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按了按實力搶鏡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咦？她不是在泡澡嗎？怎么又睡到床上了呢。
“小殿下先吃點粥吧，您洗澡的時候睡著了，擔心您著涼，老奴就將您抱回寢殿了。”
嬤嬤將粥放在一邊軟榻上的小機上，拿了件輕薄的外衣，給姝華披上了。
“皇兄回來了嗎？”
鐘離姝華一邊小口小口的喝粥，一邊詢問。
她回來的時候，似乎聽見又宮人說鐘離朝華回來了。
“太子殿下回來了，您睡著的時候太子殿下來過一次，見您睡著，便沒有打擾。”
鐘離姝華點點頭，“這幾天宮里發生了什么嗎？”
“大家都在為明日的比武做準備呢。”
“比武？”
嬤嬤見鐘離姝華有興致，就將這幾天的事情都講了一遍。
聽后，姝華若有所思的想著什么。
嬤嬤見她用完了粥，便拿著空碗出去了。
師傅給皇兄的絕對不會是一枚丹藥，必會是其他的什么。
而現在，皇兄這邊一點風聲也沒有，況且，自己醒了的消息一定已經傳到皇兄那里了。
他并沒有過來，一定是有什么事。
鐘離姝華的分析全對。
九歌給的丹藥不過是一個幌子，既能看看鐘離朝華的心性能力，又能當個擋箭牌。
鐘離姝華被這么多居心叵測的人盯著，九歌自然知道。
他這做法就是有意將別人的注意力轉移，免得他們對自己的乖徒動手。
免去了不少的麻煩。
*
第二日的比武，就在眾人的期待下開始了。
不過鳳鳴出戰的人，竟然沒有鐘離朝華，而整個天啟也是無人參加。
鐘離姝華問過謝銘翰后才知道，原來天啟在大典結束后，就去了鳳鳴國寺。
這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他們許久不來鳳鳴一次，這來了，自然要看看長居國寺而不出的齊妃——帝無憂了。
帝無楓一行人已經到了國寺，昨日便已經住了一夜。
可是他們并沒有見到他們相見的人。
帝殤并不在意，畢竟他對這位姑姑并沒有什么印象。
況且，他的心里只有復興天啟這一件大事。
來到鳳鳴國寺，他只當是換了個地方修煉。
國寺里，免不得有幾位實力高強的大能。
據說他們都是參看了國寺里一塊石壁上的經文，突然領悟，一朝突破的。
于是，帝殤來了以后，便找了那處石壁，開始參悟修煉。
帝無楓也不用為帝殤操心，對于這個孩子，他虧欠的太多了，把那么多的壓力都壓在他的身上，他心中愧疚。
好在帝殤是個不用他操心的，他現在只要完成他的心愿便好。
“天啟國君，這里便是齊妃的居所，小僧不便進去，先告辭了。”穿著僧衣的僧人雙手合十，朝帝無楓微微施禮，便離開了。
帝無楓道了聲謝，便一個人躊躇的站在那樸素的木門前。
不敢進入這個樸素的小院。
他的心里涌出一股熟悉的淚意。
曾經和帝無憂一起吃過的苦一起受過的屈辱，那些場景似乎像是放電影一般，在他的腦海里變得異常清晰。
當年……那賊人占了皇宮后，他的孩子將他和帝無憂當做狗一樣戲弄凌辱。
他還記得那年的荷花開得正艷，他和帝無憂被人退下了蓮花池。
帝無憂當時年紀還小，嗆了幾口水，便在他懷里瑟瑟發抖。
從此無憂便開始怕水。
他們餓的意識昏沉的時候，路過的宮人扔給他們一個白面饅頭，他和帝無憂兩個人都舍不得吃，每天只吃一小塊……
……
兒時的一幕幕出現在他的眼前，知道那人他帶著軍隊，殺進皇宮，將他和帝無憂護在他也還帶著青澀的身軀后面。
那是……他們的皇叔。
從那天后，他們的日子好了起來，不會忍饑挨餓，不會受人欺凌。
帝無楓抬起衣袖，將那滴尚未滑落眼眶的淚水抹去。
他的手伸了出去，想要敲門，但是靠近時又停了下來。
當初，鳳鳴皇的一封密信和一道迎娶帝無憂的圣旨來到天啟的時候，帝無憂在天啟國寺門前哭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絕望了，才上了迎親的車駕，來到了鳳鳴。
從那天起，他再也沒見過帝無憂。
他現在很怕，很怕他會在看見那一雙盛滿痛苦絕望的眼睛，盡管曾經它是那么明亮。
緩緩的蹲下，靠在一邊。
他沒有勇氣敲開這扇門。
“皇叔他……已經不在了……從此，天啟江山由我來守護，你……還有我可以依靠。”
“皇叔……他離開了，讓你不要再尋他了。”
“你還不明白嗎，皇叔他不想面對你才會躲起來。”
“無憂，放棄吧……”
……
“陛，陛下！”
一道震驚的女聲，將帝無楓從回憶里帶回了現實。
“青碧……”
帝無楓看著眼前的人，還有些恍惚。
青碧是一直跟著帝無憂的貼身女婢，一同陪嫁到鳳鳴。
就在帝無楓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時候，他注意到碧青手里牽著的一個小男孩，約莫六歲的樣子。
他的雙眼沒有焦距的看著一邊，一雙耳朵有時會輕微的抖動一下。
如果沒有猜出這個男孩的身份，帝無楓大抵不會看出這個男孩雙目失明。
“這就是鐘離塵浩嗎？”
帝無楓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個孩子……
“小殿下，快見過天啟皇，這是您的舅舅。”
青碧蹲下，輕聲的向鐘離塵浩說明眼前人的身份。
“舅舅萬安。”他抬起頭，像是在看帝無楓一般。
“好好好。”帝無楓有些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好孩子。”
“陛下，公主殿下就在里面，不過……殿下怕是不會見你。”
青碧也有些為難的看著帝無楓。
當年的事……青碧也是知情者，她明白這幾位位高權重者的苦楚。
此時也不好勸解什么。
“朕知曉。”帝無楓原本顫抖的聲音也平穩下來，“這幾日朕都會待在鳳鳴國寺，你能帶這孩子來，讓朕多看看他嗎？”
青碧沒有直接應下，這件事她需要征求齊妃的同意啊。
帝無楓也看出了她的猶豫，“她若是同意了，還請你能夠帶這孩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