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一向完美,又愛面子,低頭承認廚藝不行,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鷹司泉抓住這點,窮追猛打道:“學那么久不展示一下,未免太過可惜,愛莎,放手去做吧,我會為你加油。”
金色暖光之下,麥雷一頭金發也璀璨生輝,“愛莎,你做得料理一定很美味,杰克沒有跟過來真是遺憾,否則也能吃到你做得料理。”
杰克?鷹司泉微微一愣,好奇道:“麥雷叔,那人是誰啊?”
因麥雷出色的交談能力,讓鷹司泉好感大生,下意識將對方劃進關系好的圈子里,才能夠問出這種牽扯私密的問題。
麥雷笑了笑,蔚藍眼眸永遠散發出晴天的明媚之色,“杰克是愛莎的未婚夫,也是一個很具有紳士風度的男生,和鷹司君很像哦。”
“哈哈,那一定很出色,”鷹司泉大笑。
沒有其他反應嘛……麥雷微笑,心里冷靜地思考著。
知女莫若父,女兒的本性如何,他這個做父親的人早就摸清,驕傲,目空一切,除他之外,也就是從小照顧在身邊的黑田能看得入眼。
杰克只是一直被當做仆人使喚,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被調教得服服帖帖,一點二心都沒有。
在這樣的情況下,女兒居然會認識一個男生,關系好像看起來不錯,讓他心里很難不警惕。
杰克和女兒的婚事,關乎杜邦家生死存亡,是一步登天,還是跌落神壇,全看婚事成否,任何外來因素都必須排除。
不過,這個少年看起來沒有那個心思,貿然動手,反而不妥,從黑田的回答看,這是一個極為能抗的氣道士,能力似乎免疫一切攻擊。
還是順其自然,高中三年轉瞬即逝,一出校門,關系必定疏遠。
麥雷心里轉動著自己的念頭,面上笑容不變道:“愛莎。”
藤堂愛莎斜視一眼得意洋洋的敗犬,溫柔笑道:“既然父親說了,那我做一道咖喱飯,也請鷹司君嘗嘗。”
!!鷹司泉渾身寒毛乍起,回想起那個可怕,恐怖,難以形容的味覺體驗,連忙搖頭道:“不,不,料理包含你對父親的感恩之情,我一個外人不合適。”
隔岸觀火很有趣,火燒在身邊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藤堂愛莎眼眸和表情都很熱切道:“你我之間深厚的友誼足夠了。”
足夠你灌黑暗料理給我?!鷹司泉心下驚怒,還想開口,麥雷輕笑拍手道:“好啦,鷹司君,你救過愛莎一命,吃一頓飯又算什么,愛莎,快去準備吧。”
“嗨,”藤堂愛莎應聲,起身想走。
鷹司泉手足冰涼,坐在圓桌邊上,滿腦子都是一個詞,作繭自縛。
果然,人還是該多做好事,不能總想著害人。
過了一會,藤堂愛莎端著兩個盛滿咖喱的盤子出來,色澤竟然很普通。
這絕對不是大小姐的手筆。鷹司泉一眼瞧出不對,心里暗暗松口氣。
比起落大小姐的面子,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藤堂愛莎似乎聽見他心里的話,道:“這是我親手做得咖喱,父親,鷹司君,你們嘗嘗味道。”
她在親手二字上格外加重語氣,表明這是自己做的。
當然,她沒有說完全。
這個咖喱飯是她親手完成,可她就是拆開速食咖喱的包裝,然后熱一熱。
她早知敗犬來這里不懷好意,稍微動腦筋想想,也就猜到敗犬想要搞什么鬼。
說實話,她提前預設過十幾種辦法,敗犬選得這種,真是最無趣,又沒有挑戰性的一種。
她只是在換衣服的時候,吩咐別墅的仆人去買速食咖喱,再用言語威嚇,亂其心神,讓敗犬不敢拐彎抹角提出去廚房親自看她下廚。
結果如她所料,敗犬被她的料理嚇得心神大亂。
額,這好像不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算啦,總之是我贏了,敗犬,你真是愚蠢啊~藤堂愛莎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容,不似那種禮貌性的微笑,多出幾分真心,看得人心醉。
這樣傾城的一笑,看在鷹司泉眼里,那是赤裸裸的挑釁和炫耀,仿佛再說,小樣,來啊,不是想讓我難堪嗎?
奇恥大辱!
鷹司泉手握緊筷子,又想不出更多的好辦法,悶著頭,快速扒起咖喱飯。
吃完咖喱飯,鷹司泉提出告辭。
他本想看看大小姐的笑話,現在計劃破滅,還是去找家網吧,看看動物世界。
麥雷見留不下,便讓愛莎送客,自己推脫說有事情要處理,返回書房,打開監控和竊聽器,坐看屏幕之中的少年少女。
所謂順其自然也要看感情深不深,太深的話,有必要搞點事情。
他沉著臉,端起一杯紅茶輕抿,靜靜審視。
“大小姐在學校很受歡迎是事實,可朋友很多,我還真沒聽過,某人不是說不需要朋友嗎?”
兩人獨處,鷹司泉忍不住想要從嘴上扳回一局。
藤堂愛莎前進的腳步頓下,轉過身,一雙眼眸散發出逼人目光,“敗犬,我可以不在乎你們這些庸才的想法。但父母不同,我能來到這個世界,認識這個世界,活到現在,一切都是父母給予。”
“我說有很多朋友,編出那些故事,全都是讓父母不擔心,不代表我需要朋友。說到底,朋友就是那些自我空虛的家伙相互抱團,想要讓自我充實的存在。”
“我承認,我偶爾閑下來會想,有個朋友該多好,遺憾的是,和你們這類閑人不同。”
藤堂愛莎頓了頓,一手叉腰,一手撩起落在肩膀的金發,神態驕傲道:“我充實自我的方法太多,去夏威夷度假,或者去松樹谷打打高爾夫,去里約內熱盧沖浪……算啦,和你說這些,你也不懂。”
鷹司泉被懟得無話可說。
貧窮限制他假期的娛樂,對他而言,假期娛樂不是打游戲,就是睡覺,或者去救助一下大半夜還辛辛苦苦站在外面的姑娘。
他心里承認敗北,嘴上仍不服輸,小聲嘟囔道:“得意什么,遲早有天,我會過得更好。”
“是啊,你會脫離睡公園長椅的日子,我衷心給你祈禱,”藤堂愛莎聳了聳肩。
她是一個嘴硬而且冷靜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