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大廈頂層。
往日嚴肅的會議室傳出一陣陣爽朗的笑聲。
“額……有這么好笑么？”望石沒有停下手中的事情，略顯尷尬地問道。
“哈哈哈哈~，不行，我忍不住啊！沒想到Kes被通緝，卻是這樣一個罪名！這也太搞笑了吧！”灰站在望石身旁，捧著肚子笑著，幾乎直不起身。
“嗯……可能他有些高估自己了……”
鍵盤的敲擊聲不絕于耳，望石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一行行代碼行云流水，不出一小會兒就鋪滿了整個屏幕，把他的臉映照得五彩斑斕。
望石不茍言笑的專注也讓灰平靜了不少，她好奇地看著望石的操作。長短有序的代碼行錯落有致，不同的字符、定義顯示不同的顏色，讓灰感覺在看一幅字符組成的藝術畫。
“嗒~”
隨著回車鍵被用力地按下，五秒后……望石臉上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小石頭，這么快就找到Kes了？”灰很清楚，如果望石笑了，基本他做的事都成了。
“啊……他早就被我找到了，剛剛我是在破譯他寫的病毒，很有意思嘛！”
“那你不早說……快說快說！還有，他被通緝是不是和這個病毒有關系啊？不會被人惡意舉報了吧！”
“他就躲在通天大廈12樓辦公區，偽造了一個員工的身份卡躲進來的。”望石不慌不忙地回復道。
“我說呢！怪不得集團最近收到好幾份地方機關的搜查令。”灰十分詫異，沒想到素未謀面的Kes這次主動找上門來了。
“至于，他被通緝……也只不過是一個高手捏造的案子罷了……理由太奇葩，一看就是假的，可能就是為了懲罰懲罰他而已。可能下屬單位也不知道……自己接到的上級通知，只不過是某個黑客偽造的。”
“啊！那具體是因為什么？”
“你來看這個，他制作的病毒第二階段被清除后的界面顯示……”
說罷，望石把會議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轉向了灰的視角。
“啊哈哈哈哈哈哈！小黑客！哈哈哈哈哈，他在電話里沒和我說這些啊！這不是欠揍嘛！活該！哈哈哈~”灰的笑點再一次被瘋狂試探，她似乎很久沒有聽聞這么搞笑的事情了。
“所以我說他有些高估自己了，這次大賽也許不會吸引全世界所有的大師級黑客，但也是會有很多的，甚至會有制造郵件病毒的鼻祖，他這樣做，無異于班門弄斧，自找苦吃嘛！”
“那小石頭……怎么把這個病毒給破譯了，是剛剛破譯的？！”灰的兩頰笑得有些緋紅，少女的嫵媚油然而出。
“對啊，破譯這個病毒對我來說太簡單了，幾分鐘吧！我先做了一個針對郵件類型病毒的沙箱，然后在里面嵌入了一個查殺系統，然后……”
望石還沒說完，就看到灰不停地做著STOP的手勢。
“打住打住！你知道就好，我們還是去看看這個終于走出地面的Kes吧！”
灰太了解望石了，不及時打斷又是沒完沒了，或許這就是對技術偏執的狂魔吧。
“好吧！我也正想和他說說這個病毒不夠完善的地方。”
“你可真是慈善家！”剛說完，灰還嘟了嘟嘴。
“我不是慈善家，我應該是個專家吧。”望石很納悶地撓了撓頭，他并不理解為什么灰要說他是慈善家。
“看把你美的！慈善家都嫌不夠是吧！五年不見，小石頭有些膨脹嘛！”對于有些時候突然傻乎乎的望石，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
“叮~”
電梯穩穩地停在了通天大廈的12樓，這里是南江未來集團的客服部。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聲浪就淹沒了電梯里一對說說笑笑的小情侶。
“灰總好！”正在等電梯的人群齊刷刷地向小情侶中的女孩打招呼，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容。
很多人臉上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平日里都不會正眼看他們的總裁，這時卻對著他們盈盈地笑著，大家笑得更自然了，不少人的眼神卻飄向了總裁身邊的男人。
