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蒂奧渴望能馬上見到這個旅途中結(jié)識的女孩,但他得很快去俱樂部報道,跟隨球隊去客場參加對米拉斯堡鷹隊的比賽。
雖然他被排入了十六人大名單,但是加蒂奧并不以為自己會獲得上場機會。
因此在比賽前得知自己被列入了首發(fā)陣容,他感到非常的意外。帕特里克羨慕地瞧著他,盡管他比加蒂奧早六個月進入一隊,卻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在聯(lián)賽中首發(fā)過,只在杯賽中打過兩場首發(fā)。
“不要這樣看著我,我至今在杯賽中都沒能得到過首發(fā)機會呢。”加蒂奧心虛地說,他覺得是自己搶走了朋友的機會。
可以容納四萬多人的巖石體育場內(nèi)坐了近三萬名觀眾。米拉斯堡鷹隊曾經(jīng)四奪甲級聯(lián)賽冠軍,但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的鷹隊只在聯(lián)賽中游徘徊。
雙方隊員入場,裁判吹響了開場哨。
加蒂奧在心里對自己說:“這僅僅只是一場普通的比賽,沒有什么特別的。”
他踢得很自如,第一次首發(fā)雖然讓他心里很激動,但并沒有對他的發(fā)揮造成心理影響。
第十二分鐘,司職右前衛(wèi)的加蒂奧從右路帶球直至對方禁區(qū)右側(cè),他感覺到博伊德和馬塞羅都沒跑到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位置,傳球的路線不太理想,便決定自己射門。
在對方后衛(wèi)上來逼搶之前,加蒂奧迅速起左腳搓射,他屏住呼吸眼瞧著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飛過近二十米的距離鉆入了球門左上角。那一瞬間慢極了——門將盡管已經(jīng)躍起,身體完全舒展開來,卻還是沒能觸到球。一比零!
一向表情嚴(yán)肅的萊克教練跳了起來,象年輕人一樣高興地搓著手。這個進球?qū)λ酝耆莻€意外的驚喜。
在酒吧里看球的球迷們都歡呼起來,屏幕里傳出了轉(zhuǎn)播評論員梅利的尖聲叫喚:“GO——AL!漂亮漂亮漂亮!完全出人意料的進球,科米加蒂奧,他的第一次首發(fā)出場,你能相信嗎?”
和他一起評論比賽的球評家卡佩爾也用他特有的低沉渾厚嗓音說道:“是的,我早就注意到了這個瘦小的小伙子,判斷清晰,出球果斷,腳法精準(zhǔn),他看起來比他的實際年齡要老成得多。這是國際青年隊繼博伊德之后的又一成果。我們都注意到國際青年隊的工作的確是卓有成效。”
加蒂奧撒腿狂奔至場外,興奮得不知所措,這時候他才發(fā)覺自己跑反了方向,客隊觀眾席在賽場的另一側(cè)。于是他又跑回場邊,抓住角旗桿一陣搖晃,畢竟青春年少,所有的憂郁與消沉此時此刻無影無蹤。身高186CM的博伊德第一個趕過來給了他一個熊抱:“進得漂亮!祝賀你。”
自己的第一個聯(lián)賽入球!來得這么晚,又來得這么早,加蒂奧覺得這真是一個夢幻般的夜晚。
爺爺,你看到了嗎?他仰望十一月的夜空,在心中輕聲自語。
下半場國際隊的兩名前鋒九號博伊德和十號馬塞羅又各進了一球,國際隊在客場三比一輕松獲勝。
賽后加蒂奧得到了八分的當(dāng)場評分,在面對記者采訪的時候他微笑著說道:“事實上我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感覺。”鷹隊主教練埃爾利則坦率承認:“是的,國際隊的十六號整場比賽都給我們造成了很大威脅,是他決定了今晚的比賽。他的過人技術(shù)令人驚訝。”
這場比賽讓加蒂奧興奮了好幾天,回到卡雷達的當(dāng)天,他就去買了套黑色的名牌西裝以及襯衣、領(lǐng)帶、黑襪和黑色漆皮鞋。一共花費了將近一萬里弗——他還從來沒有買過這么貴的衣服。然后他在鏡子前系好了領(lǐng)帶,興奮而期待地出了門。
公寓樓下不遠處的咖啡館里,招待博卡利詫異地瞧著加蒂奧從落地玻璃窗外走過。
眼前身著黑色西裝系著領(lǐng)帶的加蒂奧顯得消瘦勁健,氣度瀟灑。博卡利跑出來將他上下打量:“你一定是交了女朋友了,是不是?”
加蒂奧笑了笑:“快進去工作吧,博卡利先生。”
“我敢打賭,你一定是交了女朋友啦。”他對著加蒂奧的背影喊道,“順便說,你那個球進得真是漂亮極了!”
卡雷達大學(xué)實際上是一所大學(xué)城,占據(jù)了好幾個街區(qū),加蒂奧很花費了一些工夫才找到商學(xué)院,望著這里十二座巨大的希臘式風(fēng)格建筑直發(fā)呆。當(dāng)然,周日這一天,沒有課。
商學(xué)院女生公寓外有兩個坐在花壇邊吸煙聊天的女孩,加蒂奧走過去試運氣:“請問薇拉海爾斯住在這里嗎?”
兩個女孩抬起頭來看著這個眉清目秀衣著考究的年輕人:“不。”
“請問你們知道她住哪嗎?”
