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楊鳴告別了齊裕和齊文紡,意猶未盡的走出了齊府,齊文紡站在門口一直注視著楊鳴消失在胡同的盡頭。
"好啦小姐人都走遠了還看什么呀,趕快回去吧,沒想到你這癡情的樣子還挺可愛。"小蓮看著齊文紡偷偷的笑道。
"你這丫頭真是討打,改天就找個好人家把你給嫁出去,也好讓我清凈清凈。"
"是怕我打擾了你和姑爺吧,小姐你真是重色輕......"
"還說,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老爺救命啊!小姐打人啦!"
兩個還是"孩子"的人一前一后追趕著打鬧了起來。
楊鳴走在路上回想著今天和齊文紡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嘴角不知不覺的向上揚了揚,就在他沉浸在幸福的想象中時,突然聽到前方不遠出"撲通"一聲。
"這是?有人跳河了!"心里想著腿上趕緊加快了步伐,走到跟前一瞧果然是有人投河了,想都沒想,縱身一躍跳入了河中,河里的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拼命把楊鳴往身下拉,好讓自己的頭浮出水面,人在臨死前本能求生欲望是非常強的,如果不是楊鳴水性非常好,還真有可能再死一次。
以后做好事真的要權衡好了再說,筋疲力盡的把投河人拖上了岸,顧不得說話,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從來沒覺得空氣是那么重要,這一刻卻想把全部的空氣都吸入口中。
"我說兄弟有什么想不開的非得投河啊,這世間美好的事物那么多,想開一點,沒有過不去的坎。
兄弟?兄弟?"緩過勁來后楊鳴推了推旁邊的投河人,沒有反應。
"他大爺的,費那么大勁救的人不會死了吧。"用手摸了摸鼻子還有呼吸,趕緊實施進行了心肺復蘇,按了幾下吐了幾口水終于醒了過來。
"你干嘛要救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讓我死了好了。"投河人剛剛醒來馬上又要跳下去。楊鳴一把把他拉住摁在了地上,向臉上打了兩巴掌,整個人安靜了下來。
"我說你怎么老是尋思著死呢,難道就不能想想你的娘子還有你的孩子,你走了他們該怎么辦!"楊鳴怒斥道。
"我還沒成親,沒有娘子沒有孩子。"
楊鳴:"......"
"那你就想想你的父母,他們把養育你這么大,你就這么撇下他們不管?等到他們老了誰來養他們,人最痛苦的事就是中年喪子你懂不懂!"說著說著楊鳴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情緒激動起來,投河人聽著愣了起來。
"兄弟別傻了,活著,才會有希望。"楊鳴收起了情緒,心平氣和的說道。
"謝謝兄臺剛才救了我,剛才是我沖動了些,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投河男子心情平復了不少,說話間透著些許無奈。
"哦?看樣子兄臺是有什么難言之隱,要是兄臺信得過我,能否說給我聽聽,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什么忙。只不過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兩個的衣服又濕了,我家離這里不遠,不如去我家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再做打算如何?"楊鳴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看模樣年紀也就是二十五六,臉面白凈,談吐間有點斯文之氣,看樣子像個讀書之人。
"兄臺說的哪里話,兄臺肯舍身救我,在下怎能信不過你,只要兄臺不嫌棄在下,在下愿跟兄臺前往。"投河男子站了起來,拱手說道。
"哈哈兄臺不必客氣,看你舉手投足間也不像是壞人,在下也喜歡結交那些正道人士,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不是嗎。在下楊鳴,還不知道兄臺姓甚名誰?"楊鳴笑呵呵的說道。
"是在下疏忽了,在下韓政,家住五里外的韓家溝。"
楊府客廳內,楊鳴韓政主客而坐。
"韓兄快快喝點熱茶暖暖身子,不知現在好點沒?"回來的路上韓政一直噴嚏不斷。
"謝楊兄關心,現在換上這身干衣服好多了。真沒想到楊兄有這么大家業,還有這么好的脾性,和那些個公子哥真的不一樣啊。"韓政剛一進門就吃驚不少。
"呵呵,韓兄繆贊了,在下也是貧苦出身一步步走到現在,哪能不知平常百姓的苦,善待別人就是善待自己。韓兄現在能說說為什么要投河嗎?"
"唉,這個就說來話長了,不滿你說在下從小就學習孔孟之道,十六歲參加解試便中了舉,可是現在的寒門學子哪有那么容易高中,朝廷腐敗,高中的都是那些官僚子弟,三年后參加省試果不其然的沒有高中進士,你也知道只要省試不中,下年還得從解試重考,我想著這次不中還有下次,誰知道三年后一樣沒有高中,還有這次竟連解試都沒有通過,到頭來竟落了個每個讀過書的人統稱的秀才,我恨啊,恨這個昏庸無道的朝廷!同時也恨自己無能,不知道怎么再面對供我讀書的爹娘,找個酒館一醉方休,一激動這便投了河。"韓政有些無奈的說著,同時眼圈也紅了起來。
"這位兄臺真是倒霉啊,十年寒窗苦讀最后竟落到這般田地,我看你也別再去考試了,為這樣的朝廷效力不值得,看你應該是真的是有學識的人,不如就學我們兩個,跟隨老板種種地,每天過著逍遙快活的日子,不比為那黑暗的朝廷效力強上百倍千倍?"張世河和老道不知什么時候來了,一直站在后面聽韓政訴說著苦衷,張世河聽著忍不住說了起來。
"這位大叔是何意?"韓政一扭頭看到一大漢站在身后嚇得猛然站了起來。
"哈哈,對,就該叫他大叔,誰讓他長的這么顯老。"一旁的老道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個老道笑什么笑,是不是皮又癢癢了?"張世河聽到這里氣就不打一出來。
"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要鬧了。韓兄我向你介紹一下他們兩個,他們是......"楊鳴向韓政一一介紹了起來。
"原來是世河兄,小弟剛才多有得罪,還望諒解。"韓政得知張世河并不比他大多少連忙道歉道。
"哈哈,不必客氣不知者不罪嘛,不像有些人特意諷刺。"張世河說著看了看老道。
"不知韓兄以后有何打算,莫要再做些傻事,活著比什么都好。"
韓政沉思了許久緩緩開口說道:"世河兄說的對,這朝廷已經不配我為他效力,如果楊兄不嫌棄,韓某愿意跟隨于您。"韓政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
"好!劉貴筆墨紙硯拿來。"楊鳴高興的拍了拍桌子。
"楊兄這是何如?"韓政看到楊鳴寫了兩張字放在了自己面前。
"不瞞韓兄,這個叫做合同,兩份一模一樣,簽了字按了手印,你我各自拿一份收好,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至于具體的你就看上邊寫的內容就行了,如果沒有異議就在上邊簽個字,以后要是想走我也不會勉強,但要是做了對不起我或者大家的事,也不要怪罪與我。他們兩個也簽了,事情已經告訴韓兄了,你看一下上邊的內容,再好好想一下。"楊鳴認真的向韓政解釋著,告訴了其中的利與弊。
韓政仔細的看著楊鳴所寫的內容,不時地點點頭。看完后痛快的說道:楊兄這紙上不但沒有對我等不利的條件,而且還有獎賞什么的,看來是我多想了,我這就簽!"
"痛快,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