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蟬月閣的紅木門被拍的咚咚直響,寒蟬正在后院教著月染輕功,只有染月一人在前院收拾王妃的衣物。
蟬月閣上上下下的衣物都是浣衣房統(tǒng)一收發(fā)的,但是寒蟬的衣服太金貴,染月怕有磕碰,便都是自己親自打理的。
外門敲得急,染月來不及把衣服放入衣柜,便去開門了。
門剛打開,尋芳便急匆匆的沖了進來。
左右看了一眼內(nèi)院,發(fā)現(xiàn)王妃沒在院內(nèi),拉著染月的衣袖急切的道:“染月,王妃她去哪兒了呀,貴妃娘娘急召她入宮啊。”
染月一愣,沾了點灰的手在衣裙上擦了擦,拉著尋芳便往后院走去。
寒蟬坐在后院山澗旁的亭子里,正看著月染笨拙的練著功。
聽到聲音便起身往前院走去,剛走到中庭,便見尋芳姑姑撲了過來。
“王妃,瓍王他已經(jīng)要不行了,御醫(yī)用盡了辦法都沒用,我們娘娘說王妃你可能有辦法,便派我急召你去……。”尋芳說著,淚就撲簌簌的直流。
寒蟬聽到尋芳說瓍王不行了,回身拿了寒月劍,便急沖沖的往外走去。
“尋芳姑姑,王爺他可有什么明顯的癥狀?”寒蟬拉著尋芳,邊走邊問。
“昨天還是只是昏迷,不知怎么的,早上喂了點水后,就開始一直吐血,口中還念念有詞,娘娘說喚的是您的小名,想必王爺心里一直掛念著你。”尋芳姑姑停了淚,眼眶紅腫聲音沙啞。
“吐血?”寒蟬摸了摸手上半透明的戒指,怒火從心中噴薄欲出,“鮮紅的嗎?”
尋芳被問的一愣,忙點頭。
“是的是的,紅的讓人看著害怕。”尋芳似是想起那顏色,一臉的心疼。
王府門口停著宮里獨用的馬車,寒蟬上前解了套馬的繩子,顧不得禮儀,揚身便上了馬。
“尋芳姑姑,我先去宮里,你去叫付星在宮外等我。”寒蟬說完便揚鞭而去。
紅色的宮墻高聳入云,越來越近的宮門迎面而過,寒蟬手持宮令一路飛馬進了甬道,快到養(yǎng)心殿才下了馬,沖著一旁的承明殿而去了。
天空碧藍如洗,寬闊的外庭除了站的筆挺的侍衛(wèi),空空蕩蕩。
寒蟬著一身干練的白色織錦緞練功服,行走間颯颯作響。
由于拿著令牌所以一路通暢無阻,過了知春堂便到了寢宮,很遠便聽見有人在爭論。
“魏太醫(yī),瓍王還有氣息,你這么著急給他換藥,會適得其反的。”一旁的宋太醫(yī)忙制止他。
余太醫(yī)一走,這魏太醫(yī)便想將他們差遣出去,誰不知道他是魏太后的親侄子,魏皇后的親表弟,大家都推脫不想走,怕一旦出事,事后皇上責罰。
他倒好,直接明目張膽的要給瓍王換湯藥,急得一眾太醫(yī)在里面拉拉扯扯,吵的不可開交。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房間很大,金雕玉琢的發(fā)間里,一張玄鐵木的大床上越瓍一動不動的躺著,臉色煞白。
床邊站著一個人,正端著藥準備喂瓍王,一旁有人正拉著她,聽到聲響轉(zhuǎn)過頭來,只見來人一身白衣姿容天成,白的如瓷的臉上一雙杏眼微染怒氣。
那端藥的人便是魏太醫(yī),見闖進來的人一身素衣,以為是后宮里的丫鬟,橫眉怒目便準備呵斥。
寒蟬見他袖中鼓鼓囊囊的,兩步便上前揪住他的衣領,一身的肅殺之氣。
“你想給王爺喂什么?”寒蟬死死的盯著他,似要洞穿他的心思。
“御醫(yī)會診,豈容你在次放肆。”魏太醫(yī)不回答寒蟬的問題,說著便想動手。
只見那魏太醫(yī)的手剛舉起來,寒蟬一把將他推至墻上,高舉他的左手,將他袖口一拉,只見一條鱗蛇張口便撲了出來。
太醫(yī)院的人都認識這鱗蛇是劇毒之物,嚇得連忙后退,寒蟬側(cè)過身,一腳將那蛇踢飛出去,鱗蛇撞在墻上,摔得血肉模糊。
“我倒要看看誰給你的本事,在皇上的寢宮里私藏毒物圖謀不軌。”說著將魏太醫(yī)一掌拍在那蛇的旁邊。
只聽一聲悶響,魏太醫(yī)只覺得渾身像要散架了一般,疼的厲害。轉(zhuǎn)過身看到那血肉模糊的鱗蛇,嚇得昏死了過去。
一旁的太醫(yī)不敢再多言,心下都猜出了這定是那瓍王妃。
京都早就有了流言蜚語,都講這王妃天天在家里和瓍王拳腳相向,傳言中都說瓍王妃都被打殘臥床了,可現(xiàn)在看來康健的很嘛……。
寒蟬見魏太醫(yī)昏死了過去,轉(zhuǎn)身便坐在床邊,摸著越瓍的脈象。
只是那脈象時而快時而緩,好像不僅僅是中了蛇毒,寒蟬松開手,心口像堵了什么東西,喘不過氣。
越瓍平靜的躺在云錦鋪制的玄鐵木床上,嘴邊還有未擦凈的血跡。
寒蟬心里那壓的東西似又往下墜了墜,似是挨了千刀一般的心疼,她伸手撫上他緊閉的眉眼,觸及手下的,卻是一片的冰涼。
“蟬兒,蟬兒,我不準,不準。”越瓍囈語著,咳嗽了兩聲又溢出了不少的血。
“快快快。”一旁的太醫(yī)忙叫人,“瓍王又吐血了。”
寒蟬一臉的愁容,輕柔的將越瓍扶起,侍從送上了水和帕子,她迅速給他擦拭好,拿出在獅渃那搜到的珠塵丹,強制喂越瓍喝下。
朱塵丹最能解毒,但是這毒性如此強勁怕只能鎮(zhèn)壓一會兒。
寒蟬緩緩將越瓍放下,抬手十幾根銀針飛出,滿屋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本王妃現(xiàn)在去為王爺尋藥,在我去尋藥期間,不準喂他任何東西,也不準通知皇上,不然你們身上這毒誰都別想解。”寒蟬說完,抬眼望向那些御醫(yī)侍從。
那銀子下去,他們便覺得渾身發(fā)熱,身體一寸一寸的發(fā)麻。
幾個老御醫(yī)看這病癥,知道這是那噬人心智的九曲散,只是不知道是哪九種毒物,便只有老老實實的遵命。
寒蟬走過魏太醫(yī)的身旁,一腳死死地踩在他的左手上,只聽魏太醫(yī)一聲慘叫,算是真真真正正的昏死了過去,那手也徹底廢了。
太醫(yī)們嚇得脖子一縮,往后退了退,全部跪在瓍王的床邊,裝作什么都沒看見。
寒蟬從宮里出來的時候,天邊覆上了一層烏云,沉悶的灰色像她現(xiàn)在的心情一般令人壓抑。
付星守在宮門口,見寒蟬騎著粽馬,從深紅色的甬道里奔來,一臉的匆忙和掩飾不了的焦急。
寒蟬看見付星抱劍站在涌動的車馬人群里,手上一緊匆忙的下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