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段時間正是繳稅的時節,您看看,這個稅一定要交上去啊,不然官府有權收回田畝進行拍賣的。”鐘伯憂心忡忡道。
“他敢!”陸開眼睛一瞪,好不容易買下了地,要是官府敢收他的地,他就敢造反。
“少爺,這可不是開玩笑,當年老爺還是九原縣令的時候,就曾下公文沒收過一個鄉紳百畝田地。”鐘伯嘆息著道。
陸開連翻白眼,老爹以前沒收過別人的田畝,現在輪到兒子快被人沒收了,也不懂這是不是報應。
“算了,大不了我再兌換點東西,拿銀子低稅就是了。”
嘆息一聲,陸開覺得只能這么干了。
古代的夜間,是沒有什么娛樂的,特別是在遠離城市的田莊。
累了幾天,陸開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陸開剛在自己的領地巡視回來,只見鐘伯臉色難看站在門口,似乎在等自己。
“少爺,田官上門了。”鐘伯嘴巴動了動,很無奈嘆息。
“啥?上門催債了?”陸開昨夜惡補了一晚,知道百翠山這一帶的田官是何人,那人叫盧瑋,是個專門偷雞摸狗之徒,而且和劉家關系不錯。
“對的,來催債了。”鐘伯跺腳冷哼道:“那人可囂張了,說今日您再不繳稅,就上報官府,沒收您的田畝。”
“豈有此理,本少怎么說也是縣令之后,我老爹當年可是舉人出身,欠稅一兩天怎么了。”陸開大怒。
“就是,在偏遠一點的地方,舉人的后人,哪怕沒有功名,也可以不繳稅,這個盧瑋連點時日都不給。”小顏也冷哼起來。
“還有這種事?”陸開大喜過望,真是前人栽樹后人乘涼,老爹是個舉人,對后代也有點好處嘛。
“對啊,當年在九原縣,就有四戶人家是舉人之后,他們都不繳稅的,老爺是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鐘伯哼唧哼唧道。
“那金光城這邊,可不可以套用這個規矩?”陸開眨了眨眼。
鐘伯遲疑了一下,搓手干笑道:“這個,這個應該不可以,不過,寬限些時日應該可以。”
“陸開白眼一翻,冷哼道:“那也行,走,咱們去會會這個連時日也不寬限的田官。”
前院屋中,盧瑋居高而坐,把陸開的主位給占了,還優哉游哉喝著陸開從系統兌換出來的茶,明顯不把自己當外人。
“嗯,沒想到這山遠之地,也有如此好茶,也不知道陸開是從哪里弄來的。”
放下茶杯,盧瑋搖頭晃腦回味著茶想。
陸開前腳入堂門,一眼就看到桌子上被撕去包裝的茶葉,氣得差點跳起來大人。
那是他花了一千點厭惡值和系統兌換特供大紅袍,平時喝一點都覺得心疼,沒想到被這廝給糟蹋了。
君辱臣死,鐘伯見得盧瑋竟然坐了陸開的主位,怒得臉都青了,爆喝道:“大膽,竟然辱我家主,汝尋死呼?”
他爆喝如雷,嚇得盧瑋一個激靈,差點連茶杯都拿不穩了。
盧瑋雖然是田官,但并沒有功名在身,而田官在大梁國的官職制度中,是不入等級的,是地方官府旁設的一個職位。
按理來說,他見到陸開,還得拱手喊一聲“陸少爺”,此番占據主位,明顯是欺人太甚。
不過作威作福慣了,盧瑋并未把他們放在眼里,斜視著陸開道:“你可是陸開陸孝延?”
陸開冷冷盯著他,半餉過后,盧瑋額頭漸生冷汗,自己竟然敵不過一個少年的眼神!
“很好,我陸孝延怎么說也是舉人之后,竟然被白身田官欺辱上門。”
咬牙切齒哼了一句,陸開扭頭道:“小顏,給我準備筆墨,我要一紙狀告到布政司那去。”
聽得這話,盧瑋眉頭狂跳,臉色更是驚恐不已,急忙閃身躲到一邊,滿頭大汗的樣子狼狽至極。
陸開狀告舉人府,還贏了,這事可傳遍了整個金光城。如果自己被狀告到布政司那里,烏紗帽不保啊。
“陸孝延莫要置氣,本官并非有意欺辱,實在無心之舉啊。”盧瑋急忙攔住陸開,苦聲勸阻。
“哼,你真當我是三歲孩童嗎?”陸開不容解釋,接過小顏遞來的筆墨,就要寫狀紙。
盧瑋記得都快哭出來了,當年為了當上田官,他在知府管家前鞍前馬后,出了多少錢財和尊嚴,如果陸開真告到布政司那里,革除自己田官,自己哭都沒地方哭。
“孝延兄,我真的并非有意啊,我,我不知道這是你的主位。”盧瑋死死拉住陸開,哭喪著道。
陸開掙開他的手掌,獰笑道:“你也休當我好欺負,如果不想我告到布政司,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盧瑋內心一突,暗道不好,遲疑了一下試探道:“不知孝延兄想在下答應你什么條件?”
“這里五十畝地,上半年沒有繳稅,這個我并不知情,說來我也是受害者,除非你幫我免了上半年的賦稅,如此我就不告你。”陸開壓下毛筆,獰笑著說道。
盧瑋臉都綠了,扭捏了一會,窘迫道:“孝延兄,并非我不想幫你,官府里對付每一塊地的賦稅都有記錄的,我沒辦法幫你改啊。”
陸開下意識看了一眼鐘伯。
鐘伯點了點頭,附在他耳邊輕聲道:“少爺,這廝沒說謊,賦稅參本是由官府主薄掌管,而且各地方父母官每個季度都會審查一遍,做不得假。”
主簿是部分官署與地方政府的事務官,重要性雖然不大,卻必不可缺,以前陸行是九原縣令的時候,身邊就有一個。
“雖然免不了,但是拖延時間總可以吧?”陸開就不信田官和主薄沒有點小九九,延緩繳稅那肯定行得通。
盧瑋臉龐拉了下來,本以為這一趟吃定了陸開,沒想到這家伙這么厲害,也怪自己太不小心,作威作福慣了,忘了自己是白身,也忘了他是舉人之后,把柄被抓了。
“怎么,你不答應?”陸開似笑非笑道。
盧瑋急忙搖頭,支支吾吾道:“不知孝延兄想延緩多久?”
“延緩到六個月后,鄉試出結果后。”陸開正色起來。
“啊?這可不行,延緩十天半個月還行,六個月,我無法向金光城主薄交代啊,他也無法向知府交代啊。”盧瑋差點哭了。
延遲十天半個月都是登天之難了,這個陸孝延竟然要延緩六個多月,那還不如說不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