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應龍的骸骨。”

我回頭看向悟空，“應龍？”

“是的”，悟空一邊捂著自己泛起疼痛的胸口，一邊說道：“那骸骨上明顯有翅骨的痕跡，說明它的本身是有翅膀的。而應龍就一種有翼的龍。還有，應龍生雙翅，鱗身脊棘，頭大而長，吻尖，鼻、目、耳皆小，眼眶大，眉弓高，牙齒利，前額突起，頸細腹大，尾尖長，四肢強壯……這些，你都能從骸骨上找到痕跡。”

“哦，”我看著悟空痛苦的表情，撫摸著他的臂膀，“悟空！”

我無比著急地尋找著可以減輕悟空痛苦的材料，卻什么也找不到。

“不用費勁了，”悟空的聲音有些微弱，好像那鈴鐺之傷已經占據了他的五臟六腑，甚至讓他難以呼吸，“這誅仙鈴，是犼族的圣器，不光能阻止我肌體復合，還能侵蝕我的臟腑，撕裂我的丹田，沒救的。”

“不可能，你是齊天大圣，是神仙，怎么可能……”

“神仙也會死的，”悟空讓我靠在他的肩上，盡量在寒冷的冰山上給我以溫暖，“好在夜魅也被我打傷，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找我們。”

我真的心慌了。悟空是因為救我才進了九幽冥獄，是因為救我才跟夜魅打，是因為救我才受的傷，他不應該有事的！不應該有事！不應該有事！

“悟空！”我快要哭出來，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膊。

“不要為我難過，你現在要想的，是怎么樣出去。”

“悟空，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我聲音顫抖，恨自己為何會中那夜魅的奸計，如果不是我的血被她騙走，她又如何擋得住我涅淪神禁的攻擊？

悟空搖頭，緊緊的將蜷縮在一團的我抱在懷里，“趙穎，我本就欠你的，欠你四世的真心，欠你四世的恩情。就算是我因你而死，也毫無怨言。”

“我不要你死！”我喊道：“大馬猴不要你死，謝冰瑩不要你死，夜露瑤不要你死，楚若靈不要你死！——”我的手無措地撫摸著他的臂膀，我還停留在他威風凜凜所向披靡的風采中，直到看了一眼他胸口復生又潰爛的肌膚，臉上急切的表情漸漸凝滯。

難道……受了誅仙鈴的傷，就真的無解么？

我開始抽泣起來，淚水尚未流下，

“不要哭！若靈——，不要哭！”

他喊出了楚若靈的名字，我的思緒一下子飄到那沒有風、沒有光、沒有任何快樂溫存的轉世之所，那里有歷代狐族族長的牌坊，

是九尾白狐永恒的安眠之所。

按理說，他思念我的前世，我應該高興才對，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我的心口會突然間這么痛。

恍惚間，那白凡就站在我的面前，血順著她的胸口慢慢滑落，落在這潔白的冰上，開出一朵小小的花，鮮紅鮮紅。

是我殺了白凡？在這里殺的？可是……我為什么要殺白凡呢？

“聽我的話！”悟空說：“借助我筋斗云的力量，想辦法飛出這個地方。”

“不，”我堅定地搖搖頭，“要走，我們就一起走。”腦海里，還浮現著白凡素衣上那一片一片暗紅的花朵。

“我一定要救好悟空，而且，我要找到白凡的痕跡。”我抿著嘴唇，在心里暗暗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