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被安置在瓏玥閣,小郡主被安置在寶華閣,獅渃被安置在醒月閣,只有寒蟬被安置在最偏的靈水苑。
這可把寒蟬急壞了,本想著會被封了王妃便能去宮里還能小住兩日。
如今只能去請個安就回來,她還要早日找到大哥,回去找雪絨呢。
“染月姑姑,怎么才能當上王妃?”寒蟬一臉愁容的把玩著茶壺。
染月自是被問倒了,她若是知道怎么會當了大半輩子的宮女。
“我知道要當正妃,第一條:要是王爺自愿選的,若是王爺自己沒選,便是第二條:要是皇上皇后親封的,若是皇上皇后不管,那便是第三條:懷上龍嗣必然是會被抬高位分的。”染月義正言辭,“如今你們四位都是側妃,當然誰先生下孩子誰先當正妃。”
寒蟬思來想去還是要讓王爺自己封她最為簡單,只是要怎么樣讓王爺看到我呢?
想著寒蟬靈光一閃,便坐到桌前,宣紙一鋪便書寫了起來。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若水
寒蟬看著信一陣惡心,還好用的是若水的名字,不然我是寫不出來的,便是寫出來也是送不出去的。
寒蟬拿了一顆化淤散,交給染月姑姑。
“你將這個藥交給付凌,讓他幫我遞交一封信。”寒蟬說著又打眼看了那封信,不禁打了個寒顫。
真是惡心的孫子給惡心拜年惡心到家了。
“靈側妃,該啟程了,眾妃子都在等你呢。”外面的嬤嬤叫到。
“好的,馬上就來。”寒蟬見染月還沒走,便喚道,“還是回來了再去送吧,我也沒進過宮,你還是陪我去罷。”
秋天的皇宮一片蕭肅,走過了紅磚玉砌的長廊,便是一片紅楓林,宮女太監們也基本目不斜視矜矜業業,不一會兒就到了乾坤宮。
乾坤宮的上座上坐的是皇后,下面便是剛剛加封的愉貴妃和一眾妃嬪,寒蟬注意到最門口的一位溫婉的白衣女子和她那日救的病公子格外的像,一樣的柔弱似水。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一眾側妃行禮道。
“免禮。”堂上的皇后好一派威嚴,已經年過四十卻還是如二十歲出頭一般玉骨冰肌,難怪能得皇上的專寵。
自己那不會獻媚的母親自是比不過,所以才被逼的后位不保。
寒蟬心中感嘆。
“你們行完禮領了賞,便跟著瓍王的生母莞貴人回她的寢殿話話家常吧,哀家今早一直陪著皇上也累了,都散了吧。”說著皇后便走了,走就走吧生怕別人不知道皇上專寵于她。
貴人?都已經生了皇嗣還是個貴人,可想而知瓍王的生母與瓍王有多不受人待見。
一眾人隨著莞貴人行至清葉宮,獅渃心里萬分不想去,她只想去皇后宮中獻上她準備的千羽鳳袍,獅渃一失神,寒蟬便乘著機會用一顆小石子打在她的膝蓋窩,只聽哎喲一聲獅渃摔了個狗啃泥,連同手中捧著的千羽鳳袍也摔壞了。
小郡主寶側妃直接笑出了聲,何田田掩著嘴也憋著笑,獅渃心煩意亂,寒蟬卻心情愉悅的上前,扶著剛要入高門的莞貴人。
“母親慢點兒,媳婦兒扶著您。”寒蟬柔聲恭敬的說道。
莞貴人以前是皇上最早封的妃子,只因為前皇后死后太子越現被廢她站出來替越現說了幾句話,所以天子一怒之下便將她降為貴人,因著是瓍王的生母,宮里人剛開始對她還算恭敬。
后來越瓍生了病被招回來,在這捧高踩低的宮里,她便徹底不得尊重了,如今被人稱為母親,心里確實十分溫暖,便多瞧了扶她的人一眼。
這一眼瞧的付千葉愣在門前,這怎么這么像先皇后,眉眼嘴唇簡直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她長得比先皇后更加的明媚美麗,若說先皇后是美的溫柔含蓄,那這跟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女子便是美的鋒芒畢露。
剛剛是因為隔的遠沒看清正臉,現下看清楚,雖然眼前這女子氣質神態和先皇后完全不像,但模樣確實六七成的像。
“母親。”寒蟬見宛貴人愣在那兒,眼里滿是淚水的癡癡的看著她,便又喚了一聲,“母親。”
付千葉回過神,更是慈眉善目的看著寒蟬,河清姐姐早已過世,難道是她看自己過的凄苦,派了個跟她長的像的人兒來陪她嗎?
