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有些急迫的敲門聲響起,病房里所有人立刻停止了交談,互相對看一眼后,望石雙手下壓,隨即起身,示意不用擔心,讓他去開門。
依然是光頭豹站在門口,不過這次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個裁決隊隊員,只不過隊員已經卸去了一身的裝備,只穿著便服,看起來像個青春無邪的中學生。
一側身,光頭豹便讓出了一條通道,兩個隊員看到已經脫離病床的King,臉龐上頓時涌上激動之情,十分筆直地在門口敬禮后,依次走進了病房。
“老大,你總算沒事了!”
“說什么話,一直都沒事好吧!”另一個隊員馬上反駁道,還用拳頭錘了錘說錯話的隊友。
“噢,對對!一直都沒事。”
兩個隊員的三言兩語,惹得房間里的其他人都開心地笑了起來,敲門聲響起時,他們還以為又出了什么事。
“說吧,裁決隊其他人怎么樣了?”King淡淡地說著,雙手也撐著凳子兩邊的扶手站了起來。
“他們中了圈套,還在警署候審,我們已經通知了聯盟律師部和國際刑警,請求他們提供幫助,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了。”一個隊員回答道。
“聯盟律師部是靠不住了。你們現在去查查醫院的監控,看看昨天晚上有沒有可疑的人在醫院附近徘徊。”King皺著眉毛命令。
“院方應該不會同意吧?”兩個隊員同時問道。
“直接找院長,他是聯盟的醫療部副部長,你就說我在這,請他過來喝杯白開水。”
“收到!”兩個隊員回復得鏗鏘有力。
他們走出門后好一會兒,光頭豹才走了進來,他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灰還以為他勞累過度,誰知道他一開口,眾人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各位,之前的兩位兄弟似乎受了傷,他們在門外朝我走來的時候腳步有些飄,不過很快就裝作沒事的樣子,我擔心……”
“不可能!不可能!你也是憑空猜測!”King緊捏雙拳,斬釘截鐵地說道。
撓了撓光頭后,光頭豹知道King肯定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忙聲解釋:
“我不是擔心他們叛變,而是擔心他們在路上遭遇了伏擊,雖然成功逃脫,但是極有可能被人跟蹤,我擔心的是,我們的位置或許已經暴露了。”
這樣的解釋十分在理,可是一心還是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于是追問道:“如果路上遭遇了伏擊,那他們之前為什么不報告?”
灰點了點頭,她也有同樣的疑惑。就在這時,一直思而不言的望石突然拍了拍King的肩膀,隨即說出了自己的考慮。
“我猜,應該是不想給剛痊愈的King增加心理負擔吧!但恰恰是這種善意,有些時候反而會帶來致命的后果。就目前情況來看,謹慎些還是更好的。”
一心和灰這才豁然開朗,King也同意望石的說法,顧全大局的他不再質疑光頭豹的擔憂,而是感激地說:“之前我語氣有些重了,希望你見諒,謝謝你,兄弟!”
光頭豹本身就沒覺得有什么,被King一說,反倒怪不好意思,連忙回復:“沒事沒事,我現在也是灰小妹的保鏢了,保護你的同時也相當于保護她了。”
“嗯,事不宜遲,收拾東西撤吧!”灰說罷,就小跑著去拿車鑰匙。
“那我安排一下,King的傷還沒好徹底,我帶他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一心和小灰,額……光頭……額不,兄弟,怎么稱呼?”望石說著說著就無形尷尬,才發現自己壓根不知道灰雇傭的新保鏢的名字。
“就叫我光頭豹吧,以前集團保安隊隊員私下里都這么叫我,時間久了,我都有點忘了自己的名字了。”
望石也不遲疑,快步走過去握住光頭豹的手,緊接著說:“好!光頭豹兄弟,那就拜托你保護好灰和一心了!你們直接去城南機場,買一張時間最近的機票去拉斯維加斯!”
