指桑罵槐之方式對杜風講解他過去做的錯事,卻沒想到杜風竟然理解成令一種意思,借此說了好多廢話:“姑娘,我知道我們兩國最近局勢緊張,但是,待我掌控局勢之后,一定會讓兩國關系得到進一步的鞏固與友好……”
天羽立刻倒在床上,緊了緊錦被,低聲道:“明天再說吧,我困得不行,得睡一會兒。”天羽此話完全不把作為中郎將的杜風放在眼里,因為她知道,他不能,也不舍得把自己怎么樣。
杜風走后,天羽本打算逃出去,一了白了,可是,卻忽然想到剛才杜風不僅要娶自己,還要掌控整個朝廷,心中便開始擔心,她有些擔心,若是這整個晉國若是被杜風掌控,那么天下將會是個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