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檫@次沖突,連著幾天兩人都沒有和對方說過一句話。
雖然不像之前較勁那般鬧騰,但冰冷的氣氛彌漫在兩人之間,反倒給人有一種壓抑的感覺。連帶著元家眾人似乎也受到了影響,他們同時出現(xiàn)的時候,也都跟著悶不吭聲了。
這日午后,念九獨(dú)自在花園閑晃,細(xì)雨迎面而來。
念九不想理她,便自己避開了。
可是她往左邊走,細(xì)雨就往左邊擋,往右邊,細(xì)雨也跟著往右邊。
念九不解地看向她,正對上她瞪著自己的眸子,顯然她是來找茬的。
念九還未開口,就聽細(xì)雨劈頭蓋臉說道,“什么玩意?!又丑又粗魯,還敢給我二哥擺臉色,真是看了就惡心!”
“你是不是太閑了?特地找我說這個?”念九不耐的皺了下眉,再說了,他們之間的事關(guān)她什么事?。?/p>
“哼!還說不得了,真矯情!”
到底誰矯情???念九翻了個白眼,根本不想理會她,轉(zhuǎn)身就走。
可細(xì)雨卻不依不饒地繞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怎么?我說錯了嗎?哼!你根本配不上二哥!”
“與你何干?!”念九有些惱了,駁斥道。
“呵呵,踩到你痛腳了嗎?”細(xì)雨鄙夷一笑,見她面帶怒意,便心情大好的走了。
“切!毛病!”
話音剛落,后頭就傳來了之情的聲音,“二少夫人!”
念九回過頭,就見之情正收回看向細(xì)雨離去方向的眸子,想來應(yīng)該是什么都看到了。
可是之情什么也沒問,臉上亦不見波動,“王妃請您過去一趟?!?/p>
念九點(diǎn)點(diǎn)頭,隨她去了湖心亭。
王妃正在湖心亭中喝著茶,見念九來了,朝她溫柔地笑了笑,拉著她坐下。
念九的臉色不太好,眼底也泛著黑暈,王妃一看就知道是最近的事讓她心煩意亂了。
冷戰(zhàn)還不如原來打打鬧鬧互相較勁兒的強(qiáng)!
王妃心下?lián)?,卻沒開口問她二人的事,只是說,“九兒,王爺?shù)膲鄢竭€有兩個月就到了,以往咱們家,孩子們都是各自準(zhǔn)備壽禮的,你和夜辰也該提前商量一下送什么了?!?/p>
念九點(diǎn)點(diǎn)頭,也沒注意到王妃提的時間太早,淡淡應(yīng)了聲“是?!?/p>
二人又扯了幾句,念九便起身告退。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王妃就不住地嘆氣,“哎,之情,你看這樣有用嗎?”
“說不上,不過有說話,總比沒說話好吧?”
“哎,希望如此?!?/p>
念九回到西院,夜辰還沒回來,她想了想,便招來隨喜,決定先出門看看。
許是心情不好,念九看什么都覺得不好。逛了一個時辰,一無所獲。
隨喜見她苦惱便提醒道,“公主,不如同二爺商量一下吧?”
念九駐足,臉上閃過一瞬沉然。
“公主……”隨喜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嘛,您和二爺總不能一輩子不說話吧?”
念九腦中紛亂,不知該怎么辦,只能搖了搖頭。抬頭見前面正好有家玉器古玩店,便說,“走吧!去那家看看!”
店里只有幾個客人,念九身著不凡,一進(jìn)門,老板就連忙迎了上來,臉上的笑意明顯而討好。
“請問需要些什么?”
念九環(huán)視一圈,這店不算大,但是值錢的東西卻是不少。連大夏的白玉瓷、南越的黑珍珠、赫連的蘭青石這般珍寶都毫不吝嗇地放在了顯眼的位置。
看來這老板算是有點(diǎn)家底,在這兒應(yīng)該能買到不錯的東西。念九想著,問道,“老板,下月十三是我公公元陽王的壽辰,你這里有什么是適合做壽禮的嗎?”
“原來是二少夫人!”老板有些意外,匆匆落下句“您稍等?!北阈磉M(jìn)了里屋,不多時,就抱著幾個盒子出來了。
老板將盒子放在柜臺上,一一打開,分別是白瓷瓶、玉雕件,和一對墨色酒樽。
無論是白瓷瓶還是玉雕件,那都是讓人眼前一亮的絕世佳品,而這么一比較,旁邊那對酒樽就顯得相形見絀了。
這酒樽雖然也是玉石雕刻而成,做工尚算精細(xì),就是這選石有些失敗,色澤壓抑不說,還裂紋斑駁,完全配不上這雕工。
一旁的客人見狀立馬取笑起來,“老板,你怎么把對破杯子當(dāng)寶貝了,還和那些好東西藏在一起?沒想到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圍觀的幾人戲弄著,老板但笑不語,只是看著念九從盒子打開后就直勾勾盯著那對酒樽。
只見念九拿出其中一只,舉起對準(zhǔn)陽光。
暖光落下,原本墨色的玉體突然綻放出碧綠的光澤,本來酒樽表面上落著的裂紋,在陽光下也悉數(shù)消失不見,通體透亮而潤澤。
眾人詫異驚呼,念九眼前一亮,“這是個嵌套的雕刻,主體以黑玉為底,外頭再嵌上透明的夜光石,所以才會產(chǎn)生裂紋?!?/p>
老板眸中閃過一瞬欣賞,贊道,“二少夫人好眼光!”
“所以這個酒樽其實(shí)是夜光杯啊!”客人們不由驚嘆連連。
念九拿起另一只擺弄了一下,接著道,“裂紋的走勢,若是沒看錯,應(yīng)該是蓬萊的古字‘福壽’二字吧?”
“正是如此!”老板激動的點(diǎn)點(diǎn)頭。
“這確實(shí)是個很不錯的賀禮!”念九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幫我包起來吧!”
“老板!”這時夜辰與庚子也進(jìn)了店。
念九驚詫地回過頭,意外于他的出現(xiàn)。夜辰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她,也愣了一下。
念九趕忙回過頭,將酒杯放進(jìn)盒子里。
老板沒察覺到二人的異樣,還以為夜辰是來接念九的,便上前朝夜辰拱了拱手道,“二爺,您定的劍已經(jīng)到了,要和壽禮一起送過去嗎?”
“壽禮?”夜辰不解,“我定的字羽劍就是給我爹的壽禮,難道還有誰過壽嗎?”
王妃大概不知道這事,所以才叫她與他商量著買吧?念九想著回過頭,恰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又尷尬地撇開臉。
老板來回看著兩人,有些尷尬,“可是,剛剛尊夫人似乎也是……”
見老板這幅欲言又止的模樣,夜辰明白了過來,抬手制止他往下說,只道,“包起來吧!”
“哎!”老板納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多日來的冷戰(zhàn)讓二人的互動顯得極其不自然,就連店里的看客都忍不住咬起耳朵,低聲八卦著二人不和的傳言。
但即便是耳語,夜辰卻也聽得一清二楚。他皺了皺眉,走到念九身邊道,“回家吧?”
念九眸子一動,心中泛起一片漣漪,但表面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點(diǎn)了下頭,便先帶著隨喜離開了店。
而此時的夜辰卻因?yàn)樗B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不免心生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