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又幫了我和悟空一次。

我都不記得，這是他的第幾次相助了。

天蓬深情地望著我的臉，“你變成白狐的樣子，真好看。”

我感到不好意思，臉上泛起了紅，“還是做人，更淡雅文靜一些，做狐貍，有些太招搖了。”

“招搖？”天蓬悠然地搖了搖頭，“你本就是九尾白狐，舉手投足都有狐族尊者最高的威嚴，何談招搖？”

“其實……我不想做狐貍。”

“怎么講？”天蓬停止了夸贊，問道。

“九尾白狐固然是狐族的尊者，也是這天地間的強者，但那又怎樣？這天地本就好生無趣，沒有家用電器，沒有游樂場娛樂城，汽車、飛機、輪船……什么什么都沒有，待在這里，有什么樂子嗎？”

“其實任何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滿足，最終都會歸于平淡。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長相廝守，才是真正的快樂。”

“你什么時候也學得這么文縐縐的，你不要跟我講什么‘安得世上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哦？”

“我是道家弟子，不信佛。”天蓬嘆了口氣，“也許你做趙穎太久了，已經忘記了楚若靈的所思所想。”

“她是她，我是我，縱然她是我的前世，那也是過去許久了的前世。現在的我，是趙穎，獨一無二的趙穎。”

一瞬間我的腦海里浮現出了楚若靈風華絕代的身姿，以及那為情為愛義無反顧的執著。應該說楚若靈傻好呢，還是癡情好呢，無論如何，她去如來掌下救悟空的舉動，都太不值得了。“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那都是書里的句子，又或者是某位名家的心條，但對一個普通的生靈來講，愛情又不能當飯吃，犯得著為愛舍生忘死嗎？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我一邊看著周圍的廢墟，一邊問：“八仙會找到這里嗎？”

“應該不會。”

“為什么？”

“老君讓他們去原界捉拿孫悟空，他們卻讓孫悟空帶著你又返回了神界，這會兒，應該還在兜率宮受罰。”

“你也在原界，也沒阻止孫悟空，你會受罰嗎？”

天蓬沒提自己會不會受罰，只說道：“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只是因為我是謝冰瑩的轉世，所以你才對我這么好嗎？”

“你還記得謝冰瑩。”

許多年前，泛舟江上的謝冰瑩，手里拿著一紙金書。書是天蓬寫的，要邀請謝冰瑩，幫他掌天庭水兵。當時的謝冰瑩，其實已經猶豫了，花果山她不想回，地上又沒有多少好玩的東西，莫不如跟著天蓬到天上去。只是孫悟空出事的消息，中斷了她與天蓬本可能有的姻緣。

她的心里還是放不下孫悟空啊！

“我知道，謝冰瑩是你心里的一根刺，一直在刺痛你。但我不是楚若靈，更不是謝冰瑩，我與你之間沒有情感瓜葛，你犯不著為我受罰。”

天蓬一聽我這口氣，不由收起了和煦的目光，轉而憂郁地說道：“謝冰瑩，是我一生的摯愛。你雖然不是她，但你畢竟是她的轉世，既如此，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肯定不會讓你再遇到危險。”

“如果我離開神界，回到原界，繼續做我的高中學生，就不會有危險吧？”

“不是因為你在哪個世界，而是因為你跟孫悟空間的情緣。八仙所糾纏的，只是你跟孫悟空之間那扯不斷的聯系。”

“扯不斷的聯系？”

“楚若靈曾對著原始天尊的神梵杵發過誓：生生世世與孫悟空永不分離。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