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倆姐弟沒有來,西苑安靜了許多,百里也像以前一樣安靜,倆人在院里各做各的。
百里一邊看著書一邊看著衛望卿坐在那,眼睛恨不得長到書上,眉毛皺著十分苦惱。
百里:“你在看什么?“
衛望卿騰地一下抬起頭,舉起書:“看書啊,言豐給我的,我既然已經好了,就想著要不要練練?!?/p>
百里看見書上寫的一招一式,臉色陰沉下來。
百里:“我有本詩集放在床邊,你去幫我拿來。“
“哦,好?!靶l望卿答應,轉身走進屋內。
百里站起身,走到衛望卿方才坐的地方,拿起桌上的書,收進懷中。
衛望卿在床邊找了一圈,什么都沒看見,大聲向外問道:“沒看見呀,確定在床邊嗎?“
“是,你再找找!“百里回應,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衛望卿連床上都翻了,什么都沒看見,走出房間,一臉疑惑:“我什么都沒找到啊。“
百里起身,走向衛望卿手邊,伸手輕輕敲了一下衛望卿的人腦袋:“那是你蠢。“抬腿跨進門檻。
衛望卿一愣,委屈巴巴地看著百里走過去,明明就沒找到嘛。
“望卿?“
衛望卿抬眼看向門外,言豐穿著制服站著,待看到衛望卿轉過頭來,向身邊人說了幾句,他們就先離開了。
衛望卿走到門口:“你們在巡邏嗎?“
“是啊,“言豐點頭,“我第一次來這邊,你怎么在這里?“
“我啊……“衛望卿含糊道:“過來玩玩?!?/p>
言豐向院里瞧,桌上放著兩杯茶、一本翻開的書:“從未聽說誰住在西苑啊。”剛說完,就見一個修長的身影就捧著本書從房里邁出,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回到桌邊,翹著腿看著書。
言豐瞳孔收縮,百里!
言豐壓低了聲音:“你不能在他身邊多待?!?/p>
衛望卿不解,每次言豐看到百里都會露出恐懼的神情。
“為何?”
言豐沉重:“日后你自會明白,”言豐拉住衛望卿的手肘“跟我走吧?!?/p>
“不送。”百里的聲音從衛望卿身后傳來。
望卿聞言,心中一涼,身前的院門,想出去又不想。
衛望卿扯起笑容:“你們都這么擔心我作甚,他也不會害我,更何況,他對我,有恩!”
衛望卿是個不會說謊的人,她總把心虛寫在臉上,而這硬生生的笑容,也是牽強。
“望卿!”言豐著急,她為何總是這樣固執不聽勸,在王都時也是這樣,因為和百里的約定,誓死都要守住王都,又為了不拖累他們,要一個人面對千軍萬馬,那是多么愚蠢的想法!她受了那么重的傷還不記教訓,都死過一次還要去相信這個人?
百里:“要么走要么留,你們在院門前拉拉扯扯怕是會招來人,我可不喜吵鬧。言豐公子公務在身還是不要停留太久為好,免得府里造了賊丟了什么貴重東西怕是連小姐都要挨一通罵?!?/p>
“我沒事的?!毙l望卿對著言豐笑道,我會堅持下去的。
百里:“衛望卿,過來?!?/p>
百里的話像是給衛望卿施了咒,但言豐還是不肯放手,衛望卿只好搭上言豐的手,對他肯定地點了點頭,希望他能放心。
言豐咬著牙,隱忍著:“你遲早會被這份固執給害了!”言豐放手,離開。
衛望卿慚愧,但她更希望,言豐能夠理解她,他們是要好的朋友不是么。
衛望卿走到百里身邊,坐下。
百里:“你和他很要好?!?/p>
衛望卿笑著點頭:“是啊,他是我在府里最好的朋友,爹娘和哥哥都不讓我出去,只有言豐能陪我做我想做的事?!?/p>
百里:“這兩年里都是這樣嗎?”
百里看上去不太高興,為望卿點頭:“是啊,只有言豐陪著我,沒有架子,不用講規矩?!?/p>
“我說的不是這個?!卑倮镱D了頓“這兩年里你過得不開心嗎?”
“如果是你呢?”衛望卿問道:“一覺醒來,什么前塵往事通通不記得,明明是親人卻更像陌生人,說是養父養母卻看著一滴淚也落不出,我究竟是多么薄情寡義的人?!?/p>
百里:“你現在還想知道以前的事嗎?”
衛望卿搖頭:“不想。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我始終想不起來,在我心里都沒有經歷過,永遠都是別人口中的故事?!?/p>
可是衛望卿的臉上,還是有不甘、難過。
衛望卿看著百里,眼中泛起一層水霧。
望卿:“百里,你從前認識我嗎?”
“不識?!卑倮镄χ?,伸出手摸了摸望卿毛躁的腦袋,不要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