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小姐怎么還沒回來?”百里醒了有一個多時辰了,遲遲不見衛望卿,說是去找方蘭清了,但這天都黑了衛望卿還沒回來,要青娉去傳她也是支支吾吾地,百里不得不有些擔心。
青娉一直被百里當犯人一樣看著,戰戰兢兢,只能一直硬著頭皮說道:“快了,小姐快回了。”
眼見百里站起來,要往外走,青娉叫住:“公子,外頭更深露重,公子不宜外出?!?/p>
百里再一次質問:“衛望卿究竟去了哪里?”
青娉一臉為難道:“我家小姐,真的……”
“百里!”從院外遠遠傳來衛望卿興奮的聲音,一個黑黝黝的人影從院門處沖了進來。
青娉看了也是一驚,看著小姐這么急躁地做事,就準沒好事。
衛望卿端著一盤糖醋小排站到了百里面前,雙手捧著很是期待:“你餓了吧?吃兩塊嘗嘗?”
百里倒是沒有什么表情:“你就是去做這件事?”
“是??!”衛望卿雖然一身臟兮兮得,可她總算做了一盤能吃的了,方蘭清也說味道不錯,不知道百里會不會喜歡。
百里:“這種小事以后就不必自己做了。”
衛望卿搖了搖頭:“不,我以后要經常做,我一定會學會的!”
百里披著衣服,從衛望卿身邊走過,走向院門。
“百里?”衛望卿困惑,看向他的背影,他為什么要走?衛望卿趕緊跟上,用筷子夾了一塊,伸到百里嘴邊:“嘗嘗嘛”
百里沒有說話,糖醋小排在百里嘴邊劃過一條油漬,百里陡然停住腳步,眼神冷冽,厭惡地看著衛望卿期待的眼睛。
百里:“不喜歡,不想吃。”
語畢,百里邁步走出院子,衛望卿的眼神漸漸暗淡,愣愣地站在原地。
青娉見此景,也是搞不懂百里公子,明明剛才還焦急地問小姐去了哪,這才多大一會兒工夫就換了一副嘴臉。
“小姐?”青娉走到衛望卿身邊,伸手接過盤子、筷子,看著小姐失落的樣子,青娉也很難受:“其實百里公子他……”
衛望卿將手中的東西交給青娉,轉身走進了房間:“都是我的錯,連他愛吃什么都不知道?!?/p>
青娉看著衛望卿失了魂一般走進房間,關上了門,屋中的燭火搖曳,映著小姐的身影,好生落寞。小姐,不是你的錯?。?/p>
衛望卿怔怔地在屋里站了一會兒,又走向床邊,坐下,脫下靴子,躺了下來。
床上似乎已經有了百里的味道,很親切、很熟悉,衛望卿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努力不去想百里方才冷漠的眼神,那兩道利刃卻扎扎實實地刺痛衛望卿,為什么他會這樣呢?他應該不是有意的吧,只是身體不舒服了。
方蘭洲,書房。
“不知方公子找我何事?”百里坐在椅子上,面色憔悴但看起來還算精神。
方蘭洲坐在桌前,對百里的故作羸弱熟視無睹:“不知百里公子這些天去了哪里?屢屢派人去你的院子都未見到。”
百里:“我去的地方自然是方公子知道的,若是因為這讓方公子擔心了,那是我的過失,下次一定提前知會方公子?!?/p>
方蘭洲的手暗暗發力,看著百里的眼神也變得憤怒:“你最好離她遠些,如果她想起來了從前的事,你以為她還會像這樣死心塌地地待你?她只會恨你,欺騙了她?!?/p>
百里看著方蘭洲,覺得荒唐:“那你沒有騙過她嗎?在禁軍里的文弱書生?”
當年,方漢孝一支被判絞殺,衛泛章救下了方怡芷、衛望卿,順便也救下了方蘭洲。數年前,衛泛章傳來消息,說找到了他們母女,讓方蘭洲前去照看,之后不僅沒有見到姑姑、妹妹,還在衛泛章的指使下為他做事,不斷兼并王都勢力,直到后來,衛望卿終于出現了。
方蘭洲:“我是為了她不得不那么做,你卻差點要了她的命!衛望卿落下懸崖時,你人在哪?”
百里不答,方蘭洲也平息下來。
方蘭洲:“陳子湘還活著在嗎?”
百里:“死了?!?/p>
方蘭洲:“當真?”
百里:“難道方公子以為他還活著?”
方蘭洲問不出,只能換個問法:“你可知汾郡之事與何人有關?!?/p>
“與我無關?!卑倮镫p目清澈,毫無算計。
百里這趟來方家就來得不明不白,除了給衛望卿治病,什么都沒有做,這樣卻越是可疑,讓人懷疑他來方家的目的,讓他能冒著“方家把他交給楊典軻”的風險來這么一趟,而且就在他出現以后就發生了汾郡水患,無法不讓人想到陳子湘。
方蘭洲:“百里公子現在還是戴罪之身,在方家停留多日恐是不便,不知百里公子何時才有下一步打算?”
百里:“我剛為你們小姐治了病,方公子就這么趕我走?難免有‘過河拆橋’之嫌吧?!?/p>
方蘭洲臉色發青,這百里,是無賴嗎!?
百里起身:“等我休養好,我自會離開,畢竟我也不得不防著,走出了這方府我還能走多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