看起來很呆，看起來很老實，看起來家里有礦，看起來是個專家，看起來是個老總，不對啊……看起來像個男朋友，才怪……明明看起來像老公！電梯外的女生心里變化莫測，臉上卻毫無顯露。
而男生則集體表現出了一半愛慕，一半不屑的神情。這樣一個男人也配站在仙子般的灰總身邊，實在是氣得想打人。
電梯里的總裁似乎感覺到異樣的氛圍，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
“額……大家好！我是小石頭……噢噢不不不！我叫望石。初來乍到，請多關照！”
望石本來想解解圍，卻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臉漲得通紅，只能連忙低著頭給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人群爆發出一陣哄笑，灰也跟著笑了起來，大家沒想到的是，這時電梯門卻緩緩地合上了。
門外的笑聲幾乎隨著快關上的電梯門快速得消失，可這電梯又及時地打開，電梯里灰的笑聲依然沒有停止。可是這笑聲，此刻卻像極地的寒風，穿過電梯外每個人的脊梁骨。門外所有人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默默讓出了一條通道。
……
“我……之前……”支支吾吾的望石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生的尷尬，他本來就不適應出現在公眾場合，發生這樣的事，讓他不知所措。
“好啦，有我呢！”灰心里卻樂開了花，總裁的身份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小石頭可是她給望石取的愛稱，除了她自己，誰也不能嘲笑這個名字。
“你知道他具體的位置么？”灰接著問道。
“嗯，只是得借助一下集團研發的眼鏡——幻境。”
“這好辦，我隨身帶著，喏！”
灰從挎包里找出一副眼鏡，遞給了望石，灰的眼鏡不同于市場流通的版本，這副眼鏡具有更強大的實驗室功能，雖然有時會不太穩定，使用效果卻是獨一無二的。
“歡迎來到幻境，所想即得！”望石帶上眼鏡的一刻，一個溫柔的女聲便響起在他的耳邊，這是幻境眼鏡通用的歡迎語。
在這款眼鏡被研發出來的時候，灰是第一個體驗者，強大的功能不僅讓她釋放了雙手，還釋放了部分大腦。眼鏡中內置了微型腦電波分析儀，只要大腦想著什么，幻境便會調用集團服務器進行實時分析，然后由AI給出相應結果。
以前需要半個小時才能自我分析完的報告，帶上眼鏡，對著報告看一遍，加入自己的分析方向，一分鐘以內就能得到結果，而且和自己分析后的結果基本一致，甚至更好。
不過由于造價高昂，南江集團大部分眼鏡還是自銷自用了。
望石沉思了一會，幾秒鐘后，眼鏡內壁上投射出了一個畫面，畫面里是一個坐在辦公區角落，不停環顧四周的人。
畫面右下角還顯示了眼鏡使用者與被鎖定人的實時距離、路線。在得到結果后，眼鏡又從彩色鏡片漸變成半透明，實時路線被AR化，目標被紅色渲染，極其醒目。
“找到了，看樣子他在等著我們！”望石對著灰說完，便指了指辦公區的最后面。
灰呼了口氣，她希望待會見到的Kes不是一個油膩的中年大叔。
客服部辦公區經過了特別的設計，每個客服人員上下左右，還有正前方，都設置了高密度的隔音板，只有背后暴露在空氣中。即使從其身邊走過，聽到的聲音也不過如同來自遠方的呼喊。
每個人都在崗位上兢兢業業，滔滔不絕。他們身后承載的也許是一個家庭，甚至一個家族。
從來集團的第一天起，每天他們就只能面對著五臺不同顏色的電話，機械地歡迎每一個人。有人放棄，有人堅持，可幾乎沒有人能在這掌控自己未來的命運。這樣的人生如同一個巨大的圓圈，可能許多人走了一生還是回到了原點。
他們甚至沒有機會轉一轉身，也絕不會想到總裁正一臉好奇地站在身后，不然一定會張口結舌。
命運的選擇機會，也許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吧。
望石目光炯炯，并沒有被周圍的辦公場景分心，沒過一會，他終于發現了目標。
“灰，我看到了……不過……額……你自己看吧！”望石驚訝的語氣讓灰很快轉回了視線。
“啊！”
“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