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歌中所唱,蔣承平站在那里時形似一棵勁松,而當擺開架勢則為“手是兩扇門、腳下是一條根”,隆起的肌肉把那普普通通的藍襯衫撐得鼓脹欲裂,仿佛隨時都能爆發出強橫無匹的力道!
嘭!
沒有什么花哨的多余動作,蔣承平率先動身快步向前,與此同時一拳擊出帶著清晰的嘯音砸在盧楓迎來的手掌上!
拳掌相接二人身軀皆是一震,盧楓心中有些驚訝,這位蔣老哥的拳勁比咸志新手下的退伍兵強了不止一個檔次,他在靈物鍛體之后還是第一回碰上能靠力量撼動他的人物!
“好!再接我幾拳!”
反觀蔣承平震驚之余也多了幾分興奮,長笑間頻頻出拳,不再是收著力道的試探,而是真正地全力施為!
嘭嘭嘭…
虎咆拳勢頭剛猛,起初盧楓只能狼狽地以手掌應對,片刻后逐漸把握住訣竅,開始同樣以虎咆拳迎擊,二人的拳頭恍如鋼筋混凝土構成似的一次次撞擊在一起,陣陣嘯音緊接著便是一聲聲悶響,看得旁邊的老胡面色漲紅,恨不得親身下場和這兩個血氣方剛的后生對上幾拳!
虎咆拳的特點不止是勢大力沉,還要有沉穩的下盤,即便在移動中也不能失去平衡被對方掀翻,二人的雙腿在游走間頻繁碰撞,這就顯示出對虎咆拳的功底深淺了,盧楓畢竟學會的時間尚短,動作比較中規中矩,而蔣承平浸-淫此道十多年,對戰經驗豐富、行動更加靈活多變,不過盧楓如同一塊堅固的頑石,任憑你再怎么沖擊,我自巋然不動。
二人拳來拳往足足對攻了近五分鐘,仍舊看不出誰勝誰負,旁觀的老胡拍了拍手,他們便同時后退幾步算是結束了這場切磋,皆是面不紅氣不喘,但神色間都比剛才熱切了許多,有種找到了對手的激動感。
“承平,這下你該完全相信小盧的天賦了吧?”
老胡笑瞇瞇地看著蔣承平,后者卻是甩了甩顫抖不止的雙臂,嘆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這種天賦簡直讓人絕望,估計用不了幾年我就扛不住他的拳頭了。”
“蔣老哥不用謙虛,你對虎咆拳的運用比我純熟多了,我想練到你這個地步沒有十年怕是夠嗆…”
盧楓說得誠懇,他是全靠靈物對精神和體魄的改善才達到目前的程度,而對方是真正一步一個腳印練出來的,值得他尊重。
“好了,你們倆就不要互相謙讓了,今天算不打不相識,走走走,跟我回家喝兩盅去!”
老胡說著,見蔣承平面露遲疑,他眼睛一瞪:“你這段時間休假,喝點兒不算違反軍紀!”
蔣承平這才苦笑著答應下來,盧楓反正暫時也沒什么事,就沒拒絕,二人跟著老胡來到瑤光湖畔的另一座別墅,盧楓訝然地看了看門牌,這竟是一號別墅!要知道盛世寧景是多方大佬聯合開發的項目,想擁有這頭把交椅可不是單靠財力就能做到的。
如果說盧楓和寧小曉的房子裝修風格是素雅清淡,那么這座別墅便要說是古樸大方了,門柱、窗框等處皆用深紅色的漆涂了出來,包括碎石粒樣式的地板、帶實木扶手的直板沙發等物,看上去都頗有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感覺,踏入房門后仿佛是跨越了時間,非常奇妙。
見盧楓面露奇色,旁邊的蔣承平低聲道:“胡老其實不太喜歡這種調調,但以前和老夫人住的舊屋是這樣,老夫人去世后胡老搬到這新宅覺得不舒坦,直到裝修成和舊屋差不多的模樣才逐漸安穩。”
盧楓點頭表示理解,人上了年紀就會很容易戀舊,記得他小時候見過幾次的舅姥爺便是這樣,哪怕是原來不太喜歡的東西也愿意擺在跟前,就如同一眼能看到曾經那些歲月…
來到餐廳…或者說餐堂似乎更妥當,八仙桌、圓木凳,上方的頂燈也是紙殼的那種燈籠形狀,像極了電視劇中上個世紀書香門第的餐堂。
“承平啊,今天要不是看在小盧的面兒上,你還未必能喝得到我這壇老酒!”
老胡從地柜里搬出一個約莫五斤左右的酒壇,剛一揭封便有濃郁的香氣傳來,即便盧楓不太懂酒文化,也知道這肯定是難得一遇的好酒。
“應該是我沾了蔣老哥的光。”
盧楓笑著客氣了一句,跟蔣承平到廚房幫忙整出幾個下酒菜來,現成的豬蹄、熏雞切好盛盤,再弄個涼拌黃瓜和炸花生便算齊了,老、中、青三人同坐一桌,推杯換盞也算一幕妙景…
對于盧楓從事的行業他僅說是寫寫廣告稿、做做小買賣,最近攢了點錢想做高端網絡會所的生意,見他沒有細說,老胡也不去深究,只是仍沒放棄招盧楓入伍的打算,一個勁兒地感慨“好多年都沒遇上這么好的苗子了”…
由于精神力非凡,盧楓敏銳地察覺到蔣承平有點強顏歡笑的意思,倒不是針對他有什么惡意,根源似乎是在老胡身上,尤其在老胡豪爽地喝下一杯杯酒性猛烈的陳釀時,蔣承平眼中總是會流露出一絲絲擔憂,不過在老胡看過來時又會盡可能地掩飾下去。
難道這位胡大爺不能喝烈酒?
盧楓不動聲色地偷眼觀察,今天老胡的精氣神確實不如上回見時那么充足,盡管喝酒之后令臉色紅潤了一些,但依然難掩病態,盧楓試圖利用自己本源通達后的感知力來探查一下老胡的身體狀況,可惜他的這份能力在現實中受限很大,距離稍遠就變得朦朧一片…
就當盧楓想著該用個什么借口來詢問一下蔣承平具體情形時,老胡神色忽然一變,放下酒杯按著上腹部喘了幾口氣,眉心緊鎖表情明顯很痛苦。
一直暗暗關注著老胡的蔣承平連忙去倒了杯熱水,老胡緩緩喝了幾口逐漸平靜下來,額頭上已經疼出一層冷汗,他望向盧楓聲音沙啞地歉然道:“以前落下的老毛病,讓小盧看笑話了…”
盧楓不忍看這位相處甚歡的老軍人受病痛折磨,看著老胡認真地說道:“我學過些醫術,胡大爺能讓我把把脈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