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嬌小的身影從人群中擠到前面。
穿著精致的粉色衣裙,胖乎乎的小手揉揉自己的眼睛。
似乎是格外的震驚。
眼眶瞬間變紅,她沖到廢墟前面,一雙白凈的小手費力的扒著石塊。
“絳兒!”商明羽看見鐘離初絳的動作,心里有些道不明的滋味。
她和自家女兒是很好的姐妹,所以才會在以為姝華生死不明的情況下,如此失態(tài)。
原本只是紅著眼眶忍著淚意的女孩,見到以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救出鐘離姝華的時候,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掉下來,砸在已經(jīng)變成廢墟的豪華宮殿的瓦礫上。
不過她并沒有停下手里的動作,手指都被石礫磨破,鮮紅的血液和灰塵混在一起。
她似乎覺不到痛,眼淚模糊了視線,她抬起手,用手背狠狠地將淚水抹去,然后又繼續(xù)扒石塊。
“皇叔,皇叔你快救救小姝兒啊!”
作為一個六歲的孩童,她在這片廢墟面前是顯的多么無助。
周圍的位高權(quán)重者,沒有一個人勸慰,更不敢出聲。
自掃門前雪,就是如此了。
“絳兒,姝華她……”
鐘離長瀚不知道該怎么哄一個嚎啕大哭的女童。
這時候,一個可愛精致的小姑娘突然出現(xiàn),將鐘離初絳拉了起來。
“別哭了,我沒事。”
干凈稚嫩的聲音帶著強(qiáng)大的安撫人心的力量。
“小姝兒…”鐘離初絳意外的看著姝華,“哇嗚嗚,你,你沒事!啊嗚嗚嗚,太好,太好了。”
她用力的抱住鐘離姝華,哭的更撕心裂肺了。
姝華并沒有將她推開,即便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丑極了。
剛剛她看到了發(fā)生了什么,不過還沒等她出現(xiàn),鐘離初絳就沖了出來。
她的心口處熱熱的,面對這樣一個真心待你的人,無關(guān)權(quán)勢無關(guān)地位,只有最真摯的親情和友情,怎么可能會不感動。
“姝兒。”
商明羽的聲音有些顫抖,充滿了不確定。
眾人神色各異,不過對于商明羽的反應(yīng),都不意外。
他們都認(rèn)為鐘離姝華在閉關(guān),原本以為死去的女兒,現(xiàn)在安然無恙的出現(xiàn)在面前,當(dāng)然會激動了。
不過這鳳鳴一家獨大,即便他們聯(lián)手也沒有把握能夠撼動,這鐘離姝華和鐘離朝華的天賦都這么高,若是放任他們成長,他們便更無翻身之地了!
有些人低著頭,垂眸,掩住神色。
生怕自己的心思被人窺探。
“玥公主真是福大命大。”一個轉(zhuǎn)金戴銀的像是暴發(fā)戶一樣的男人突然開口了。
語氣晦暗不明,不過姝華聽在耳中,卻是聽出了陰陽怪氣的味道。
【這是蘇臨國的國君,曾凱,蘇臨是個二等國家】謝銘翰立刻將信息告訴姝華。
鐘離姝華神色不變,內(nèi)心鄙夷,真是半分帝王威儀都沒有,看來并不是所有的帝王都像父皇一樣威武霸氣!
“哈哈哈哈!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小丫頭看起來是個有福相的。”
姝華心口一滯。
我滴個乖乖啊,這個說話的人人高馬大的,聲音洪亮,把她嚇了一跳。
看樣子這應(yīng)該是個很豪爽的人。
【這是一等大國,大梁的皇帝,竇靖杰。】
鐘離初絳這會兒也止住了哭泣,只是在一旁抽噎。
“玥公主還真是好大的架子!這么多的長輩在此,竟連半分禮數(shù)也沒有,見到我們不用行禮嗎?”宇文耿見竟然沒殺死鐘離姝華,于是就蹦出來找麻煩了。
鐘離姝華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從月戒中取了干凈的水,紗布和傷藥,仔細(xì)的幫鐘離初絳清理傷口。
然后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
“長輩又如何,父皇曾經(jīng)下旨免了本公主的一切禮儀!即便本公主見到父皇母后,也無須行禮。你?誰給你的勇氣讓本公主向你行禮?”
別以為她不知道,今日炸寢殿的人就是宇文耿吩咐的,有謝銘翰在,這種事怎么可能逃脫得了她的眼睛?
更何況,在知道祈福大典的事情后,她就特地讓謝銘翰注意著鳳鳴皇宮的動靜!
現(xiàn)在她還沒有發(fā)難呢,這宇文耿就宛如一個智商離家出走的患者一般蹦了出來。
無禮?她不過剛剛站出來,何處無禮?
將自己身為上位者的尊嚴(yán)拋棄,尋了這種無厘頭、莫須有的借口,就想要把脾氣發(fā)在一個四歲的孩子身上!
當(dāng)她是軟柿子嗎?想捏就捏!
她可是榴蓮,敢拿捏?扎不死你!
宇文耿臉色一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鐘離長瀚不給面子就算了,現(xiàn)在竟連鐘離姝華這個尚不及馬背高的小孩也敢駁他的面子!
一時間,他的臉漲紅。
不知是因為發(fā)怒,還是因為覺得丟了面子。
又或是,二者都有。
“惹怒長輩?這就是你的禮數(shù)嗎?”
宇文耿念著還有鐘離長瀚商明羽和鳳鳴老祖宗在場,也不敢對姝華出手。
可以說,欺軟怕硬的形象很生動了。
但他的說辭落入鐘離長瀚和商明羽的耳中,兩人臉色皆是不虞,他們的女兒禮數(shù)周全,即便真的沒有禮數(shù),也輪不上他來說教。
“惹怒?你自己承受能力不行,就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別什么事都推在本公主身上。”鐘離姝華的嘴,還真是毒的很,“至于本公主的禮數(shù)問題,便不勞你操心了,本公主就算再不濟(jì),也是比你有教養(yǎng)的,后晉先皇已去,若是你需要他的教導(dǎo),本公主不介意勞累一下送你過去。”
“你……你……”
宇文耿被氣得,就快心肌梗塞了,他上位多年,從未有人敢這么頂撞他!
“后晉皇連話都說不利落,就你這口齒還能登上帝位,真的是后晉的幾位王爺兄友弟恭了!”
宇文耿:……
“本公主很欽佩你故意引起大家注意力的行為,今天之事究竟是誰做的,后晉皇心里可有點數(shù)?”
“雖說你后晉的皇位是靠兄友弟恭、相互謙讓得來的,但是本公主以為,這帝位還是能者居之,后晉的幾位王爺瞧著都比你有能力呢。”
“今天的事,本公主本不想這么急著追究,可是既然后晉皇這么想要表現(xiàn)自己,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那本公主日行一善,成全你。”
鐘離姝華將藥涂好,紗布綁好,然后恭敬的朝著鐘離長瀚微微施禮,“父皇,姝兒有證據(jù),證明今日的事情,究竟是誰在背后搗鬼。”
“來人!隨公主殿下去查!”
鐘離長瀚聽了鐘離姝華懟宇文耿的話后,就知道了這幕后之人究竟是誰,一時間氣勢凌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