“啊!小石頭,你要干嘛?你別想拋下我!”灰還在收拾著東西,聽到望石的安排,猛地一轉頭大叫道。
“小灰,我還有些必須要處理的事情,我以King的生命擔保,我處理好了,就會去拉斯維加斯和你會合。”
這樣搪塞的理由顯然不能讓灰信服,她生氣地把手里的東西甩在地上,望石就這樣輕易地違背了自己的諾言,讓她實在無法理解,頓時低著頭不發一言。
光頭豹,一心,King集體一愣,他們雖然對望石的安排沒有異議,可是都聽出了灰話中的不舍之情,由于有了前車之鑒,他們還是為望石捏了一把汗,互相看了看,都退出了房間。
上午的陽光已經到了最舒適的樣子,房間被照得十分明亮,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望石的發色已經不再暗淡枯黃,耀眼的銀發正在熠熠生輝。
他仍然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灰對自己的態度也早就了然于胸,可是背負了太多人的命運,見證了太多的滄桑,在這個關節點,他還是狠下心來,想要獨自面對。
幾聲腳步后,溫暖而有力的雙手便環抱著灰的全身,望石的目光柔情而溫潤,飄逸的銀發與灰的白發幾乎融為一體。
“小灰,也許我不能說服你,我知道我的決定對你很殘酷,請你原諒我。”
心跳在傳達著難以言說的情意,低著頭的灰被一點點打開心扉,她的眼眶只是有些紅潤,再無往日傷心的淚水。對她而言,因為像誓言般說過了堅強,就再也不會脆弱。
灰抓住望石的衣角,抬起頭看了一眼望石,終于肯輕輕地倚在他的胸前。
“我可以同意,但你要給我一個理由,讓我知道,你愛我……”
她的聲音很細,細到只有望石一個人能聽見,她的愛情里只有望石,然而命運的坎坷太多,總是不如人意,可即使這樣,她也從沒放棄。
有力的雙手抱得更緊了些,望石目光里開始流轉著溫暖動人的光彩,意志堅不可摧,他低了些頭,在灰的耳邊呢喃道:
“五年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小灰,所以一直保持聯系,為了不被敵人發現,每次只能和小灰說上幾句話,我何嘗不痛苦……”
“對于現在的小灰而言,待在我身邊實在是太過于危險,小石頭希望你活著,這是我的初衷,更是我的愿望,所以我違背了諾言,這就是我愛你的理由。”
灰緊攥衣角的雙手在望石的言語間就攀上了他的后背,四目相對之時,時空仿佛不再流動,異地旅行的戀人終于走向永恒,跨越所有,心脈共通。
“傻石頭……你也要帶著我的意志活下去!下次再見面,我約你在摘星山看星星!記得給我帶禮物。”
“先送你一個吻吧!”望石像個傻小子一樣對著心愛的人說道。
……
致命劇毒的蝰蛇頭型,鮮有匹敵的速度,暴動的發動機火力全開,尾氣管放出無數條嘶鳴的捕食者,氣焰囂張地在浴星城星海大道上胡亂撕咬。
亮藍色的法拉利488價值高達300萬元以上,可是駕駛位的南江卻滿臉嫌棄,或者說,因為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看什么都很嫌棄。
他的怒火還沒有平息,即使用計成功抓了一群自稱“國際刑警”的人,可是這并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成就感,反而因為X組織連日的催促讓他心煩氣躁。
金錢,地位,權利,已經通通被南江收入囊中,然而,攀比心卻又一次次引誘他踏上欲望的階梯。
法拉利呼嘯而過卷起層層氣浪,受驚路人的指責還沒有傳到他的耳朵,車尾燈就已經在別人的眼界中無限縮小。
還沒到達目的地,褲袋里的手機就傳來了接連不斷的來電震動,南江看都不看直接在褲帶里掛斷,可是沒過一會兒,震動繼續在他的煩心事壘起高臺。
法拉利在路邊緩緩停下,南江不耐煩地掏出手機,他急需發泄一下內心的煩躁,胡亂地逮住路過的一個大媽亂吼:“這年頭的素質呢!煩不煩!我就問你,煩不煩!”
大媽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以為是條野狗發瘋了,定睛一看,原來是個少爺在亂吠,頓時就不淡定了。
南江在車里哈哈大笑,驚呆的大媽提著菜籃子,不知所措的樣子把他逗得人仰馬翻,剛覺得舒服不少,準備拿出手機看看究竟是哪個混蛋在沒完沒了地打電話。
“pia!!!!!”
粘稠的蛋液順著他的右臉慢慢滑下,夾雜著蛋殼落在白色的T&A定制襯衫上,瞬即,腦殼傳來一陣劇痛,南江慌張地摸了摸右臉,手臂像是失靈的機械一樣笨重緩慢。
已經腫了!我的臉就這樣腫了么?又腫了!完了!形象全毀!仿佛被高壓電擊穿全身,南江的腦子一片空白。
“pia!!!!!”
又是一個無情的紅殼雞蛋,這回直中眉心,眼睛一閉一睜,天女散花般的蛋黃蛋清無比犀利,蒙蔽雙眼,毫無反駁的機會。
大媽氣勢洶洶地站在前車蓋上,像個英勇的投矛手,屏氣凝神地舉起了第三顆蛋。
“熊孩子!不給你點顏色,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吧!”
“pia!!!!!”
抱頭躲避的南江被安全帶勒得欲哭無淚,他精致帥氣的發型在一瞬間被蛋黃覆滅后,生氣的嘴巴嘟得翹上天,同時放棄了抵抗,閉著眼睛后悔:都怪這該死的敞篷車……
“老娘再送你幾根芹菜!回家還能做個芹菜炒蛋!”大媽的聲音又在南江耳邊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