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仙的房間里,門窗緊閉,客仙、梁往、百里三人在房間里。
客仙:“無上師尊只字未提?”
梁往:“是,直接將師弟關進了牢中。”
客仙意外:“那個牢?”
梁往:“是。”
百里不悅,他們竟然都知道梵境中有這般駭人的地方依然無作為?
百里:“你們都知道?”
客仙低頭,不知從何說起。
客仙:“梵境中不為人知的密辛不止這些,我當年揭穿無上師尊抽取神魂的事也無人相信,這個牢里的人都出不去,連守衛都被藥物控制,我們空口無憑,只會被當成瘋子,然后大家更加信奉無上師尊。”
百里沉思片刻:“數百年來?都沒人要反無上師尊么?”
是,數百年都沒有人反對過無上師尊,因為他們生來就是背負著沉重的罪行,因此這一世過得辛苦,但無上師尊是救世渡人的,在無上師尊的領導下,他們日復一日地贖罪,奉出自己的軀體和靈魂,這樣,下一世,他們就可以擁有幸福的人生。
客仙:“你想怎么做?”
“師叔。”梁往意外,但他在客仙的眼里只看見“堅定”。
梁往:“如此一來,梵境必要大亂,梵境里的弟子們也……”
百里:“難道要一輩子做奴隸嗎?生不如死?麻木不仁,成為傀儡而渾然不知?任人宰割?就像牢里的人,成為那樣?還是冰封里的人,抽去神魂成為死士?這不是拯救,是放縱,放縱他任意屠殺梵境弟子,然后無能為力。”
是梁往錯了,他太過迂腐,他想每一個人,他以為什么都不發生就可以天長地久,他為別人做了決定,還看著他們痛苦地死去。
百里:“無上師尊要打敗,但在這之前,我們必須把梵境內清理干凈,否則我們就算把無上師尊處理了,也無法離開梵境,到時候他們都以為無上師尊枉死,我們做的又有什么意義?又會有下一個無上師尊出現,況且王都那邊刻不容緩,我們還要帶兵回去,明日一日之內,我們就要把事情全部解決。”這是一場賭局,過了明天,就算擊敗了無上,也沒有時間趕回去,到時候陳國,就是滅亡!“我們要利用冰封下的死士,告訴他們血淋淋的事實,明天一早,梁往,你就通知各大殿,犯人百里逃跑,逃往冰封之地,冰封之地過于地廣,需要各大殿相助,已從無上師尊處得到應允,可進入冰封之地一個時辰,到時,便揭穿他的假面。”
梁往低眉:“如此,便好。”
百里的手搭上梁往的肩,明日就知道了他與此事是否有關,師兄,別再讓我失望了。
梁往:“但無上師尊,功力未知,若是我們傾盡所有,仍輸一籌,如何是好?”
客仙:“有一個法子,一定能擊敗無上師尊,可我們差一樣東西。”
百里:“什么?”
客仙:“結蘭燈,十盞結蘭燈,能召喚十重天雷,神仙都逃不了,各殿的結蘭燈都能通過結蘭燈之間的感應找到,結蘭燈越多,能收到的感應越強,梁往出境時,上穹殿結蘭燈已被你帶走,他便得到了無上師尊那一盞,現在我們手上三盞,能把剩下六個殿中的找到,便是有九盞。”果然活得久還是有用處的嘛。
百里:“還有一盞在楊家,九盞就足夠了嗎?”
客仙又不敢斷言,從未有人將十盞結蘭燈放到一處,這是一個傳說,從未有人見識過。
客仙:“十盞必定能招十重天雷,但九盞未知,我們只能搏一搏。”
百里笑:“這從頭至尾都是一場賭局不是么?”
客仙叫好:“你這人比我那徒弟有趣多了,他太悶了,可惜你跟了蓮青,要不要轉到我門下啊?”
梁往跳了起來:“方才師叔還說我欺負中冥殿呢?這轉眼就來搶人了?”
百里起身:“你們可弄錯了,我早就不是梵境的人了。”
梁往打趣:“是啊是啊,人家是人家心上人的,與我們才無關。”
百里打開門:“你可聽夠了?”
