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風(fēng)止了。
初晨的陽光透過密密的透著油綠的樹葉,透過掛在葉尖的水珠,在地面上倒影著七彩的光芒。天地間的濁氣被洗滌,清新的空氣中帶著點點泥土芳草的味道,不濃也不淡,恰到好處,鳥兒們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嘰嘰喳喳的叫嚷了起來。
他醒了,全部清醒了。看著依偎在自己懷里的女子,白皙的皮膚泛著迷人的紅暈,細(xì)長的柳眉,挺翹的鼻梁,唇形優(yōu)美而紅潤,睡夢中還嘟囔著嘴巴,看著就讓人有種想品嘗的沖動,只可惜因為她閉著眼,不知如蝶翼長睫下是怎樣一雙秋水明眸。
露出領(lǐng)口的纖細(xì)頸項,那一截欺霜賽雪的肌膚彷佛吹彈可破,卻被自己昨晚的粗魯而弄出了不少痕跡來。衣裳的零落,看得出來昨晚他們的瘋狂,一整夜的廝磨到天亮才罷休,不知道是藥力還是他對她那份掩藏在心底的情感。
他記得她說過的那句話“你救我,我還你一個人情。出去后,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吧!”言兒,我并沒有救你,而是你給了我希望,爹娘告誡我遠(yuǎn)離是非,但是,我想為了你而強大。
言兒,為了你,即便是嘗遍這世間所有痛苦也毫不退縮,只愿在將來的某一刻,我能默默的守護(hù)著你,甚至為你遮風(fēng)避雨。
他從自己右耳耳朵上拿下了一枚滿是泥土的耳釘,他擦拭干凈后,拿下了墨未言耳朵上的耳墜,將自己手上的藍(lán)寶石耳釘穿入了耳洞中。這一對本是娘給他們兄妹兩個,一人一只,雖然很小,但他從小一直戴著,可他卻怕男孩子戴這些姑娘的玩意兒不好意思,才會在上面遮掩了一層黑色外膜。
如今看來,這也是百里家唯一留下來的信物了。
“唔……!”他的動作顯然驚醒了她,她驚訝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上面突出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你給我戴了什么?”墨未言拿下了自己耳朵上的耳釘,原來是一個藍(lán)寶石耳釘啊,很漂亮。
“你給我的?”墨未言笑著說道。
“嗯!”湛霆點了點頭,應(yīng)聲道。
“我很喜歡,謝謝!”似乎她對昨晚的翻云覆雨倒沒有一絲扭捏和嬌羞。
“你身子還好嗎?”他淡淡的關(guān)心語句,讓墨未言嘴角微微的上揚,搖了搖頭。他很溫柔,惜她如珍寶一樣。即便是這種情況下,他受傷那重,還得花費那么多精力,他的身子比她的要差多了!可他卻反倒關(guān)心起自己。
而這個男人擁有一副迷人心弦的嗓音,他的身子板又那么的好,她很想看看他到底長什么樣,于是好奇心的驅(qū)動,讓她挪動了身子,身手去撩開他的發(fā)絲,卻沒想到他后挪了一步,扯痛了身上的傷口。
“嗯……!”一聲悶吭,墨未言仔細(xì)一看,天吶!他的傷口全部裂開了,還有附加自己昨晚瘋狂的貓爪子。于是,她從腰間間的荷包里拿出了一瓶藥粉。
“你躺下來,我這里有藥,我給你上藥!”墨未言認(rèn)真的說道,看著她那般擔(dān)心自己,感動一番便乖乖的躺了下來,背朝著她。
小宸經(jīng)常出去受傷,因此讓她習(xí)慣身上帶著藥物,而這些藥物都是淚衣親手調(diào)制的,比一般的大夫要好上十幾百倍。
“很疼嗎?”看著他背上的一條條猙獰的疤痕,墨未言心疼的說著。
“不疼!”他回答的云淡風(fēng)輕。
陽光透過鐵窗照了進(jìn)來,懶懶撒撒的照在了他們的身上,看似不和諧,卻又詭異般得和諧。
“咔嚓!”鐵門上的鐵窗打開了,只見帶著面具的女人冷笑著看著里面的情況,墨未言早就把藥物收回到了自己的荷包中。
