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看著三個人完全漠視的表現，心里忍不住一陣腹誹。

而這個時候，黃胖子他們也注意到了這起車禍。

“司機，停車！停車！”

高陽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對公交車司機吼道。

可是司機似乎沒有聽到高陽的叫喊聲，相反他把油門一踩，車開得更快了。

“司機，停車啊，我們必須下去救人！”

高陽見司機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心里憋了一團火氣，忍不住跑到公交車車頭的地方，扶著欄桿對司機大吼起來。

“快停車啊！你這人怎么能見死不救？那可是你的同行啊！”黃胖子也忍不住了，對司機大聲呵斥著，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不能停。”見黃胖子和高陽竟然打算闖駕駛室，司機木然的表情終于變了臉色：“停車，我們都會死！”

“為什么？”聽見公交車司機的這句話，原本打算闖駕駛室的黃胖子和高陽一下子停止了動作，有些奇怪的看著公交車司機，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因為，這輛公交車，曾經是我開的！”

“你開的？什么意思？”聽見公交司機的話，黃胖子和高陽都愣住了，打算闖駕駛室的行為也暫時停了下來。

“你們看見的這輛公交車，以及這起交通事故，其實真正的發生日期，是在幾年前。而你們現在看見的，只是一個幻影。當時的幻影！”

公交車司機一邊解釋著，手里的動作卻并不慢，他駕駛的公交車越開越快，仿佛身后有什么東西在追逐他們一樣。

終于，在一個十字路口前，公交車司機慢慢放緩了車速，他這才繼續解釋道：“幾年前，本來應該是我上班駕駛那輛公交車。可是那天我生病了，拉肚子拉得很厲害，沒辦法繼續開車。于是我找了個同事代班。”

“那天，也是這樣的夜里，燈火璀璨，一片祥和。我那個同事，開的正是最后一班車——末班車。”

“誰也不知道那天夜里發生了什么。我那個同事駕駛著那輛公交車，在經過剛才那個地方時，車子突然失控撞向了路邊，然后發生了側翻。一場比平時來得更猛烈的大火很快席卷了整個車體。”

“那個路口本來有一個監控，可是那天夜里，監控卻莫名其妙地失靈了，屏幕上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花點。”

“因此，沒人知道為什么公交車會突然加速，會突然撞向路邊，也沒人知道，為什么沒有超載的公交車竟然會側翻，更沒人知道，那莫名其妙產生的大火為什么會蔓延得這么快。”

“最后，交警部門把這起事故定性為車輛失控所致，我那個同事，在這場大火中，喪生了。”

“奇怪的是，當時車上竟然只有他一個人。而且事發時周圍也沒有任何目擊者，所以，這起事故就這么不了了之了。當然，出于人道主義，公司給了我那個同事家屬一些撫恤金。”

“我很自責，因為那天本來應該是我在開那輛車的。可是因為我肚子痛，和那個同事換了班，結果我活下來了，他死了。”

“我覺得這件事不能就這么完了，他不能死得不明不白，而且還是給我做了替死鬼。我下決心，要找出這起事故的真正原因。”

“所以，這才是我為什么還在堅持跑這路公交車的原因。”

說著，公交車司機淡淡地看了黃胖子和高陽一眼，似乎看穿了他們倆心中的疑惑。

“那么，你找到原因了嗎？”

沉默了一陣，黃胖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有。”公交車司機搖搖頭，又說道：“不過在那以后，每隔一段時間，當我開公交車經過這段路的時候，只要車里的乘客很少，我們便會在車上看見這起事故，一次又一次地重現。”

“在車上看見這起事故重現？”高陽重復了一邊司機的話，他隱隱感覺自己抓到了什么關鍵點。

“對，在公交車上。因為只要我們一打開車門，走下車，便什么都看不見了。地面還是那個地面，周圍的環境一成不變，但是那起事故的幻影，卻看不見了。”

“也就是說，只有在公交車上，我們才能看見那起事故的幻影重現？”袁章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他一臉凝重的看著公交車司機，期待自己的猜測得到印證。

“沒錯。”公交車司機點點頭：“你們如果不信，在現在這個位置，你們透過車窗是不是還能依稀看見沖天的火光？可是你們如果把頭伸出車窗再看，就會什么也看不見。”

“真的嗎？”黃胖子聽著司機的話，半信半疑地把頭探出了車窗往后看。果然，透過車窗看見的那場大火，在黃胖子伸出頭去之后，只能看見一片漆黑。

“你們現在相信了嗎？”公交車司機問道。

“果然是這樣。”黃胖子點點頭，算是印證了公交車司機的說法。

“那你又在這條路上跑了這么久的公交車，你有搜集到什么可能的線索嗎？”袁章想了想，忍不住對公交車司機開口問道。

“沒有。那起無緣無故發生的車禍事故就像是一個謎，什么信息都沒留下。”

公交車司機搖搖頭，通過后視鏡對袁章說道。

“那就奇了怪了。怎么可能什么有用的證據和信息都沒留下？沒有監控拍攝，沒有目擊者，也沒有經過的車輛。怎么可能這么湊巧？”

袁章皺著眉，對這起所謂的事故越發好奇起來。

李峰也一邊聽著黃胖子三人和公交車司機的對話，一邊繼續不動聲色地通過黑屏的手機觀察著身后這三位奇怪的乘客。

“該不會你那個同事撞鬼了吧？你們想啊，必須通過車窗才能看見那起事故重現，這不是撞鬼了是什么？”黃胖子忍不住嘟囔道。

“這還要你說？”高陽白了黃胖子一眼：“關鍵是這個鬼究竟是針對那個司機來的，還是說，任何人都是他的目標呢？如果這個鬼針對的是整條公交線路的司機，或者是這片區域經過的車和人，那才是我們該注意的事情。對吧師傅？”

最后一句話，高陽是對著公交車司機說的。

“你說的對，也不對。”公交車司機搖了搖頭：“你們真的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