身后的幾個側妃看著眼前瓍王生母對靈側妃歡喜的勁兒,都有點兒吃味和后悔,自己怎么不知道上前扶一扶。
“你叫什么?”宛貴人邊走邊柔聲問寒蟬。
這……,寒蟬見她如此慈愛的看她,她都不好撒謊了。
“臣妾是北侯府的林若水,您可以喚我的小名寒蟬。”寒蟬緩緩的回答。
寒蟬,以前先皇后最喜歡秋蟬,因著皇上很少來中宮,所以變著法兒尋著蟬養在院里,我原先覺得落葉子呱噪而且又短壽便還說道過,可是后來日日聽夜夜聽便也習慣了,有時候一到冬天沒了蟬鳴還感覺有點兒缺了什么。
“我喚你蟬兒可好?”宛貴人心下越發喜歡寒蟬,直接忽略了后面幾個側妃,溫柔的說道。
寒蟬心下一暖,眼眶便要紅了,已經六年了,以前娘親也日日喚她蟬兒。
“好的,母親。”寒蟬將宛貴人扶到上座,趕忙說道,“若是母親愿意,蟬兒愿在宮中多陪陪你,替王爺盡一盡孝道。”
這一說一旁的三個側妃忙上了前。
“我們也愿意陪著母親。”三個人忙說到。
畢竟只有王妃才能隨侍在宮中,瓍王又是出了名的孝順,雖然他的母親在皇帝面前沒什么位分,但是在瓍王面前定是排在第一位的。
宛貴人見側妃們都要留宿,便知道她們什么用意了。
“我雖想留你們,可是我的位分低,只能留一人。”宛貴人示意讓她們起來,“而且瓍王妃位分的事都不是我說了算的,讓人留宿不過是皇上給的一個恩典。”
幾個人面面相覷,確實如此,那還不如早日回王府,早日伺候在王爺身邊。
宛貴人吩咐管事麼麼給了一些見面禮,便打發了幾個側妃出宮了。
臨走時寒蟬讓染月也回去了,等到后天來宮門口接她便是。
吃過午膳,宛貴人拉著寒蟬細細的看著她。
真是挺像的。莞貴人心中感嘆。
寒蟬卻在思慮著別的。
這瓍王的母親位分這么低,自己都難保,怎么能幫他在宮里自由行走去找大哥。
還有,瓍王明明身體康健的很,那天交手功夫不在她之下,一想起那天晚上,寒蟬便恨的咬牙,只是這瓍王太奇怪了,明明健健康康的裝什么病啊!
若是他能健康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重拾皇心,那他母親便也不用跟著受苦了。
她有些不解,但也沒多問,只想著得怎么哄好了莞貴從她那問出一些瓍王的喜好,回去好博得他的喜愛,這才是頭等的大事。
“母親,王爺為何不近女色啊?”寒蟬婉轉的問道。
“那孩子從小就是個武癡,哪兒有心思花在女人身上,后來他去了臨雪淵去鎮守邊防,更是難以見到女人。”宛貴人搖了搖頭,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不過也怪不得宛貴人說到這事兒心塞,畢竟現在的八個皇子,最小的那個都當爹了,他這個瓍王爺卻膝下無子。
寒蟬剛想問,宛貴人便先開口了。
“你若是想早日和瓍兒在一起,那你便是要會武術才行,他這個人啊,一門心思在武學上,若是你會武術,或可常常與他切磋探討,時日長了自然切磋出了感情了。”宛貴人說著,便去翻她的柜子,這清葉宮確實太簡陋了,木柜一開都吱吱吱的響。
宛貴人翻找一通,拿出了一塊溫潤白皙的羊脂玉,放在手上搓了搓熱,遞給了寒蟬。
“這是我留給未來王妃的,你若戴著這個瓍兒自然知道娘的意思,就算不近女色,也會對你臉色好些。”寒蟬接過已經搓暖的羊脂玉,心里有些不舒服,她這樣算計她們母子倆,她卻待她如女兒一般。
“母親,我會照顧好王爺,讓他早日康復的。”寒蟬誠心實意的望著眼前這位溫柔似水的婦人,心下想著這鳳鸞促是不能給他下了,回去再想想別的什么好計策。
只見宛貴人捏了捏額頭,眼睛眨巴著似是要昏睡,寒蟬忙上去,扶著宛貴人到床榻上。
寒蟬的手摸到被褥,怎么濕沄沄的,再摸了摸宛貴人的手,怎么這么冰涼,難怪她剛剛搓了又搓那塊玉,原來是她自己覺得冷,怕我也涼著了。寒蟬心下一嘆,多么好的女人啊,這昏庸皇帝不珍惜。
宛貴人還未躺下,便昏睡過去了,也沒來個人伺候一下,寒蟬見她臉色不好,給她號了一下脈。
這怎么脈象似有似無,而且總有一絲絲的寒氣,像是見雪寒又像是恒元之毒,難道有好幾個人給她下毒。寒蟬怒上心頭,這群后宮婦人真是心胸狹隘,她都降到了貴人還不愿放過。
寒蟬拿出燼潭遺留下的結晶,剛想去摸身上的暖玉,這才想到她的暖玉贈予了那位病弱的俊俏公子。可是直接給宛貴人服用怕是會嚇著她,當下只好用內力化開。
但若是宛貴人醒了怎么辦,算了,反正為了勾搭瓍王她遲早要知道她會武功的。
寒蟬將宛貴人身子側著,取了一點兒溫水將結晶煉化,慢慢的用內力送入宛貴人的后背。這東西只能壓制一段時間毒性發作,得回府去拿了焱巖和清心丸再來為她醫治。
宛貴人昏睡了一下午,寒蟬偷偷用內力將她的床鋪熨干,坐在床邊調息,等宛貴人再次醒來已經是接近晚膳的時間了,只見她精神了許多,晚膳也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