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好喝嗎?”云映諂媚地看著客仙,喝得很是香呢。這百里,也不早說,這老頭是他客仙師叔,百里這么厲害,他師叔一定也很厲害,說不定手里有兩套武林絕學、絕世武功什么的,云映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客仙笑著點點頭:“好喝好喝,小姑娘甚是懂事。”
云映故作委屈:“那看在這酒的份上,我受欺負了,你是不是該幫我呀?”
客仙眉頭一蹙:“誰敢欺負你!?”
云映試探地看了兩眼百里,又趕緊收回眼光,甚是害怕:“你的大侄子啊,總是打不過他呢,還望師叔能教我兩招。”
客仙滿腔正義:“當然沒問題啊,這臭小子,就是要收拾!”
百里真是敗給了這兩個人,一個無事生非,胡亂造謠,一個胳膊肘往外拐,還有聯起手來收拾我?惹不起惹不起。
云映眼中放光:“那師叔,可有什么武學秘籍?寶典?都可以的。”
客仙擺擺手:“不在我這,都在臭小子那。”
云映看著百里,嘴角上揚,眼睛忽扇忽扇,百里啊,你懂的。
百里無奈:“跟我來吧。”
“得嘞!”云映趕緊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誒!姑娘!”客仙趕緊叫住她:“下次什么時候給我送酒啊?”
“沒啦!”云映叫著,蹦著就跑了。
客仙所謂的秘籍啊,就是從梵境出來時,覺得能賣兩個錢順手拿的,當初要賣了買酒還是百里攔了下來,給他買了酒,這書也歸了百里,幸好這老頭眼光好,拿的都是上乘武學,百里也受益不少。
云映隨百里來到屋里,百里將書都給了她,云映就坐上書桌看起來了,百里也不急著催她,拿來一壺茶,坐在旁邊,慢慢品。
云映蹙眉:“不對啊……”
百里問:“什么不對?”
云映捉摸不透:“既是你門派武學,為何我在楊塵書房里見過?”
又是楊家,又和梵境有關系。
百里:“全都有?”
云映搖頭:“倒也不是,好像有那么兩本,不過我看到一半楊塵就進來了,他說這些武學是邪術,學之傷身,讓我忘了。”
百里:“有一事我需要告訴你。”
云映偏頭:“嗯?”
百里:“你所中之毒正是死士同中的無憂散,和這武學同出一處。”
云映疑惑:“哪兒?”
百里:“我從前習武的地方,叫梵境,那里被霧林包圍,只有持有結蘭燈的人才能從梵境里出來,結蘭燈一共十盞,九大殿主和無上師尊各有一盞,但所有的人都不允許離開梵境,因此各殿的結蘭燈都是被塵封,梵境中有一空殿,上任殿主千雀至今下落不明,無憂散只有九大殿主和師尊能夠持有,如果說無憂散外流,只有可能是和千雀有關,剛開始我只是猜測千雀和楊家有關聯,可你剛才一說這書在楊家,那這猜測已被證實了一半,接下來的問題是,他們是何種關系。”
云映擔憂:“可這千雀如今找不著,楊家人又不會自己開口,要如何查?”
百里:“楊歸已死。我的師兄一直在楊歸身邊,成為了他的心腹,楊歸為了在王都內方便行事,為我師兄制了一張與他相同的假面,前日楊歸要殺他,他便把楊歸殺了,如今的楊歸是我的師兄,也是他把這解藥給我的,他現在正是楊家人,我會去找他。”
云映低眉:“楊歸死了,真是可惜,說不定能從他那多套些東西出來。”
百里:“倒也無妨,如今他的所作所為我們都已掌握,同流官員名單也清清楚楚,他的身份比他更重要。”
云映點頭:“你說的是,不過,既然不允許離開梵境,你為何在這?還有客仙師叔、你師兄?”
百里:“我是被逐出師門的,他們有自己的原因。今日下午我當差,你隨我一同入宮,待晚些有馬車送你出宮,對外就說你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在府中多修養幾日才能當值,若有消息,我便會通知你,你……一定要演好。”這副精氣神,喝了那么些酒又熬了一晚,竟越來越精神,真讓人擔心。
“好!你放心吧!”云映答應“但是,這書能借我嗎?”
見云映這一臉討好的樣子,百里狠狠地戳了下她的腦袋:“你這個!罷了,拿去拿去!”
