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梓如是在美人榻上看著話本,小玉在一旁做著刺繡,窗外的細雨說下就下了起來,細細密密的沒有斷絕。
“小玉啊,還有其他的話本子嗎?這個書生和富家千金的我都看完了。”梓如是唰唰唰的翻完,撇撇嘴,這話本子的內容一點也不好看,還不如她隨便編個故事。
“小姐,你上次讓我把其他的話本子都丟了,說是不好看。”小玉做著刺繡頭也沒抬的說著。
梓如是愣了愣,又看看話本名字。難怪,原身不就是喜歡這個調調了嘛。
沒了話本子解悶,梓如是看著窗外的小雨發(fā)呆,心里竟然希望起李衡那個渣男的出現。能給她找點樂子的,她這個時候都不會拒絕的。
想著曹操,曹操就到了。
因是白天,小玉便沒有鎖門,院子其他的丫鬟看著李衡直接推門進來,也大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誰叫他們的小姐喜歡他呢?
李衡撐著把油紙傘往梓如是的房間走過來,一襲白袍稀稀疏疏的繡著些翠竹——這是原身給他繡的長袍。話是這樣說,不過她記得好像是小玉代的手,因為原身的繡工實在是不足以拿出手。
梓如是看著李衡嘴角噙著的笑,配著這么一副上好的皮相,難怪原身會那么義無反顧的陷進去。就連她這樣見識多廣的人,也覺得李衡的長相實在極品,只可惜心太黑了。要是稍微善良一點的話,說不定她就放過他了呢——誰叫她是這么一個現實的人呢?誰好看她就原諒誰……
“滴滴——警告宿主,不能有偏離任務情況的想法!”系統還是可靠的,適時地給出了警告。
梓如是撇撇嘴,那她就看看吧,還是積分重要一點。
“如是,你昨晚怎么不給我開門啊?”李衡收了傘站在房門外,白色長袍下半部分沾了雨水,變得濕潤,呈現出一種淺灰色,更襯得那幾叢竹子青翠欲滴。
梓如是從小玉遞過來的瓷盤里抓了一把瓜子,一邊磕著一邊不甚在意的說著:“昨晚我睡得比較早。”
李衡默默壓抑著心火,明明昨晚他都聽到了她和小玉的打鬧聲,現在還來騙他!要不是為了梓家,他怎需要這般卑躬屈膝?!
“我昨晚在店里算賬回來的晚了些,如是不會是生我的氣了吧?”李衡從身后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今天我特意給你帶了織造閣的墜子,與昨晚拿來給你的素紋纏花披帛很配。”
梓如是抬眼看了看那小盒子里的墜子,又扭頭看了自己梳妝臺堆著的大大小小的墜子,臉上浮起明晃晃的不喜:“這個太素了,我不喜歡,還有昨晚的那條披帛,我給阿花了。”
李衡臉上的肌肉出現不正常的抽動,被氣得急了,卻也不敢在梓如是面前發(fā)泄出來。至少現在是不行的,等到他成功了,到時候,他可不會再光顧這個黑臉婆的院子!
“如是,這是在生我的氣嗎?”
梓如是嘴里的瓜子沒停過,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李衡看:“我不生氣啊,我只是不喜歡而已。我那里隨便一個墜子都抵幾十個這個墜子了。”
李衡深呼吸了一口氣,逼著自己揚起笑臉:“可是,這是我精心為如是挑的,和那些墜子意義可不同。”
梓如是轉了轉眼珠子,他說的好像有些道理,“可是,那些墜子也是我爹爹精心挑選出來的呀。”
李衡一邊在心里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克制,一邊用哄著小孩子的語氣說著:“如是的爹爹給如是買的,算是如是的嫁妝。而我給如是買的,則是我們倆的定情信物。”
梓如是看著李衡一張被憋成青色的臉,心里已經笑開了花,“哦,可是我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拿來給你當作定情信物欸……”
“沒事,沒事,只要如是還心儀于我便好,待老爺同意,我便八抬大轎娶如是進門!”李衡在門外的身軀站得筆直,頗有幾分文人的桀驁和不羈,只是他帶著些諂媚的討好的臉破壞了這份氣質。
“那要是我爹一直不同意那可怎么辦啊?”梓如是說著,皺起了彎彎的眉,一副小女兒愁上心頭的嬌態(tài)。
“不會的,我會讓老爺同意我們倆的!”李衡看著皺眉的梓如是,心里對她的厭惡更上了幾分。只是越發(fā)堅定的要把她騙到手,不然自己這么多月的計劃就白費了。
梓如是看著李衡眼里沒有遮擋的一閃而過的厭惡,覺得這人好笑,一面貪慕著梓家的財富,一面又想保住自己文人的名節(jié)。當初他為什么會拒絕梓父的提議而選擇進梓家來勾搭原身,多半也是不想被人詬病,說他是梓家上門女婿,是靠裙帶關系才成功的罷。
只是,哪有這么便宜的事,讓你人也招惹了,錢財也騙了去。
“我昨日與父親談起這事兒的時候,他說若是我非要嫁與你的話,便將我逐出家門,梓家再不管我。阿衡,爹爹說得對,沒了梓家,你我什么都不是。所以,若是你真心喜歡我,便先去考了功名,再來娶我,你看如何?”梓如是直直的看著李衡,嘴里的話也是情深意切,“我保證在你考成歸來之前,我決不會嫁與他人!”
李衡沒想到梓如是會和他來這一招,握著傘的手微微泛白,“可是,這考取功名并非幾天就能夠結束的!我一想到要離開你半年之久,我就覺得放心不下,總怕別人發(fā)現了你的好,到時候我遠在京城,若是老爺要將你嫁出去,我到時候就是鞭長莫及了!”
要他兩手空空的去考功名,最后讓這個黑臉婆坐享其成?哪里有這么好的事?他打聽過了,如今要考功名,若沒有大筆錢財開路,就連考場的門都進不去!所以,他一定要得到梓家!
再說,他在梓家這幾個月將梓家上上下下打探了個清楚,當初梓成功和他的妻子是從京城出來的,來晉城的時候甚至還有軍隊護送。就憑這一點,梓家就決不是什么簡單的,只是梓如是不知道,晉城的人也不知道。
他也是收拾梓家藏書閣的時候,發(fā)現的一本書記載著梓家的發(fā)家史,其中就有梓家來晉城的記錄。這才知道梓家背景雄厚,若是他做了梓家的女婿,那考取功名就變得易如反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