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掌心的溫暖離開了,衛望卿覺得身體輕松了很多,這一個月下來,胸口也不痛了,沒有再出虛汗,這是最后一天,手上的傷口可以好好痊愈了。
衛望卿睜開眼,卻見面前百里身體傾倒,面無血色。
衛望卿接住百里歪倒的身體,驚恐地叫道:“百里!百里!你醒醒!”
百里倒在衛望卿懷中,雙目緊閉,任衛望卿怎么喚他都沒有反應。
衛望卿急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青娉!青娉!快叫大夫!”
青娉聽到衛望卿慌張地叫聲,趕緊進來查看,就見百里不省人事的樣子,衛望卿抱著百里手足無措:“小姐小姐別急,我這就去叫大夫!”
青娉出門,衛望卿看著虛弱的百里,都是因為給她治病百里才變成這個樣子,還說什么要把他留下來,卻總在拖累百里,父親給了多少錢,值得你這樣不要命!?
青娉叫來了方府的崔大夫,因為方家習武人數眾多,崔大夫看過許多外傷、內傷,是方府最有資歷的大夫。
衛望卿急切道:“崔大夫!他這是怎么了?”
崔大夫安撫衛望卿的焦躁:“小姐稍安勿躁,待我再好好看看。”
“恩,好,您好好看看。”衛望卿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些,但看著百里的眼神依舊焦灼。
崔大夫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有些不解:“這位公子是受到了反噬之傷,但是同一種內力的沖突,不知最近可有大量的內力消耗?看這傷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公子一直沒有發現嗎?”
果然,是因為自己。
衛望卿內疚:“最近確實過度使用內力,不知可有彌補之法?”
崔大夫嘆了一口氣:“這病要靜養,身體消耗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補回來的,我會開好藥方,讓人按時給公子送過來。”
衛望卿:“恩,多謝大夫。”
崔大夫:“小姐不必如此多禮,都是些分內之事罷了。”
衛望卿微微作揖:“青娉,送崔大夫。”
“是。”青娉應道,手作引路狀:“崔大夫請跟我來。”
崔大夫:“小姐,告辭。”
衛望卿:“慢走。”
青娉、崔大夫離開后,衛望卿雙膝落地,側坐在地上,趴在百里身邊,握著他的手,還是第一次能這么靜靜地看著他,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一定會快點好起來,不讓你再為我受傷了。
百里已經睡了三天,崔大夫說他已無礙,但遲遲都沒有轉醒,崔大夫交代的照顧百里,都沒有假青娉的手,一切都由衛望卿親力親為,三天里衛望卿無論是吃飯還是睡覺,都沒有離開過百里,直到熬到不行了,青娉再三勸說,才在榻上小憩一會兒,然而又會立刻驚醒,跑到百里身邊,看他醒了沒有,接著是一次又一次失望。
衛望卿定定地看著百里,終于見到了他睫毛顫動,手上握著的百里的手也動了一下,確認不是幻覺。
“百里?你還感覺難受嗎?”衛望卿試探地問著,百里睜開了眼,但有些恍惚,無法聚焦的樣子,除此之外,并沒有反應。
“青娉!百里醒了,快去叫崔大夫!”衛望卿向房外吼著,青娉聽到百里醒了,很是驚訝,趕緊去請崔大夫。
“百里,沒事了,我在呢。”衛望卿的手顫抖著,小心地撫上百里的臉,這三天她日日心驚膽戰,如今看見百里醒了,多怕是自己的幻覺啊。
崔大夫小跑進房,放下藥箱,檢查了一下百里的情況,對衛望卿說道:“小姐請先出去,我要為公子施針。”
“走吧,小姐。”青娉把衛望卿往外拽,縱然衛望卿再焦急、憂慮,也要念著衛望卿的名聲的。
兩人在外頭等了一個時辰,崔大夫才走了出來,小姐那么在意的病人,崔大夫不敢掉以輕心,每一針下得都十分謹慎,硬生生在這涼爽的天憋出了一身冷汗。
“百里怎么樣了?”一見門開了個縫,衛望卿就沖到了門前,和正要出門的崔大夫撞了個正著。
崔大夫:“小姐不必擔心,公子已經醒了。”
衛望卿聞言,趕緊沖進了房內,百里坐在床上,上半身依靠著,雖然還是很虛弱,但他終于醒了。
青娉見崔大夫被突然忽視,面露尬色,趕緊接道:“辛苦崔大夫了,我帶您出去。”
崔大夫:“麻煩姑娘了。”
百里緩緩抬頭,見衛望卿站在門邊,看見她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就洶涌而出,倒是把百里嚇著了。
百里勾起了嘴角:“我沒事了,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