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大包廂里,已經是鬧哄哄的一片了,那果然是為王族公候,說話頤指氣使,完全不把其他人當人看。
“你就是紅姬姑娘,長得還挺清秀的,來,給爺唱曲。”
“是,爺。”
紅姬坐在他的正對面,撫琴彈曲。
她的手剛才包扎了,因而彈奏時,音色有些變化。
不過,這并不影響眼前聽曲之人,聽曲之人不懂得琴曲的奧妙,他所看重的是紅姬的美貌。
“美人!”
男人靠近了一些,碰上紅姬的包扎布條的手,“美人的手受傷了,我這有上好的藥粉,來,爺給你包扎包扎。”
紅姬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不擾煩爺的。”
抗拒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這位爺并沒有生氣,對待女人她有足夠的耐心,一揮手的,跟隨他來的仆人奉上一個盒子。
“美人,這是上等的玉,王宮里才有的貨色,我只要美人乖乖聽話,這玉,便贈送給你了。”
“多謝爺的好意,紅姬身份卑微,佩戴不起那樣高貴的玉。”
“如此,你是不從了?”
這位爺啪的將錦盒蓋起,語氣變得暴躁起來。
老媽媽見情況不對,忙出來圓場。
賠著一張笑臉:“這位爺,這位爺,在這醉夢臺,紅姬姑娘是有自己的規矩的。”
“規矩?”
“對對對,紅姬姑娘,一向賣藝不賣身的,爺,想聽曲子,盡管讓紅姬彈給你聽,其他事情,爺,還是別太為難她了。”
“呸,這什么狗屁規矩,現在,我這是這里的規矩,我今天就要她。”
“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滾,死老太婆!”
這位脾氣暴躁的人一把的把老媽媽推掉在地,踹上一腳,“死老太婆,你別太多事情。”
大央王朝的王都,名風還是很好的,大部分人也是守規守距的,老媽媽在這一帶也是有名氣的,很多人對她也是尊敬的。
如今的這位爺敢如此放肆,他的身份,自然也是高貴得厲害。
“我是王上的叔叔,勸你們都給我識相點,別在這里礙手礙腳。”
老媽媽見情況不妙,忙給櫻子使眼色。
鬧哄哄的人群里,櫻子悄悄的退出去,快步的上樓,今天柳公子沒來,怕是只有長公子能解救這一場危機了。現在,這整個醉夢臺,估計也就是長公子的身份能和這位王叔一拼了。
“公子公子快醒醒,公子,出事情了。”
櫻花趕緊的搖晃長思央,“公子。”
長思央驚醒,“什么事情?紅姬呢?”
“紅姬有事情了,來了位王爺,非要紅姬彈曲,現在彈了曲子,又要人,紅姬自然是不從的,就怕出事情了。”
“可惡,哪位王爺如此放肆,目無法紀的。”
在櫻子解釋此人身份前,月牙玉已經很快速的給長思央輸入信息了——來人是王上的四叔,叫秦定生,是一名武將,一直在戍守邊境,現在他的兒子接替職位戍守邊境,他便成了閑散王爺,回來王都享清富了。
不愧是王族之人,這陣勢就是不一樣,帶領那么多仆人過來,是把醉夢臺圍得水泄不通了。
紅姬著一身紅衣,一根金釵抵在脖子上,“王爺莫要欺人太甚。”
“你倒是個烈性的妞,還尋死了,不過,別想嚇唬住我,我征戰沙場那么多年,害怕你這伎倆不成。”
“給我拿下。”
秦定生一聲令下,幾個仆人便向紅姬仆過去。
與此同時,紅姬瞇上眼睛,握緊金釵,便要刺深。
“住手!”
長思央一聲吼,所有人朝他這里看,便停了下來。
“公子!”
紅姬落下兩滴淚:“公子快走,別管紅姬了。”
長公子身份再大,也是大不過王族的,他是王叔,是一位王爺,除了王上和太后,誰還能降得住他。
“紅姬,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秦定生哈哈哈的大笑,“我說呢,怎么會又賣藝不賣身的女人呢,原來是想給你的老相好的留著。”
“可我偏偏就要破了你們的情,今天,我就要在你的面前,要了這個女人,要你看看,她是怎么一步步被我降伏的。”
長思央知道自己硬拼不過去的,自己不像柳兄一樣,有一身好功夫,如今去找柳兄也是來不及了。
捏了下腰間的月牙玉——月牙,快,救命的時候到了,我該怎么做。
月牙玉飛快的輸入消息——主人,別著急,我已經抓住這位王爺的把柄了。這位王爺和當今的北王太后有染,此次回來,是北王太后在幫助他,他身后家仆端著的玉佩,是北王太后賞賜給他的。
——謝謝了,月牙玉。
這可是很重要的消息!
“王爺,先王曾下詔書,王爺你終生戍守邊境,不得入王都,不知道你這次入王都,是懷了什么樣的心思呢?”
“大膽刁民!”
一位仆人亮出一柄劍:“我家王爺自然是奉了詔書才回來的。”
“詔書?”
長思央呵呵一笑:“不知道王爺奉的是誰的詔書,是王上的呢還是北王太后的?”
“你!大膽,竟然敢問王爺的事情。”
“讓開!”
秦定生一腳踹開仆人,走到長思央面前,“這位公子,本王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我可沒有多管閑事情呢。王爺,你敢不敢對先王說你心里無愧疚呢?你家仆里的拿的玉是從宮里出來的吧?如此純凈的玉怕是只有北王太后和王后才受用得起,王爺戍守邊境二十五年,當今王后才二十歲,應該和王爺并無交情。”
“年輕人!知道太多,對你并不是劍好事情。”
秦定生一拔劍,白亮百亮的劍便抵在長思央脖子上了。
“長公子!”
紅姬一聲驚喚。
“公子!”
“公子!”
“公子!”
眾人一聲驚呼。
長思央捏上那柄劍:“殺我了,輕而易舉,不過,有些事情,我死了,就曝光了。我聽說王上是位非常尊敬先生的人,不知道會不會為他已逝去的父王做些身后清白的事情的。”
“你到底是誰?”
二十五年前的事情,怎么還會有人知曉。
“我不是誰,我呢不喜歡找事情,若王爺今天放過醉夢臺的所有姑娘,那我保證把這事情爛在肚子里,我也保證,這里的姑娘不會泄露半分。”
“你憑什么跟我講交易?”
秦定生冷哼一聲,滿是蔑視和鄙夷之色。
長思央并不惱怒,走至他身邊,“我是個怕死的人,但死不足惜,王爺,你確定要和我這條賤命計較?我相信,整個王府的性命比醉夢臺的要重要得多吧。”
和王上后宮的妃子有染,任他是王上的親弟弟,也是要誅殺整個王府的。
“好!”
“我可以放了醉夢臺的人,但這位紅姬,我要定了。”
長思央從袖中掏出一把短匕首,拔出鞘,在王爺的面前比劃了幾下:“紅姬是我的人!誰也不能動她!”
這把匕首,是上元將軍夫人隨身攜帶的。
秦定生認得這東西,而上元將軍府唯一存活的人便是一女子長思央了。
長思央在宮中為妃,這匕首……
這匕首,應該在王上這里。
秦定生扔下劍,壓低聲音,“你是王上的人?”
“王爺是個聰明的人。”
這大央王朝,到底是王上的天下,秦定生摸不清王上到底掌握了自己多少信息,便不敢太放肆了。
“走!”
秦定生一聲吼,帶領著所有的家仆離開醉夢臺了。
他回來王都就是來享福的,要是被王上給抓住把柄了,這又要回到戍守邊境去,那才是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