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陽光正好。
金燦燦的刺眼光芒灑下來,從被暴力破開的石壁灑進(jìn)來。
在門口分割出的光影,界限分明。
一身紅衣的男子站在陰影里面,平靜的看著陽光下與他對峙的眾人。
他腳邊一團毛茸茸的銀白色團子扒了扒自己腦袋上的毛毛,軟乎乎的。
眾人看著那小白團近乎鄙視的目光,心里也很是復(fù)雜。
半年前,眾人在神域的兩位大人的帶領(lǐng)下,攻進(jìn)藥王谷。
一身嫁衣的玥公主死在了席陌君這個大魔頭的懷里。
鳳鳴見狀瞬間退出了他們討伐的隊伍。
但是也沒有將手里的劍對準(zhǔn)他們便是了,只在席陌君抱著死去的玥公主離開的時候,出手?jǐn)r住他們的攻擊。
神域似乎內(nèi)部也出了什么問題。
一派對席陌君不再有所作為,另一些在一個黑衣男人的帶領(lǐng)下,分裂出了神域。
聚集了一眾人,對席陌君繼續(xù)討伐。
他們眾志成城,想要除掉席陌君這個魔頭。
那個黑衣男人說了,誰能殺死席陌君,就可以獲得無窮的力量。
他們于是更加熱血沸騰。
可是席陌君卻藏在了神域邊境的一個密室中,他們雖然在黑衣男人的幫助下,占據(jù)了神域的這小半的土地,卻被一個結(jié)界屏蔽在外。
這不是最令人惱火的。
不知從哪冒出了一個小獸,竟然會趁他們疲憊松懈的時候偷襲他們。
聽說,這是玥公主的契約獸。
一時間,兩方僵持不下。
鐘離姝華睜開眼,面無表情的吐掉口中的一顆珠子。
打量了四周的石壁,她想,這應(yīng)該不會是自己的墓吧?
要是真的被埋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她接受不了這個劇情。
席陌君聽著外面的叫罵聲,渾不在意。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眾人后面的男人身上。
那天如果不是想要盡快將他的阿玥安置好,他必不會留他繼續(xù)在世上茍活。
半年了,他再次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席陌君抽出腰側(cè)懸掛的劍,他在想,究竟是大卸八塊比較好,還是灰飛煙滅更好?
仔細(xì)思索片刻,他忍住心口的抽痛,殺了阿玥的人,怎么折磨也消不了他心頭之恨。
陰郁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fā)出來,外面的人具是心頭一慌。
還沒仔細(xì)察覺出這股若有若無的殺意,就被他們看見的,驚的一愣。
席陌君見外面的人突然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身后,還沒意識到什么,突然便被人抱住了腰。
熟悉的氣息令他的血液上涌。
有些不敢置信的幸福感充斥他。
他覺得有些眩暈了。
轉(zhuǎn)過身,看著嬌嬌軟軟的小姑娘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他覺得自己終于,又回到了人間。
“我回來了。”
席陌君笑了,真實的笑了。
他抱住這一團火一樣的人,讓他再次感到春暖花開。
-
鐘離姝華死而復(fù)生的消息瞬間傳遍整個大陸。
神域和鳳鳴的人具是擠在石室外。
只是石室的結(jié)界將他們擋在了外面。
看過席陌君的經(jīng)歷后,鐘離姝華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她含著淚,被席陌君安慰了好久。
怒氣沖沖的時候,她便愈發(fā)覺得自己回來前做的準(zhǔn)備很有必要。
神隱殿不過是仗著天地規(guī)則,她不愿意讓他們繼續(xù),那隨時都可以把這設(shè)定改了。
九歌和鐘離朝華在外面試了好多的方法,也沒法進(jìn)入結(jié)界。
正一籌莫展的時候,鐘離姝華出來了。
她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目光落在了那個她死前有著一面之緣的黑衣男人身上。
“你就是前任殿主?”
黑衣男人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鐘離姝華笑了,“天地規(guī)則對于神隱殿的賦予,是讓你們公平公正的維持時間平衡,任何人沒有權(quán)利以權(quán)謀私。”
“從今日起,我以神的名義,剝奪你被賦予的一切。”
她看著黑衣男人,收起全部的笑意。
“以神的名義?你是什么東西?”黑衣男人吐出的話,冰冰冷冷,“一個孽畜而已,便沖昏了你的腦子?”
‘孽畜’二字,令她怒火滔天。
從醒來后,她的手腕上就多出了一顆珠子的手鏈。
此時,正微微發(fā)出光亮。
霎時間,天地失去光亮,墜入一片漆黑。
黑衣男人的腳下突然出現(xiàn)一個光亮的圓圈。
天突然劃過一道驚雷。
直直劈在黑衣男人的頭上。
席陌君隱隱猜到了什么,但是他并不在意。
現(xiàn)在他的所有視線都落在鐘離姝華的身上。
看著她為自己報仇,他便覺得心里一片慰燙。
鐘離姝華看了看席陌君唇角的淺笑,覺得自己之前費心做的特效真是值得了。
她把安妮升級了,而手腕的小珠,就是一個通訊器,可以操控安妮。
(安妮是星際的智能系統(tǒng),最開始說過的。)
“與他一起判出神隱殿的人,一律剝奪!”
她沒心情繼續(xù)看下去了,好不容易回來,給她的夫君報了仇找回了場子后,第一要事就是和他膩歪膩歪。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揚聲,“哥哥,我知道你在這。你猜猜,我為你添加的‘在乎的人必死’設(shè)定,什么時候會生效?”
她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后,看了一眼滿臉懵的鐘離朝華,也沒什么解釋的想法,拉著席陌君就走了。
安牧陰著臉走進(jìn)石室的時候,就看見一臉得意的鐘離姝華坐在石桌邊悠閑的哼著小曲。
坐在床邊的席陌君,正慢條斯理的整理衣服,垂著頭。
他抿著唇,拉了拉衣領(lǐng),試圖擋住脖頸上的一點嫣紅。
安牧突然有點難以言喻了。
他家單純的妹妹,如今怎么是這種流氓畫風(fēng)了?
見安牧這么簡單就出現(xiàn)了,鐘離姝華總是有些憤怒的。
技術(shù)部找了他多久,她不過隨口誆騙了一下,他就這樣輕迫不及待的蹦出來了。
可想而知,他肯定是有女朋友了!
“我還以為,你會躲我一段時間呢。”鐘離姝華有些譏諷的說道。
席陌君看著安牧,機智的沒有出聲。
“你說的,是真的?”
“假的,星際還做不到這樣的技術(shù)。”
安牧松了口氣,放下心來。“我是不會回去的。”
“猜到了,我也不打算回去了。”
雖是意料之中的話,安牧還是有些驚訝的,“你為了他,決定留下了?”
“我會把一半神魂給他,他想去哪,我就跟去哪。”
席陌君見到安牧和鐘離姝華這樣熟稔,心里已經(jīng)確認(rèn)了一些事情。
比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遲早都會分離。
還來不及想出辦法將她留下來,就聽見她的話。
他忽然覺得自己終于擁抱住了整個世界,鮮活明媚的世界。
“這個給你。”鐘離姝華拿出了一個和她手腕上一樣的小珠子,遞給安牧后,看了看席陌君,“我能體會到你的心情,所以我不會逼你什么,你留著它,就和你在星際是一樣的。”
至于為什么自己也要帶一個?
她起身,拉住席陌君的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寵夫,自然是越強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