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個招呼,逃也似的一頭扎進了滅魂噬水之中,飛快離開了。
直到葉輕沫游遠,凌東流才抬眼看了她離開的方向,微微沉思起來。葉輕沫一時想不起來去哪兒,就先回了東醉居。
她一路上走回去,便是有不少弟子主動和她打招呼,可見,她在淌華之中,沒有多少人是不認識了。
然而葉輕沫卻是有些憂心忡忡。
為了拿到化霖水,她將自己至身于風口浪尖,現在,她的實力除了封塵石和魅術,算是明明白白地擺在了世人面前,今后的日子,她想平靜都難了。
然而,今日的東醉居卻是格外的安靜。
葉輕沫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到了盡黑的邊緣,天邊只留下了一片暗紅色的夕陽。
明明已經快看不見了,今日的東醉居卻是沒有像往常那樣,點上明亮的燭火。
她快步走上門口,卻見門口處堆了不少的禮物,各式各樣的都有。
而在那些禮物的上面,還寫著些文字,大致是留的自己的姓名。
葉輕沫明白他們的意思,然而,她卻是根本就沒有興趣看那些東西一眼。
她無視門口的東西,直接推門進去。
東醉居里面漆黑一片,異常的安靜。
她進去摸著黑,點了蠟燭,屋子里面才亮堂了起來。
大致看了一下,凌東流不在。
她第一次因為凌東流而感到失落,以前,她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而今她想要找到他,將話說個清楚,他卻又消失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可惡,好不容易將心湖撩開了一點漣漪,卻是簡單地拍拍屁股走人,連招呼也不打一聲。
她關好房門,有些氣磊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床上空空如也,房間里面燭光輕晃,葉輕沫第一次察覺到了一絲寂寥。
她側頭看向別處,目光落在了那排列整齊的一排排書架上。
葉輕沫起身挑選了一會,拿起略微感興趣的一本書來,才坐到一旁看起書來。
其實,她是無聊在等凌東流回來。
燭光微晃,葉輕沫翻一頁書,便會下意識地看一眼門口的方向,留意他回來沒有。
書是上品書,可是葉輕沫看不進去。
她甚至走神地想著,自己有時候回來,看著他這樣坐在案前看書,是不是一樣的感受。
那樣百無聊賴地等待著一個人,書翻過一頁又一頁,茶換了一盞又一盞,看著蠟燭一點點地燃盡,那個人,卻是怎么也不肯回來。
葉輕沫竟然覺得有些心煩氣躁。
她索性將書放到桌上,到露臺吹著冷風,眼睛卻是看著門口的方向出神。
風吹乏了,她就又回到案前百無聊賴地翻書。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辰,只是覺得自己等了很久很久,可是凌東流,他卻是一直都不回來。
她不由自主地揣測著,她會不會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驚之后,葉輕沫卻又是覺得可笑。
凌東流那樣修為高深的人,能出什么事情?
她有些自嘲地繼續(xù)低頭看書。
她又想,那一次,她沒有回來,而第二日她回去的時候,凌東流神色憤怒。
那他……是不是也在這樣無聊的夜讀中,等了她一晚上?
葉輕沫心思萬千,周圍的蟲鳴聲卻像是放大了無數倍一樣,顯得夜色分外寂寥。
葉輕沫等了很久覺得有些困了,便將就著自己手臂,隨意將頭枕在桌上。
枕著枕著,她趴桌上睡著了。
然而她這一天,還是沒有等到凌東流回來。
早上葉輕沫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身上有些冷意。
這一次,卻是沒有人再為她披上一件衣服,擔心她受涼。
凌東流走了。
葉輕沫摸了摸冰冷的手臂,看看日頭,不算早了。
她皺眉簡單收拾了一番,便是朝著學院內院去和葉絡回合。
自從她與藍化運鬧崩以后,那家伙也再沒有來敲過東醉居的門。
葉絡見她過來,便同她一起去了課堂。
葉輕沫如今的處境很是尷尬。
淌華新生,必須接受夫子的術法教導,可是葉輕沫如今的修為和能力,超越了他們太多,用不著再和新弟子一起學習了。
再加上她頂了一個淌華弟子第一的名號,根本就不用去上課了。
所以,她去新弟子修煉處,必然會引起騷動。
而去其他地方,她又沒有被收入哪個長老門下,而她,根本就沒有打算拜入哪個長老門下。
一時間,她竟然無處可去。
葉絡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道:“你好生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葉輕沫開始沉思起來。
她將所有節(jié)日都排除了一遍,費解地重新看向了葉絡。
葉絡充滿笑意的眼睛與她對視了起來。
看著葉絡想了一會,葉輕沫才恍然大悟:“我倒是忘了,今日,是兄長的生辰。”
葉絡滿意地點頭,眼底滿是笑意:“算你小子識相,還記得這件事。”
葉輕沫也是笑了起來,算是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當下,兩人便是覺得,有必要去吃頓好酒好肉一番,熱鬧熱鬧。
這一頓酒席,算是為葉絡慶生,也算是為了葉輕沫的比試慶祝。
于是葉輕沫便邀請了昔倪一起去,而藍化運,她已經邀請過了,可那小子,卻是始終不肯來。
有些東西,說散就散了。
三人挑了一家上好的酒樓,點了不少的大魚大肉,還有不少的好酒,開始慶祝起來。
秉著不浪費糧食的原則,小肥貨和九尾也被放了出來,兩只縮小版開心地在桌上打著滾。
葉輕沫本來心里面就有事,這一慶祝,更是將酒大口大口地往口中灌,吃這美味的食物卻也有一些食不知味。
葉絡熱情地給她夾菜,而昔倪,也是玩得極其開心。
葉輕沫是醉著回去的。
她平生不愛喝酒,所以也極少喝醉過,如今醉態(tài)酣然,葉輕沫只是覺得渾身說不出的舒適。
葉絡第一次沒有阻止她喝酒,只是聽她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事情,也跟著她一起喝了起來。
那時候天已黑,唯一還算是清醒的,算是昔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