“哈哈哈,多謝百里大人!”云映趕緊沖了出去,抱著書練了起來。
百里:“楊歸大人。”
梁往都快睡著了,這師弟真會挑時間。梁往睜開眼,百里正坐在屋梁上,右腿搭著左腿上,左手撐在梁柱上,直勾勾地看著梁往,把梁往嚇得不輕,這是耍帥呢還是扮鬼呢?
梁往起身:“我說師弟啊,你何時才能不做這梁上君子?”
百里:“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離開。”
梁往真是怕了他了:“你說。”
百里:“你可見過‘千雀’這個名字?”
梁往點頭:“見過。”
百里:“他和楊家是何關系?”
“你等等。”梁往穿上鞋,走到書柜旁,從黑色匣子里找出了一道圣旨,走到百里身邊“給。”
百里躍身下來,接過,打開。
梁往:“這所有的圣旨都是當時的陛下下給楊家的,起初的幾道稱的都是千雀,而后稱的都是楊建康,根據這官職升遷,這兩個名字應是同一人。”
梵境殿主竟是楊家先祖,如此說來,他已經死了,而他的東西都留給了后代,本不允許離開梵境,他卻在梵境外使用梵境內的名號,但既然用了為什么又要更改?他又為何出來?
梁往睜著死魚眼看著百里:“還有別的嗎?”
“沒有。”百里收起圣旨,干凈利落地離開了。
梁往趕緊把燈給吹了,省得等會兒他再回來,黑漆漆地至少能裝作看不見,聽不到。
“這是我這些日子查到的。”百里將證據都一一擺在陳子湘面前,再一一道明其中關系。
陳子湘不住地揉捏著太陽穴:“這么說,與先祖也有關?”
百里點頭:“是。”
陳子湘:“我這當下的事還沒解決完呢,這從前的還冒出來了,盡是些歷史遺留問題,不過要查這些只能去母后那里查了,這些老舊的東西都在她那,改日我尋個機會,你去母后殿里探一探。”
百里笑道:“正有此意。”
陳子湘將最新的軍報遞給百里:“這是楊典軻呈上來的,軍隊不能再這樣長久交在他手上了,必須分兵權,我已召見過一些將軍、藩王,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我想讓他們去北境,以將軍的身份加入北境大軍,從楊典軻手下分兵權,這樣即使楊典軻還是元帥,但他實際可以號令的人馬大幅減少,這樣也防止他狗急跳墻,我已準備人去赤努邀請議和,以求暫緩局勢,用這個時間肅清我方隊伍,也好空出時間準備反擊。”
陳國不再會被動了,這片土地的中心仍是王都。
“大人!”云映方踏進禁軍營,眾人便圍了上來,不枉我平日疼著你們。
方蘭洲的樣子可憐極了,仿佛這幾日被關押、受刑罰的都是他一般:“統領啊,你都瘦了,這幾日肯定受苦了,您身上還疼嗎?我本想給您送藥膏,可您府上那幾個刁奴硬是不讓進,您以后不要再頂撞陛下了,凡事順著點吃不了虧的!”
“行啦行啦!”云映被方蘭洲說得腦子都是漲得:“本統領一身鐵骨,現已無礙,也是我吩咐府上不讓外人進出,以免招人口舌,拉朋結黨,至于王上那邊,他也諒解,王上是明君,是我太過沖撞,以致遭受刑法,但明君自會理解。”
方蘭洲抱怨:“您總跟個沒事人似地,您也要為別人多考慮啊,不說屬下擔心,雙親也會擔心的啊?您要好好愛護自己。”
云映無奈搖頭:“他們不會的,話說你們都站著干嘛啊?練起來啊,我好不容易從百里大人那弄來的軍餉可不能讓他抓到把柄了!”
“是!統領!”看見云映好好的,大家也高興起來,籠罩在這禁軍營上頭許久的陰霾終于散去,趕緊去操練了。
言豐一直站得遠遠地,云映知道他也在關心著自己,沖著他微笑點頭,示意自己無礙。
方蘭洲循著云映的眼光看見言豐:“這言豐雖說曾有不敬,但他在禁軍中有威望,在您不在的日子里,是他督促著禁軍里的訓練、巡邏,許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了呢。”
云映搖晃著腦袋:“患難見真情啊!”
方蘭洲憋屈:“屬下也很關心您啊。”
云映失笑:“你放心,我自然是懂的。”
“不過。”方蘭洲疑惑“為何您的雙親不關心您?出這么大的事也不見來關照一二?”
云映無奈:“我的雙親早已離世,想關心都關心不了了,你快去忙吧。”
云映轉頭,禁軍的寶貝出現了:“小初!大老虎!”
云映便離開了,方蘭洲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