“看來皇城第一千金最后還不是被采花大盜給欺負(fù)了去,嘖嘖嘖,可惜啊可惜!”女人冷笑道。
“既然已經(jīng)達(dá)到了你的目的,你應(yīng)該信守承認(rèn),放了這個人吧!”她隱約感覺到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人,不知道為什么,她想讓他活著離開。
“墨小姐還是這么善良,居然放走一個采花大盜,可惜,我可不想讓世上的女子多幾分遭受迫害的危險!”女子冷笑道,轉(zhuǎn)而迅速關(guān)上了鐵窗。
“卑鄙小人!”湛霆唾棄道。
只見門外有了不少聲響,噼里啪啦的,還有對話的聲音,可惜她聽不清楚。
一整夜了,爹娘還有茗衣他們肯定急壞了。昨夜暴雨過后,天空沒了云層,天氣也晴朗了不少,于是她迅速的拿出荷包中的信號,通過鐵窗,放了出去。
“該死,他們居然還放信號!”門外的幾個人著急的說道。
“不能讓他們找到救兵!”于是,又窸窸窣窣的一番動作。
一股嗆人的味道,是火!他們居然放火,只見鐵窗被打開,幾根帶著火星子得木棒陸續(xù)的扔了進(jìn)來,頓時嗆人的味道讓她咳了起來。
“言兒!”湛霆大叫到,只見他用力扒開那鐵欄桿,想要讓她出去,可惜他受了傷,力氣不大,而鐵欄桿很粗。
不行,她不能死在這里,于是,她不顧燙,迅速從地上拿了一根火把,“湛霆,你也去拿火把!跟我一起燒這個鐵欄桿!”墨未言話音剛落,湛霆不顧自己身上的疼痛,迅速拿了過去,跟她一起燒。
“咳咳……!”幸好是鐵屋子,可燃物不多,她已經(jīng)把稻草都丟到一旁去了,不過他們也在外面放火了,如果他們沒逃出去,依舊是個死,不是被燒死,就是中毒氣而死。
“湛霆,讓開!”于是,她拿出了一把小匕首,用力去割。
“茲……!”她聽到一聲烤肉的聲響,墨未言抬頭一看,他居然用手去掰斷那滾燙的鐵塊。“啪啦……!”一聲,鐵欄桿兩根都被掰掉了。
“你的手!”看著他手掌心被烤焦的樣子,墨未言有說不出的心疼。
“趕緊走!”他用力將墨未言的身體往上托,她的身子掉到了鐵屋子的外面,迅速踢開了那些火把。
“湛霆,你快出來,快出來啊!”墨未言著急的都快哭了,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落淚,不知道為什么,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時間越久,墨未言就覺得越害怕,“湛霆,你要是敢死在里面,我陪你一起死!”她大叫道。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對奪走她第一次的男人心里總有幾分點惦念。
“咕隆!”一個身體滾了出來,將墨未言壓了下來,湛霆迅速用手抱著她,轉(zhuǎn)了個身,讓自己壓在了她的下面。全身的骨頭都要裂了!
“你出來,你終于出來了!”墨未言哭著抱住了他,為什么她會這么害怕失去他呢?他居然害自己失控了。
“言兒,不哭!”湛霆努力擠出幾個字來。“我們快走吧!”
“好!”墨未言迅速扶起湛霆,往外跑去。湛霆受傷太重,而她的力氣又不足,兩人的逃跑聲響,正好被在前門看好戲的人看到了,他們其中一人大喝道:“老大,他們跑了!”
“娘的!快給老子追!”似乎是帶頭大哥一樣的一聲喝令,他們迅速的追趕了上來。
泥濘的小路,踩著剛冒芽沒就久得雜草,發(fā)著窸窣的聲音。衣裳襤褸,昨晚折騰已經(jīng)破損不少,現(xiàn)如今又被樹枝枝椏給刮扯掉,徒增了不少狼狽。
“言兒,自己跑吧!”帶著他,始終是個拖累。兩人的喘氣聲越發(fā)急促。
“不!”她一定要撐到茗衣她們來,她們一定會來的!
但一個柔弱的女子撐著一個受傷的男人,顯然是跑不過身后幾個大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