許啟柏被發現,手足無措。他是好奇,也是氣憤,師叔這一回來,就和上炎殿的人這么親近,還在討論著什么事情,還是自己不能知道的,一時委屈,便來到這門前偷聽,如今被抓了個現行。
沒想到竟是百里師兄,往日師兄在上穹殿受罰時曾見過,他竟然沒有死。
許啟柏:“百……百里師兄。”
客仙慌張:“完了,我剛剛說你壞話全被聽見了,看這臉色,好徒兒你可別生氣。”
“哼,糟老頭。”見客仙調侃,許啟柏正好找個由頭離開。
客仙也追了出去:“別生氣啊!好徒弟!好徒弟!”
這個活寶離開,百里和梁往還留在房中。
百里:“師兄不高興?”
梁往憂慮,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梁往:“我能否求你一事?”
百里:“師兄請說,何事?”
梁往:“能否讓他們少受些傷,本就都是命苦的孩子們。”
百里微笑:“好。”這個關頭,梁往心之所想,如此簡單?
梁往感激:“多謝你!”
第二日,一切都按計劃發展,因為是無上師尊的命令,各殿十分重視,殿主們帶著弟子們趕來,當年是他們主張要將百里處死的,此時絕不能讓百里逃走。
而此時,真正的百里,正在各殿搜集結蘭燈,各殿留下來的人不多,但還是小心,若是被發現,發出信號,冰封之地的人定會蜂擁而至。
冰封之地之地,大風肆意地吹,行走有些困難,冰山重重,視線受到了極大的阻礙,這白天白地,看久了,人眼也很是不適。
上冥殿主被上穹殿的小子這么領著,很是不甘心,同樣是上殿,他連冰封之地都能領著眾人進,而自己卻還要聽他號令。
上冥殿殿主:“上穹殿殿主莫要收錯了消息,辛苦我們在此一路奔波,此時梵境空虛,若是被他人闖入,不知上穹殿殿主是否能擔起這個責任。”
大風呼嘯而過,梁往艱難回頭,大聲呼喊:“你說什么!?”
上冥殿殿主同樣喊了回去:“若是上穹殿殿主!收錯了消息!梵境被人闖入!上穹殿殿主!是否負責!?”
梁往瞇著雙眼:“我!沒!聽!清!”
上冥殿殿主恨得直咬牙,這小兔崽子,竟敢戲弄我!?
梁往見上冥殿殿主安分了,接著喊道:“繼續前進!”
“是!”眾人應答,冰封之地為之一震。
在冰封之地艱難尋找了半個時辰,一無所獲,大家甚是疲憊,梁往見到了地方,也吩咐道:“在此地休息!”
眾人來到冰山后避風,緊緊相依取暖。
上冥殿殿主看見客仙、梁往交集頻繁,暗諷道:“中冥殿殿主肯棄殿主之位,離開梵境,想是品節高尚之人,此刻見你這么巴著上穹殿,難想這些年究竟做了些什么,離開梵境又是為何。”
客仙笑道:“我所經歷之事,上冥殿殿主從未經歷過,此時又怎會知道我的想法?”
上冥殿殿主甩頭:“本殿可沒有中冥殿殿主那樣的福氣,也沒有那樣的妄想。”當日中冥殿殿主似瘋了一樣,將消息奔走相告,從那時起,上冥殿殿主便認為他瘋了。
梁往也不去理上冥殿,轉而親近客仙:“此處甚冷,不知殿主可有什么法子取暖。”
客仙抱歉:“我中冥殿功法向寒,此事還需中炎殿殿主想法子。”
中炎殿殿主是個實誠人,趕緊吩咐下去,讓弟子們運功為師兄弟們取暖,自己也能暖和些。
一團團暖氣在冰封之地上冉冉升起,緊張的心也放松下來,沉入一片安逸。
“這是什么!?”許啟柏跳起,指著冰封之地下,一個頭顱沖入了視線。這可是師父這么多年來給自己下的第一個任務,許啟柏要做好呀。
客仙看著徒弟如此表現,連連搖頭,太假了。
一陣喧鬧在眾人間響起,以運功的中炎殿弟子為圓心,冰面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冰圈,依稀可以看見冰層下的頭顱。
梁往驚慌:“快!中炎殿繼續運功!”
中炎殿眾人得令,在這塊冰面上開始施暖,冰層下的東西漸漸清晰,露出了真貌,眾人不禁紛紛后退,這個場景,太駭人了!
中炎殿弟子們的功法漸漸變弱,大家都快力竭了。
“停吧。”梁往吩咐,中炎殿這才收手。
眾人都定定地看著冰面下的“人”,排列有序,這簡直就是個墳場,究竟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