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九剛剛出了祠堂,卻與細雨轉個正著。
細雨看著她,一臉鄙夷的模樣,念九懶得觸霉頭,一言不發從她身邊經過。
誰知,細雨突然出口諷刺道,“還真是難看啊!”
“什么?”念九停了下來看向她。
細雨悠悠轉過頭,不緊不慢地說道,“你以為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還正好早你一步?”
念九皺了皺眉,感覺有些不對,轉過身看向細雨,“你什么意思?”
細雨撇撇嘴,輕哼一聲,“不懂嗎?那女人裝,你不會也跟著裝嗎?看著真費勁!”
念九一臉莫名,正想問,可細雨說完就走了,連頭都不回一下。
“什么啊?”她更糊涂了。
這時隨喜倒是想到了什么,趕忙道,“公主,剛剛你讓我去廚房的時候,我出門就看到雪衣離開,當時我還以為她準備回去睡覺,所以才沒告訴您……”
念九聞言立馬瞪大了眼,偏過頭看向隨喜,“真的?!”
隨喜點了點頭。
“我……”念九差點忍不住罵人。
感情雪衣是知道她們要來,所以搶先一步來祠堂,故意讓她看到那一幕!
念九做了個深呼吸,狠狠壓下心中的怒火,無暇顧及細雨為何要提醒自己,心下只想著接下來該要怎么做。
惡心我?那我也惡心惡心你!念九輕哼一聲,毫不猶豫轉身就回到祠堂。
雪衣正在堂外候著,見念九回來了心下詫異。
她起身擋在大堂門口,堵住念九的去路,訕笑著問道,“公主,您怎么回來了?”
此時沒再夜辰面前,她連裝都懶得裝了,完全露出那副小人嘴臉。
自然是惡心你的,念九想著淡淡揚起嘴角,“夜辰罰跪,我作為妻子自當同罰。”
雪衣一愣,對她口中的“妻子”二字十分反感,卻又不能明著發作,只好道,“公主千金之軀,還是別受這苦了,請回吧。”
念九緩步上前,“嫁雞隨雞,縱使千金之軀,此時也不過是元家的媳婦。”說著,念九靠近她,僅以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而你,又以什么資格擋在我們之間?!”
雪衣對上她挑釁的笑眸,頓時怒上心頭,“你!”
她才動了一下,念九就故作被人推了一下向后倒退了幾步。
一旁隨喜見狀趕忙大聲喊道,“雪衣,你怎么能推公主呢?”
“我?!”雪衣氣結。
聽到外頭的爭執,夜辰回過頭問道,“吵什么?”
雪衣正欲回話,念九卻暗暗扯住她的衣袖,朝隨喜使了個眼色。
隨喜立馬小跑進去,對夜辰說,“二爺,公主本來是給您送吃的,想陪您一起受罰,剛剛也是一時生氣才回了頭,可是她一回頭就后悔了,所以又給您送來,誰知雪衣卻不讓公主進來!”
夜辰見隨喜托盤中放著錦盒,還有一件衣服。算時間兩人這才走了一會,若是馬上準備肯定是來不及的,看來隨喜所言非虛。
夜辰心中一暖,暗暗竊喜:這丫頭明明關心我,還口是心非!
外頭,念九聽隨喜說完,這才放開了雪衣的衣袖。
雪衣怨恨地瞪了念九一眼,沒想到這一幕正好被回頭看向二人的夜辰撞個正著。
雪衣正欲進去解釋,誰知抬頭就對上夜辰的冷眸,心中一緊:二爺看到了?!
“二爺!您別聽隨喜胡說!”雪衣趕忙上前,哭著說道,“雪衣并非攔著公主,也沒有推公主,只是擔心公主的身子受不住這祠堂的冷,想勸她回去的!”
“好了。”夜辰擺了擺手,阻止她說下去。他又不是沒看到念九故意拉住雪衣,自然知道這三人唱的什么戲。不過,即便知道念九使了小手段,他卻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還很開心。
但是,夜辰即便心中高興,表面上卻還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模樣。
念九也進來了,上來就白了隨喜一眼,“隨喜!誰準你亂說話的?!雪衣沒有推我,是我自己沒站穩。”
“公主!你干嘛幫她說話!在二爺面前就裝的唯唯諾諾,明里暗里卻給您使臉色。”
“隨喜,你怎么能平白污蔑人?!公主是主子,雪衣是丫鬟,怎么敢?”
“你不敢?你做的還少嗎?”隨喜嫌棄地喝道。
“好了!”夜辰喝止二人,“都別說了。”
夜辰不是傻子,他知道隨喜是個什么性子,這小丫頭向來膽小,從不敢同人大聲說話。可是今日卻一反常態,足見平時積怨頗深。即便今兒這事是兩人故意演的一場戲,但隨喜若平日里沒有怨氣,又怎么會說的如此直白?
“二爺……”雪衣委屈地看著夜辰。
夜辰嘆了口氣,卻沒有回應她,反倒看向念九問道,“怎么又回來了?”
念九努了下嘴,來到他面前跪坐了下來,不由分說就伸手去解夜辰身上的斗篷。
夜辰揚了下眉,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卻沒有阻止。
一旁雪衣急了,“公主,您這是做什么?夜里涼……”
“夜里涼,你怎么拿了件這么薄的?”念九搶白,說著便一把將斗篷扯了下來,丟給隨喜,像是丟垃圾似得。
隨喜忍著笑,將她們帶來的斗篷遞上。雪衣看著不由瞪大眼,這兩件斗篷明明差不多厚!
念九接過,回頭就見夜辰眸中閃過一抹得意,但很快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模樣。
這小子怕不是早就看出來,所以故意在這看戲吧?!不過他沒有阻止,想必是向著自己的!念九心中暗喜,知道已經暴露,想想就干脆就不裝了。
“公主你這件……”雪衣忍不住開口。
“我的厚!”念九打斷她,而后惡霸似的仰起頭,一字一頓道,“你有意見?”
“你!”
“好了!”夜辰喝道,而后伸手拿過念九手里的斗篷系上,“我穿這件。”
說罷,他抿了下嘴角,低下頭對她耳語道,“滿意了?”
念九憋著笑意,驕哼一聲,小聲念叨,“本來就是這件厚嘛!”
“是是。”夜辰哭笑不得,直起身子,又恢復了那張冷臉,對雪衣道,“行了,時候不早了,你們倆都回去休息吧!”
“二爺?!”雪衣這下是真的委屈地快哭了。
一旁隨喜趕忙放下托盤,上前熱情的挽住雪衣的手,哪里還有剛剛爭鋒相對,相看兩厭的模樣?
“雪衣姐姐,二爺讓咱么走,是體諒咱們,更何況,公主在這兒陪著,咱們算什么事啊?走吧走吧!”
雪衣被隨喜半拉著,又見夜辰與念九對視著,沒有一點留她的意思,心中一冷,痛得不能自己。
“好了!我自己會走!”她喊了一聲,泄憤似的甩開隨喜的手,跑出了祠堂。
隨喜撇撇嘴,看著念九與夜辰暗暗笑了笑,退出祠堂,順手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