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神情疲憊的一眾武者在郝云的帶領下,在林中駐扎。大壯抱著一把柴火很老實的在郝云跟前生起火來,看著徐徐燃起的柴火,郝云的臉色總算緩和一些。這時隊伍已安頓下來,卻開始時不時的傳來誰的嘆息聲,此起彼伏。
郝云聽得眼皮子直跳,心道再這樣下去可是要炸營了。那羅盟主喜怒無常,這一趟下來張家堡沒收攏住,隊伍再散了,他可不敢想那姓羅的會如何料理此事。不若投奔濟州的叔父如何,聽說他在那邊開了家店,只是靈兒還小,長途奔波不知道能不能消受得起。
郝云越想越遠,思緒繁亂。這時大壯已搭好一個簡易的支架,叉上一只野雞烤了起來,空氣中漸漸彌漫著烤肉的香氣,郝云眉毛一挑,說道:“大壯啊,你從哪里尋來了野雞。”
那叫大壯的后生憨厚的一笑,回稟道:“郝大哥,剛才我去砍柴的時候,剛好尋到幾只野雞,我就打來分給大家了。”
郝云回頭一看,見隊伍三五成群的聚成幾堆架起火來,烤起野味,隊伍中的埋怨聲頓時小了許多。郝云心情為之一緩,剛好這時候野味已燒好,大壯利索的掰了個大雞腿給他。
郝云只覺芳香撲鼻,試吃一口感覺滋味細膩竟像名家手法,郝云舒顏一笑,隨即對大壯夸道:“行啊小伙子,就你這手藝,以后跟哥走吧,哥要開家小酒館,你這手藝正適用,你還年輕,沒必要攪和在這江湖上的打打殺殺里。我們這些江湖中的小角色,就如這些野雞一樣,平時吵吵嚷嚷叫的響亮,遇上真正的高手,還不是束手待斃,落下這一地雞毛。”
“郝大哥。”大壯聽郝云這么一說,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此時,林中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怒吼。那吼聲包含內力,在林中來回激蕩,攪的人頭疼欲裂,好生煩躁。
眾武者本就如驚弓之鳥,被這吼聲一擾,一個個連滾帶爬的去尋那兵器,一時營地紛亂如麻。郝云見此,連忙高聲喝問:“是什么人?還不現身!”說罷他拾起一塊石頭,對著一個方向就嗖的一聲射了出去。
結果那吼聲非但沒停止,反倒愈發的瘋狂。眾人紛紛拔劍,卻見從陰影中走出一人,手握把開天刀,看樣子四十來歲卻孔武有力,走路生風,知道不是尋常之輩,只是這人眼中布滿血絲,滿臉瘋狂之意,好像已瘋掉多時了。
郝云見此不由得有些神傷,嘆了口氣。卻聽一旁大壯喝問道:“來者何人,半夜攪和我們駐地是要作甚?”
那瘋漢一聽,頭一抬仿佛才看到眼前有這么多人,他大喊道:“我是金刀王,我就是金刀王,你們哪個是葉寒,來啊,來殺我啊,老夫等你多時了。”
眾人一聽葉寒名字,不得想起白天那檔子事,都以為這姓葉的魔頭也跟到了此處,一個個更慌了,哪有人回他話。
這金刀王見沒人答話,猛然往前一竄,拽起一人就問道:“說,你是不是葉寒,你是不是來殺我的,說,快說!”
那被提起之人嚇的褲襠都濕了,一激動口吐白沫楞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這金刀王見此猛的一提把這人拋向空中,還沒等余下眾人來救,他手起刀落,竟一刀將這人斬成兩截。
那倒霉鬼口中白沫鮮血齊涌,楞是一句話沒說出來,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死掉了。
“啊哈哈哈,葉寒,你們哪個是葉寒,來啊,殺老子啊,鬼鬼祟祟的算什么東西!”這金刀王剛殺一人,愈發瘋狂的大道。
郝云一見死了弟兄,臉色一沉,雖感覺這人功夫了得,但也硬著頭皮沖了出來。他手提鬼頭刀,厲聲呵道:“這里沒什么姓葉的魔頭,我諒你神志不清誤殺了我們兄弟,你若再敢往前一步,可別怪我們手下無情。”
說罷鬼頭刀一劃,刀帶著內勁,在地上掃出一道半尺寬的淺溝。眾人一看,這郝首領也不是泛泛之輩,頓感安心。
未曾想金刀王根本無法溝通,他癲狂著對郝云說道:“哼,你要出頭?那你就是葉寒!”
說罷揮刀便砍,郝云無奈,掄起一手鬼門十八刀,跟這金刀王戰在了一處。
其余眾人見此,有些猶豫不定是否要跟著出手,結果這時候大壯抽刀大呼一聲“為郝大哥出力。”便也一頭跟了進去。眾人一見有人帶頭,便也一并沖入,和那金刀王戰在一處。本以為這郝首領身手不凡,再加這么多人相助,能很快擒下這瘋漢。
沒曾想這金刀王實在是內力深厚刀法了得,金刀狂斬,整個場地被輪的呼呼滿是刀風。別說這些武者的肉體凡胎,就是四周這些大樹,刀風之下也都盡數折斷。
很快二十來人的隊伍開始不停出現死傷,只一頓飯功夫,在場能戰的只剩寥寥數人。其余眾人非死即傷,哀嚎遍地。
郝云掃了眼倒在一旁的大壯,他倒是沒被砍到,但是剛才結結實實的挨了這瘋漢的一掌,看樣子受傷匪淺,但好像還能動,于是連忙勸到:“小兄弟,你我好歹緣分一場,你快走吧,別在這里妄送了性命。”
大壯一聽吃力的問道:“郝大哥,我還能祝你一臂之力。”
郝云慘淡一笑,說:“你還年輕,還有出人頭地的機會。這瘋漢根本沒法溝通,你快走吧,大哥給你斷后。”
說罷輪刀再度與那金刀王戰在了一處,只是明顯可以看出無論是刀法還是內力,郝云都遠不如那瘋漢。
果然戰不多時,郝云一招不慎被對方卸去鬼頭刀,金刀王甩手一掌,將其擊倒在地。
剩下倆武者一見郝云落敗,二話不說轉身便逃,結果那金刀王眼中厲色一閃,金刀橫掃,一股刀風猛的劃過,倆人沒跑出半丈遠,就被攔腰斬成了兩節。
“啊哈哈哈,哈哈,葉寒,葉寒,不管你們哪個是葉寒,你們都得死!”那瘋漢癡笑道。
郝云見此,知道已無活路,他小聲對一旁的大壯說道:“大壯,你聽好了,我還學過一招擒拿鎖人的技法,一會兒我一出手,你就抬腿便跑,跑的越遠越好,不要再回來。”
大壯一聽急道:“郝大哥,我如何能舍下你去。”
“我也不是白做這事。等你出了山林,就去麗川鎮,鴻雁樓旁尋我小女靈兒,帶她投奔濟州九峰山下來福客棧。你廚藝精湛,在我叔父那留下也好。”說罷郝云縱身一躍撲向那金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