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在操場上走著，想著也許能在這個地方見悟空一面，也說不定能看到悟空的女朋友。

操場上到處都是踢球的學生，一片熱鬧景象。

我張望了一下，就要往操場的入口處走去，忽然間，我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來來往往的學生中，隱隱有一個苗條身影，正從教室里出來，看那人走的方向，正要朝自己這里來。

我怔怔地看著這個身影，盡管隔著數人，可這身影便如鏤刻在我心間一般，我一眼便認出了那個女孩——白凡。

天，似乎瞬間暗了下來。

白凡，這個名字好熟悉啊！可是這個名字，自己為何會這么熟悉呢？自己不記得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個人啊？

心，為何會悸動不安？

白凡能認出我來嗎，她知道我是誰嗎？

我怔在原地，一時間不知所措，只覺得腦中千百個念頭紛至沓來，心亂如麻，仿佛隱約猜到了即將發生什么，卻又不想面對。

就這般扭頭轉身，陽光普照，照在我的身上，我百感交集。然后我眨了下眼睛，凝神聚力，嘴巴似乎動了一下，勉強擠出的笑容中帶著凄涼的溫柔。

可白凡并沒有從我的身邊經過。

我心中忽然一陣惘然，旁邊玩鬧學生的清脆笑聲在整個操場里蕩漾，而白凡的美麗身影只是俏立在操場的入口，凝望著東方，怔怔出神。

我忽然好奇起來，一種自己也說不出的驚疑涌上心頭：她在等誰？

我悄悄走近，藏在白凡不關注的角落，從陰影處，偷偷望向她注視的方向。

這一望，仿佛就是永恒！

是悟空從那里過來來了。

悟空！

我內心深處，一陣悸動，仿佛白凡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讓我再次品嘗自尊掃地的苦果。

這一刻，我多希望自己立馬消失！

白凡的確是在等悟空。

然后白凡愉快地與悟空聊了好長時間，溫柔美麗的臉龐中一絲紅暈不經意地閃過。

然后，幻夢消失，咖啡館消失……我的眼前，再次出現了幽冥河與這條船。

我這才想起，剛才不過是夢一場。

可是白凡這個名字，我為何會如此熟悉？

又為何會在此時此地，做與她相關的夢？

“它呢？”我問。

“被我趕跑了，”老爺爺一邊搖櫓一邊說道：“不過它給人的幻夢，往往更接近人心底的欲望。如果某個人進入了你的幻夢，那他一定是你心底里非常重要的人。”

“是嗎？”

“姑娘，幽冥河上我渡了那么多人，其中也有不少是遇到過它的幻術攻擊。所有做過幻夢的人，都與夢里的人有扯不斷的聯系，你，應該也不會例外。”

“可是我的夢里有兩個人，不，有三個，”我掰開了手指頭數著，“悟空、茉茉、白凡……哦，還有自己，是四個人。”

“區區只有四個人，姑娘為何要掰開手指去數？想必那另外三人中，至少兩人，跟姑娘有著難分難解的緣。”

“緣，是什么？”

“一種人與人之間無形的連結，一種必然存在相遇的機會和可能，姑娘，緣選擇了你，你是無法逃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