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我沒有法力。。。如果我有法力，我就可以殺了他。我那么愛他，為什么他要這樣對我。。。為什么。。。這一切都是為什么！”

凝鴛坐在地上嚎哭，痛苦從心間蔓延，隨著血液流到身體的每一處角落。

云山君看著她的難過，無能為力。

“這從一開始就是場陰謀對不對。他一開始就在算計我。他利用我，殲滅整個魔宮，師傅，你說對不對。”

她的紅腫的雙眼看著云山君，渴望他能夠給她一些安慰。

她的歇斯底里，她的崩潰，她的愛與恨都被云山君看在了眼里。

一向四季如春的山頂，竟然下起了雪花。

一朵朵晶瑩潔白的雪花，緩緩的從空中落下。

凝鴛顫抖的伸出手接住了一片小小的雪花。

那一小朵的晶瑩，在手心中，迅速化成了透明的液體。

她抓不住那片雪花。所有記憶化作碎片，被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隨風帶走。徒勞又絕望的掙扎消失了，所有力氣都淚水被徹底抽空，在她眼前化作一個黑色的虛無。

凝鴛實在是藏不住心中的痛，開始放聲痛哭。

她抓不住旭堯，留不住阿娘，現在，就連這一絲純白也握不住了。

最終，她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凝鴛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在地上，面無表情，一句話也不說。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么，也不想再開口說話。

云山君一直在她身邊，默默地看著她。

他明白，他現在不論說什么，她都聽不進去。

有些人的出現，就是用來成長的。

云山君見她這樣，把她抱進了屋中，放在床上，讓她早日休息。

她和一個破舊不堪的木偶一般，任他擺布。

凝鴛失去了力氣，也失去了靈魂，她沒有了思想，只剩下麻木。

云山君讓她躺下，為她蓋好被子，轉身離去的時候，凝鴛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聽見凝鴛用哭啞的嗓子嗚咽著說：“師傅，不要走，我害怕一個人。”

云山君輕聲說：“好。”

一個好字，讓她暫時感覺自己不再是孤孤單單了。

他坐在床沿，看著她昏昏沉沉的睡去。

看著她斷了魂的模樣，他決定帶著她離開幻云山。

天帝知道她在這里，定不會善罷甘休，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永訣后患。

上次是因為自己阻止，梓青看著以往的三分情面上，才沒有對凝鴛動手。

但是他不能永遠護著她，這個地方已經被天帝發現了，再也待不下去了。

他準備帶著她和綿華遠走高飛離開這里，去找一個不被他打擾的地方。

他不愿她再受傷了。

確定她睡熟了，他準備回到自己房間，早上再來時。

看見月光下的她，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淚，凝鴛的夢中，見到了他的離去。

他用袖子壓在手心，為她擦拭眼角的淚水。

算了，就這樣陪著她吧。

次日清晨，她醒來，看見云山君坐在凳子上，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坐在屋子中，陪了自己整整一夜。

這時的云山君對她來說，已經不僅僅在師傅這一個位置上了，他更像是一個兄長，一個親人。

凝鴛躡手躡腳的起來，生怕弄出一點聲響驚動了正在熟睡的師傅。

剛準備出門去廚房做飯，云山君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女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

“你今天心情怎么樣？”云山君一只手撐著臉，另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問。

“往事如春秋。我恨他，我更恨我自己。”她說。

“為什么？”云山君問。語氣中沒有了以往的那種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