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問及幽茗潯在人間的時光如何,仿佛打開了幽茗潯的話匣子,幽茗潯眉飛色舞,起勁兒的很,時不時大殿之上就傳來一陣三人的笑聲。
“七殿下,酒已經取來”管事仙娥上前行禮說道。
“好,拿上來吧!”阿衍言笑晏晏。
隨后三名仙官抱著三壇酒上放在桌上的鮮花餅旁,低著頭跟著管事的仙娥退了出去。
“阿衍親釀的酒,這我得好好嘗嘗”幽茗潯邊說邊打開揭開酒蓋子,芊芊素手煽聞著酒香,拇指伸進去沾了一點含在口中,眼前一亮飛快的給自己斟滿一杯。
“怎么樣?”阿衍支著頭滿懷期待的望著幽茗潯宛若一個等糖吃的孩童。
“醇香優雅,清而不淡,濃而不釅,余味悠長”幽茗潯搖頭晃腦,豎起大拇指稱贊一番后,道:“阿衍,你這釀造技法何人所授?厲害?!?/p>
“失敗十三次才釀出這幾壇酒勉強過了花神的考核,這也叫厲害?”一旁的雪貂汗顏。
“嘿嘿嘿,日后你的酒我管夠!”阿衍豪言壯語,一旁的孟羽還好早已經習慣阿衍的臉皮厚了,也沒有出聲揭穿。
“呵呵~就你那兩把刷子,別去浪費原材料了!”雪貂在一旁‘吱吱吱’,幽茗潯歪著頭瞧了一眼,“雪貂你也想喝么?”
幽茗潯也不管雪貂是否真的要喝,斟了杯酒,強行給雪貂灌了下去,雪貂不停用前爪拍著下顎舌頭反復伸縮,“酒還湊合”
本來還在擔憂雪貂會因為幽茗潯突然的灌酒對她進行攻擊,但現在見雪貂頭已經伸進酒壇子中,孟羽掩嘴輕笑道,“我當這貂兒脾氣怪異,沒曾想竟和阿衍一樣是個貪杯的”
“阿羽姐姐,你不喝兩杯么?”幽茗潯看著從始至終就看著她和阿衍喝酒的孟羽。
“阿羽姐身體不好,飲不得酒的”阿衍替孟羽解圍,“今日你我暢飲不醉不歸”
“好,來,干了這一壇!”幽茗潯重新開了一壇,舉在手中。
阿衍也另啟一壇新酒和幽茗潯在殿上喝了開來……月上殿外紅柳枝頭,雪貂在一旁睡著,幽茗潯和阿衍醉醺醺的靠在一起胡言亂語,中途離去的孟羽此刻已經折返殿中,同時跟著進來了數名仙娥,孟羽一邊吩咐人收拾殿中的狼藉,一邊命人將阿衍和幽茗潯帶下去休息。
二人分開途中,“阿……潯,明日我……我們接……著喝……喝美……人醉,呵呵~”阿衍在仙娥的攙扶下不停喊著,聲音確實越來越遠。
“好……喝……接……著‘嗝’……喝……”和阿衍走反方向的幽茗潯迷迷糊糊說完就睡著了……任由仙娥們扶著回房洗漱換衣……
翌日,仙娥端著水來喚阿衍起床,‘嘎’輕推開房門,繞過百花富貴屏風往里屋走去,‘咣’盆在地上發出悲鳴,‘??!’仙娥連連尖叫后退,和門口屏風一起倒了下去,驚慌爬到門口扶著門框,“不好啦!抓賊??!快來人??!”
“賊?哪里?”剛從北天境趕回來的狐九從外面跑過來問道。
“在……在里面”仙娥戰戰兢兢的說著,手指往阿衍的屋內指去,狐九進去,忽然又想起來了狐九和阿衍的關系,給了自己的嘴一巴掌,“里面可是采花賊,我我我……完了”仙娥又去喚了住的不遠的孟羽。
狐九站在床前,見衣不蔽體的阿衍緊緊的依偎在一個如玉的赤裸少年的懷中熟睡,氣的吐血,緊握的雙手指關節咔咔作響。
一把抓起床上的少年丟在床腳,扯過被子蓋在阿衍身上,少年摔醒,睜眼就見狐九拳頭雨襲來,顧不上頭痛,反撲上去,伸手還擊的瞬間自己也愣了,“我這是恢復人形了!”再看自己這赤裸的模樣,床上還安然睡著的阿衍,又看了看要吃了自己的狐九,趕緊給自己變幻出衣衫。
狐九在少年分神之際起身揪著少年的衣襟,揚起拳頭打下去,少年護著頭,大喊“別打了別打了,誤會,狐九,我是雪貂!”
