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楓板著臉站在仙道身前,鎖死了他前進的路線。
仙道眉頭一挑,帶著球往三分線外后退了幾步,似笑非笑,帶著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流川楓的舉動。
同時心想道:“這副模樣是想要跟我單挑嗎?”
而另一邊,流川楓則是皺著眉頭,以為仙道后退是打算傳球,于是抬起頭,眼神挑釁的盯著對方。
“有意思,那就陪你玩玩吧。”
仙道忖度一番,裂開嘴朝流川楓露出一個微笑,拍了幾下球后,突然加速啟動,持球朝右側突破。
“我一定會把你防下來的!”
流川楓眼睛一亮,仙道的舉動正合他意,他渾身的好戰因子都沸騰起來,連忙跟上仙道的步伐。
兩人在三分線一步內的地方糾纏著,仙道使出連續的crossover和不停變向的運球組合拳。
籃球仿佛精靈在他手中舞動,目不暇接。
而流川楓體內的血液徹底燃燒了起來,爆發出比平常比賽中高出幾倍的能量,腳上的步子與手上的防守密不透風,竟然把仙道限制得難以前進。
仙道迫不得已下只有選擇背身靠在流川楓的身上,伺機尋找機會。
防突破成功的流川楓信心大增,用胸膛頂著對方,高舉雙手防止仙道突然轉身跳投。
局面就這樣僵了幾秒,一時間誰也無法奈何對方。
突然,仙道轉身后撤一步,高高跳起來,身體傾斜,把球舉過頭頂,竟是打算來一個高難度的后仰跳投。
預計過對方可能這樣破局的流川楓神情一凝,小腿一蹬,也跟著跳起來,手掌就覆蓋在投籃的路線上。
兩個人起跳高度都非常高,并且在空中停滯些許時間。
構成了一幅龍爭虎斗的畫面。
半空中,仙道微微調整手腕投射角度,避開了流川楓的封蓋,并且把球以一個超高高度的投射角拋了出去。
流川楓奮力伸手,只不過手指依舊夠不著。
籃球就這樣從他的腦袋上飛出去。
但是,流川楓心里卻一點兒都不慌張,這個球的投射角度偏離太多了,以經驗來說,根本沒有進球的可能。
落地后,流川楓立刻轉身高喊道:“籃板球!”
“知道了!”櫻木不耐煩的撇撇嘴,身體還是很誠實在籃下卡好位置,等待籃球撞擊籃筐后彈出來。
可是……
櫻木與流川楓都估計錯了這球的落點。
一道龐大的黑影突然遮蓋了櫻木頭頂的燈光。
魚柱跳起來,在半空中接住這一粒籃球,改變了籃球的運動軌跡,并且用盡渾身的力量轟然灌入籃筐內。
哐當!球進!
籃筐在暴力下呻吟著,仙道這一球竟然是假投真傳,其目的居然是配合魚柱空中接力。
……
剛開場,陵南就給觀眾獻上了兩個空中接力的華麗套餐,整個場館爆發出空前的喝彩聲。
一波波的聲浪涌起,幾乎全在一百分貝以上。
但場館的所有人都渾然不覺,尖叫著,盡情享受著眼前饕餮盛宴。
而觀眾席上,此前一直糾纏高宮,不停想找話題跟高宮聊天的花子,也被這一球吸引了過去,一雙虎目神采奕奕,雖然她不懂籃球,但也覺得莫名的震撼。
身邊人終于清凈下來,哭喪著臉的高宮終于呼出一口氣。
他腦子一轉,就想趁著對方不注意,偷偷溜走,到觀眾席最后方觀看比賽。
就算視野受限,也比坐在位置上受煎熬要好得多啊……
只是高宮剛偷偷貓著腰站起來邁開第一步,就感覺手臂像是被老虎鉗子夾住了。
即使在場館無比嘈雜的環境里,花子那粗礦沙啞的女聲也清晰可聞:“哎呀,小望望,你干嘛去啊?”
高宮渾身的雞皮疙瘩抖了一地,背著花子的眼中默默閃著淚花。
不過旋即,他立刻在臉上擠出一絲微笑,然后回過頭鎮定道:“我打算去上廁所,要不你先坐一會兒?”
花子搖了搖頭,搖動中,不知多久沒洗的散亂長發中,飄下片片雪白的頭皮屑,落在肩膀上。
她站了起來,粗礦中帶著嗲聲嗲氣道:“我要跟小望望一塊兒去,剛剛比賽還有些沒看懂呢,在路上小望望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啊?”
“好……”
高宮抬頭仰望頂上的日光燈,止住眼眶內打轉的淚花,內心的傷痛只有自己明了。
……
球場的比賽繼續進行著。
灌籃后,魚柱抓著籃筐晃蕩了幾下,然后重重落地,雙拳擊打胸口怒吼著,發泄前面被櫻木蓋帽的怒氣。
他盯著櫻木的雙眼,狠狠道:“我承認賽前是小看你了,不過接下來,我告訴你什么叫做頂級中鋒!”
“可惡的猴子老大!”櫻木鼻孔噴氣嘟囔一句,然后十分不爽朝流川楓喊道,“臭狐貍,好好防仙道,要是防不住就讓我來好了!”
流川楓罕見沒有用話反駁櫻木,而是雙手扶著大腿小口喘氣,并用銳利的眼神盯著一臉笑意的仙道,內心情緒翻涌。
剛才那一瞬間,他真的以為已經完美的防住了仙道,逼迫對方強行出手。
可誰知道……這個迷惑所有人的投籃居然是一個傳球。
這一瞬間,濃濃的挫敗感涌上他的心頭。
另一邊,仙道見流川楓一臉不甘的盯著自己,心頭一轉便知道了對方在想些什么。
畢竟流川楓的球風太像以前的他了。
飄逸,執著,永遠在追求對位單挑的強大,眼里只有籃球、籃筐還有眼前的對手。
簡而言之,就是“獨”,不懂得隊友的含義。
“只是,籃球不僅僅是一個人、一個球的運動啊……”仙道心中感慨一聲,不免朝著流川楓走幾步。
他學著流川楓一樣,雙手扶住大腿,微躬著身子,身形交錯間,想要跟流川楓說點什么東西。
只不過,憋了幾秒鐘,卻發現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好輕聲在流川楓耳邊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我以前也跟你一樣,但籃球是個團隊運動啊……”
說完,也不管流川楓有沒有明白,便站起來往回走,跟著隊友一并,站好防守位置。
同時,心里郁悶的嘀咕道:“唉……說教什么的,我還是不擅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