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彌漫,白色長影盤橫營地之外。當(dāng)鈴聲一停,那長影也隨之停歇下來。
眾人見此只覺來者不善,但又不敢擅動。然而就在此時,卻聽林中傳來一句女子嬌滴滴的笑聲:“段郎,這前邊可有好多人呀。”
聲音不大,但眾人卻也聽得分明,他們一聽段郎二字,心道來者只是一對男女?那這樣的話眼前的長影又是何物?
就在眾人正疑惑間,卻聽得又有一名男子聲音從林中傳出:“是啊,雪兒,你我當(dāng)真是有福,原本還瞅貢品不夠,沒想到在這里碰上這么多位,有了這些貢品,想必老頭子定會祝福你我的。”
這男子聲音本也不大,但傳入眾人耳中不但清晰異常,而且還仿佛說話之人就在耳邊一樣,其傳音手法也是頗為了得。
不過這對男女言語之中,好似根本未將在場眾人放在眼里,反而是在打他們的什么主意。
這營地內(nèi)的一干人,就數(shù)那刀疤男子見識最廣,他一見當(dāng)下情景,對方提及什么貢品之時,當(dāng)即眼珠子一轉(zhuǎn),忽然高聲說道:“不知兩位高人所求何物,如是這些女子,則小的們愿全部獻(xiàn)于二位,卻不知兩位高人意下如何?”
李思雨聽此一眼,回頭瞪了刀疤男子一把。但刀疤男子卻對此置若罔聞,他心道眼下都是什么時候了,這青衫劍客好歹還講道理,可那兩位霧中之人,怎么感覺都絕非善類,是此人萬萬不想得罪的存在。
沒想到此話一出,那霧氣中竟傳來了男女二人頗為歡快的笑聲。只聽那男子說都:“聽到了么雪兒,這里面竟還有個激靈的。”
隨即那女子也回到:“是啊段郎,這要是往常大可放他們一條生路的,不過眼下嘛……”
女子話未說完,男子隨即接口道:“我?guī)煾赋Q缘溃梅浅J侄涡蟹浅J拢巯麓耸虏灰送庑梗窃蹅兙椭缓谩?/p>
“殺個精光好了!”女子最后說道。
此話一出,鈴聲再起,霧氣中的長影隨著橫向跳動,此物終于進(jìn)入眾人視野之內(nèi)。
眾人一看,這所謂長影,竟是一眾白衣女子,她們一個個目光呆泄全無神采,走起路來一蹦一跳甚是詭異。
眼下鈴聲不響,這些女子則一個個橫排站在一起,由一條十余丈長的麻繩綁在她們腰間,將她們串成一條長線。
而在她們身前,則輕飄飄的落下兩道身影,看樣子應(yīng)該正是之前于霧中說話的那對男女。
李思雨見此二人既已顯出身形,她連忙抬眼望去。只見這對男女年紀(jì)都不大,似與自己年歲相仿。
其中那名男子一身雪白服飾,面色蒼白無比,左手提著個手掌大小的銅鈴,腰間還寫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給人感覺好像哪里出來的算命道人,倒不像是什么江湖俠客。
而其身側(cè)那名女子,手提一柄長劍,身著一身雪白宮裝,其打扮竟與前幾日他們看到的那群萬花殿人服飾相似,只是服飾顏色有所不同而已。
李思雨見此忙和呂安對視一眼,很顯然,她們師徒二人都已認(rèn)定此女定和萬花殿大有關(guān)系,只是那萬花殿一眾隊伍皆女子,怎么此處她卻跟那名男子混在一起。
那雪白女子見李思雨他們上下不停地打量自己,好似頗為靦腆的抬手掩面,聲音略帶一絲嬌羞地說道:“段郎啊,他們都在直勾勾滴瞅著人家,人家的身份怕是被他們給看破了呢。”
“雪兒何必憂慮,死人又不會說話。”那男子趕忙安慰道。
“也是呢,段郎,這把咱倆誰出手?”
“此處不宜久留,剛才我在林中感到一股頗為不凡的氣息,我看還是咱倆同時動手為妙。這樣吧,我去殺人,雪兒你去收攏貢品。”兩人說罷,腳尖一點,人就如一股青煙一般直奔眾人迎面飛來。
這營內(nèi)的眾人,不管是李思雨師徒倆還是這一伙強(qiáng)人。剛才聽那倆人左一言右一句聊了這么許多,哪還不知道這倆人就要對他們痛下殺手。
現(xiàn)在眼見此二人向營內(nèi)迎面襲來,眾人一并拔出刀劍,起身就要往那先趕到的白衣男子身上砍去。
結(jié)果還未等他們近身,只見這白衣男子抬手一搖銅鈴,銅鈴隨即叮當(dāng)作響,此鈴音不大,只在這幾名圍將過來的武者身上傳播。
然而這些人聽了此音,只感覺腦中嗡的一聲,響起一片震天動地的響動,不少人聽后痛苦地倒地抱頭翻滾,看樣子白衣男子剛才那一下子,簡直是要把他們腦漿都震得炸裂開來。
這一干武者當(dāng)中,李思雨身具劍氣護(hù)體,她保著呂安,倆人算未受多大影響。而那群皮甲強(qiáng)人,則只有刀疤男子一人仗著體格健壯硬挺下此擊。其余眾人均已不堪。
白衣男子見還有三人未倒,嘴角一笑作勢就要再搖銅鈴。刀疤男子見此與李思雨師徒二人同時出手,分上中下三路,攻其要害。
白衣男子見此也不敢太過托大,腳尖一點輕輕往身后一閃,避開三人聯(lián)手一擊。李思雨見一擊不中,長劍一揮,卷起滾滾劍風(fēng)直奔白衣男子面門處擊去。而刀疤男子卻趁機(jī)會身形一矮,竟從地上一滾而過,直奔著白衣男子下路連連攻去。
白衣男子這把剛側(cè)頭躲過李思雨的一招劍風(fēng),這邊刀疤男子已趕至其腳下,對著白衣男子腿腳處連出四五刀,又逼得此人連退數(shù)步。
刀疤男子見自己此招生效,心中大喜,他一聲怒喝,抬起身來,竟以極快的速度,對著白衣男子在短時間內(nèi)連出了數(shù)十刀。
其刀法雖不似李思雨有劍氣加持,可這人到底也是老江湖,這短時間內(nèi)擊出的數(shù)十刀,當(dāng)真是刀刀直奔要害而去,連綿不絕猶如驟風(fēng)暴雨,端是不給白衣男子丁點機(jī)會。
眼見那白衣人被自己逼得越退越后,刀疤男子心知出手當(dāng)需趁熱打鐵,斷不能給其任何喘息之機(jī)!
當(dāng)即一個躍步,身形猛跟了上去,作勢就要對此人再出數(shù)十刀甚至數(shù)百刀,可正當(dāng)此時,卻聽身后那青衫劍客對其高呼一聲:“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