“雪貂???那就是沒有誤會了!”狐九聽到對方說他是雪貂更氣、打的更狠,素日里和阿衍同吃住睡,它竟然是個男的!竟敢綠我!不殺了它泄憤都不可能……
等孟羽到來見到一地的水漬旁躺著鼻青臉腫,頭發散亂的少年大口呼氣,狐九兩眼青黑,嘴角流血,坐在地上靠著床沿不斷用手擦著鼻血,“小九!”孟羽從少年身上跨過,替狐九擦著臟亂的臉。
床上的阿衍右手搭在額頭上,“現在是什么時辰了!”這一覺睡得腰酸背痛,慢騰騰的爬起來,看見屋中兩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嚇了一跳,“你們是何人?怎么會在我房里?”
“阿衍,你醒了”孟羽聽見阿衍的聲音,替阿衍尋了件衣衫穿上,阿衍盯著床前的人盯了好一會兒,挖苦道,“噗~九哥?你這是要學凡人唱戲嘛?”
“你是誰?”阿衍看著已經看不出面容的少年,“貂兒呢?阿羽姐,你進來有看到貂兒么?”阿衍走下床在屋中四處找著。
“我……我在這兒”地上的少年揉著腰緩慢從地上坐起來。
“咦~貂兒,你修得人形啦?可是,你怎么和……”阿衍饒了雪貂一圈,又看了一眼狐九,又看雪貂,問道,“你們又打架了?”
“你真不記得發生了何事?”狐九冷聲問道。
“難道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我忘了么?”阿衍反問。
孟羽從來稟報的仙娥口中知道了實情,匆忙趕過來之際順手拿了傷藥,“先把傷治了,所有事情稍后再說”孟羽將一滴玉露滴在手中柔和靈力在狐九和少年的臉上拂過,片刻,二人恢復如常。
阿衍雙手捂著嘴看著美如冠玉,悠然從容站在自己面前的雪貂有些發癡,忍不住伸手去摸,剛觸碰到雪貂的臉,雪貂后退避開,一揖說道,“再下即白,多謝七殿下當日相救”
“額,是我唐突了,那日……,許是我們的緣分吧!”阿衍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撓著后腦勺,道:“原來貂兒是男兒身??!”阿衍現在只想找個地洞鉆進去把自己埋起來,這些日子日日和雪貂朝夕相處從不分離,這以后她怎么見人?。?/p>
即白又向阿衍一揖“今日意外恢復人身,往日并非有意冒犯七殿下,若殿下不嫌棄,即白愿意娶殿下為妻做彌補”被人‘捉奸在床’百口莫辯,讓即白無奈??!
阿衍所釀的‘忘塵醉’有一奇特之處,便是醉完酒醒來便會忘記醉中所做之事,關于這一點阿衍自己也沒發現……
阿衍看著黑著臉靜默在一旁的狐九,再看著屋中所呈現的一切,臉上笑容凝結,看著熟悉又陌生的雪貂,道:“之前的你是靈獸之身又何來冒犯之說,你和九哥的誤會你們自己去解決,你們出去吧,我還有事要向阿羽姐請教呢!你們在這里不方便”阿衍邊說邊做出趕人的動作。
二人點了點頭往門口走去,狐九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轉過身的阿衍,對上孟羽眼神微微點頭,“即白,我有話問你!跟我來”狐九路過即白的身旁說道。
即白跟著狐九到了百花宮僻靜的‘落花亭’,萬千樹上開著的金色花瓣被晨風送了過來,不停在亭中落下,即白椅靠在石柱上,狐九拳風從即白耳邊掠過,‘咚’只覺石柱顫抖了兩下,“你和阿衍……”接下來的話狐九說不下去。
“我和阿衍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即白平靜的說道。
“那你告訴我是怎么樣的!”狐九搖搖晃晃一拳打在即白左臉上嘶吼道。
即白知道狐九想問什么,推開狐九,堅定不移的說道,“我和阿衍是清白的!狐九,就算你不信我,你也應該相信阿衍!”
“我當然相信阿衍”狐九在亭中靜坐,突然亭中石桌上多了五壇酒,“好,既然是誤會,我們便以酒化干戈”
“干!”即白二話不說率先撕開酒封,很是豪爽的大口暢飲,兩壇酒下肚,即白開懷,“痛快,想我游歷三界數萬年,很久沒有如此痛快的暢飲了?!?/p>
二人酒逢知己,即白聽著狐九說著心中的苦悶,安慰道,“狐九兄弟心中所想定會得以實現”
“即白,你為何會來九重天?”狐九趴在石桌上問道。
“早就聽聞花神的佳釀三界一絕,一直苦于無法得償”即白抱著酒壇趴在狐九對面慢慢說道,“實話告訴兄弟,我此番前來其實是為了偷酒而來,不曾想第一次來竟迷了路,差點喪生在云眼,實在是太丟人了。”二人在亭中你一言我一句互訴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