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露出魚肚白，路小滿便趕緊起床了。

算起來，這一晚也不過才睡了兩個時辰，她拿冷水洗了把臉，讓自己徹底清醒起來。

路小滿和衛白楊早早的就來到衙門，兩人直奔停尸房。

慕容飛宇斜靠在停尸房的門框上，他雙手交叉，環抱著長劍，似乎是在打著盹。

聽到腳步聲，慕容飛宇警惕的睜開眼睛，看是衛白楊和路小滿，臉上警備的神色頓時舒緩下來。

“怎么這么早？”他問道。

衛白楊微一點頭，將手中用白棉布包著的包子遞過去，“先吃點東西吧。”

在來衙門的路上，他們買了早點。路小滿便走進去將她手中的包子遞給陳四。

陳四搖了搖頭，他聲音很小，“我吃不下。”

路小滿蹲下來，“好歹也要吃一點，你有了精神才能幫我們一起將事情的真相查清楚啊。”

陳四依舊搖了搖頭，路小滿還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便聽到門口來了人。

“大人！”那人聲音洪亮，帶著急切，道：“李大娘死了。”

衛白楊一驚，慕容飛宇嘴里包了一半的包子也頓時忘了咀嚼。

路小滿更是驚訝的連手中的包子都扔了，她站起來跑出去，問道：“你說什么？”

衙役咽了咽口水，道：“昨晚上來衙門擊鼓的李大娘死了。”

衛白楊問道：“可知是怎么死的？”

“好像是上吊自殺，是李大娘同村的一個大伯剛才來告知的，人還在衙門門口。”衙役道。

“走，出去看看。”衛白楊說著便轉身朝著衙門門口的方向走去。

衙門門口站了有七八個村民，看來是同那大伯一起來的。

“是何人發現李大娘的尸體？”衛白楊揚聲問道。

站在最前面的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男子，他上前一步，畢恭畢敬的道：“回大人，是小人發現的。”

衛白楊看向他，皮膚黝黑，眼角下垂，身上穿著黑色的粗布棉麻衣裳，一看就是莊稼人。

他繼續道：“小人今早有事找李大娘商量，在門外敲門半晌都沒人應，有些擔心，便推門而入，剛一進門便發現李大娘上吊了，嚇得我魂都丟了一半。”

“那李大娘的尸體呢？”衛白楊問道。

大伯回答道：“小人當時反應過來就趕緊將李大娘抱了下來，也不知她是何時自殺的，本想著或許還能救一救，誰知早已經咽氣了。”

大伯說著嘆了一口氣，“也是可憐，臨老了遭遇這樣的打擊，一時承受不來也是能理解的。”

“你取下尸體后便再沒動過了？”衛白楊繼續問道。

大伯搖搖頭，“沒有，小人就立刻趕到衙門來報案了，李大娘如今孤身一人，也沒個人辦后事，我們都是貧苦百姓，想幫也沒那個能力，所以只好來告知官府。”

衛白楊點點頭，他轉身吩咐剛才那個衙役，“你在停尸房好好看守，勿要出紕漏。”

說著看向慕容飛宇和路小滿，“我們去小李村。”

此時飛燕正好來了，看到衙門門口這么多人，略帶著驚訝的看著眾人。

衛白楊看向她：“飛燕你來得正好，你去叫仵作過來，然后叫上唐元寶，一并帶到小李村李大娘屋里。”

飛燕也不多問，點頭應道：“是。”

小李村距離齊州縣并不遠，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在大伯的指引下，眾人進入了李大娘的屋內。

她的尸體靜靜的躺在堂屋里，此時陸陸續續來了許多同村的人，圍在李大娘的院子門口，因有衙役守在院子門口，村民們只能好奇的朝里面張望，同情惋惜聲一片。

衛白楊在屋子里繞了一圈，四處觀察了一番。

雖是破屋舊瓦，但屋內干凈整潔，兩間臥室都整理的井井有條，堂屋除了摔倒在地上的椅子，似乎也是規律干整的。

他四下打量之后，便蹲下來仔細看了一番李大娘的尸體。

“你今日找李大娘所為何事？為何偏要在今日早上？”衛白楊抬起頭看向大伯問道。

那大伯一聽這問話，頓時緊張起來。

“大人，小人也是萬分驚訝，并不知情的。”他略微帶著哆嗦的解釋道：“李大娘勤勞肯干，時常幫著我們做一些針線活，她一直種著一片果樹，時常施肥，所以我們就經常將茅房的肥料給她，我今早便是發現茅房滿了，來問李大娘何時來挑肥，誰曾想……誰曾想竟遇到這種事情。”

大伯一副痛感惋惜的樣子，同時也擔心自己會被冤枉。

衛白楊輕輕點了點頭，“這李大娘看起來并不似是自殺上吊的。”

“什么？”大伯驚訝，他趕緊道：“小人剛才所說句句屬實，絕無期滿，更不敢誆騙大人，還請大人明察。”

衛白楊站起來，淡淡的說道：“你放心，只要你沒做過，沒撒謊，便不會有事。本官也只是猜測，一切要等仵作來驗了尸體才能知曉。”

路小滿從聽到李大娘的死訊時便不相信她會自殺，昨晚她一直口口聲聲說要為自己的兒子討一個公道，在還沒有查明真相之前，她又怎么可能結束自己的性命呢？

可是，誰又會在這大半夜的來殺一個老婦人？貪財貪色都是不可能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不希望李大娘透漏更多關于李修寒的消息，想要阻止查明李修寒和水仙姑娘的死。

那么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導致水仙和李修寒兩人死因的罪魁禍首。

過了一會兒，飛燕便帶著仵作和唐元寶進來。

唐元寶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他趕緊解釋道：“大人，我昨晚確實是將李大娘安全送回來的，我……”

衛白楊擺擺手，“我知道，不用多說。”

此時仵作已經開始檢查尸體，查驗一番之后，仵作道：“不是自殺，是被人用東西捂住口鼻導致窒息死亡，隨后用繩子懸吊起來，佯裝成上吊自殺的樣子。”

雖然早已在預料之中，但是后續的調查又進入了一個死胡同。

本指望著還能從李大娘嘴里知道更多關于李修寒和水仙姑娘之間的事情，如今看來，這案子查起來十分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