兩個女孩一齊搖頭。加蒂奧失望地轉(zhuǎn)身欲走,卻聽到了一聲叫喊:“嘿,那是科米加蒂奧!”
兩個二十出頭的高大男生走了過來,其中一個熱情地道:“真的是你,我們看了比賽,你的進球真漂亮。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邁克沃森,卡雷達大學(xué)政治學(xué)院國際研究系的學(xué)生。”另一個則簡潔地道:“雅克安德森,邁克的同學(xué)。”
加蒂奧羞澀地微笑著和他們握手:“我記得學(xué)校里有一座沃森圖書館。”
沃森臉上顯出尷尬的神色,安德森笑道:“那是他父親捐資修建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想開個玩笑。”加蒂奧也尷尬起來。“沒想到真的和你有關(guān)。”
“是和我父親有關(guān)。”沃森糾正他。
兩個女孩已經(jīng)站了起來,她們的名字分別叫貝弗莉戈登和艾達米爾斯,是這一對富家子弟的女友,正約好了要一起去打壁球。
“你也來嗎,加蒂奧?”沃森邀請他。
加蒂奧謝絕了他們的邀請,打算回去。那個叫貝弗莉的女孩轉(zhuǎn)頭對他笑道:“我會告訴薇拉你來找過她。”
“薇拉海爾斯,你是來找那個酸丫頭的?”沃森很詫異,貝弗莉拽了他一把:“咱們快走吧。”
周一加蒂奧去上課的時候,那個喜歡把腳撂在課桌上的女孩問他:“你是職業(yè)球員?”
加蒂奧點點頭,繼續(xù)聽著教授在講臺上侃侃而談。
“真瞧不出來。”女孩嘀咕道。
下課后加蒂奧去商學(xué)院找薇拉,一路上總有人和他打招呼,還有人在遠處指指點點。這都讓他感到很不自在,他在心里不停地對自己說:“我僅僅只是進了一個球,我僅僅只是做著一份我熱愛的工作,僅此而已。”
薇拉正和同學(xué)們從學(xué)院里出來,穿著淺灰色短大衣,裹一條海藍色圍巾,一條黑色的褲子。她瞧見了從林蔭道上走來的加蒂奧,他身材不高,穿著黑色的短上衣、牛仔褲和運動鞋,帶著羞澀的微笑。
她笑著走過去:“你好,聽說你昨天來找過我。”
“是的。”加蒂奧一下子就鎮(zhèn)定下來了,“一起去吃飯好嗎?”
他們在學(xué)校里的一家餐廳里用午餐,時不時會有學(xué)生向加蒂奧打招呼,薇拉解下圍巾笑道:“原來你是學(xué)校里的名人。”
“事實上,從上周六開始才是。那僅僅是因為我的工作。”加蒂奧聳聳肩膀。
“他們說你進了一個漂亮的球。”薇拉抬起那雙好看的藍色眼睛望著他,“我知道你一定是個很棒的球員,可惜我沒看那場比賽。”
加蒂奧微笑著放下叉子:“我以為你不會感興趣。”他望著女孩放在桌上的資料,“那是什么,你的課程嗎?”
“教學(xué)案例。”薇拉笑道,“我們要在兩年里完成好幾百個案例。每晚都得閱讀好幾個,為第二天的討論做準(zhǔn)備。我們每天的學(xué)習(xí)時間至少都在十三個小時以上,所有的必修課都必須在這兩學(xué)期修完。我的同學(xué)中間有律師、企業(yè)主管、還有理科博士。當(dāng)然,也有你這樣的運動員。”
加蒂奧目瞪口呆地望著她,薇拉開心地笑了起來:“請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又不是外星人。”
她溫柔地注視著加蒂奧:“其實真正了不起的人是你。我知道成為職業(yè)球員是許許多多男孩的夢想,但是只有很少的人能夠成功,你走的是一條非常殘酷的生活之路。”
午餐之后他們就道別了,加蒂奧匆匆穿過兩個校區(qū)回到文學(xué)院,去聽一位法國漢學(xué)家的講課。
周二是公開訓(xùn)練日,來了不少球迷和記者,以前不太被人關(guān)注的加蒂奧也得到了不少歡呼聲。俱樂部展覽廳的大屏幕上不斷播放著他在對米拉斯堡鷹隊比賽中那個漂亮的進球。但是訓(xùn)練賽結(jié)束后萊克拒絕了《燈塔報》和《十一人》雜志記者們采訪加蒂奧的要求。
十一月十四日,國際隊在主場迎戰(zhàn)奧科利星座隊,帕特里克獲得了第一次首發(fā)。最終國際隊?wèi){著博伊德的一個頭球戰(zhàn)勝了對手。加蒂奧在下半場被派上場,并繼續(xù)著良好的表現(xiàn)。媒體在賽后給出的評價是:“不是靠兇狠的搶斷,而是靠積極的跑動和精湛的技術(shù),在右路防守上完全沒有給對方空間。”
二十二日,國際隊客場挑戰(zhàn)強大的克洛恩天雷隊。
自從國際隊式微之后,查尼亞足壇呈現(xiàn)出波利斯決心隊和克洛恩天雷隊兩強爭霸的格局。由于強勢資本的介入,這兩支球隊逐漸取代了昔日的霸主國際隊,輪流坐莊地瓜分著聯(lián)賽冠軍。
決心隊是國際隊的老對手,被國際隊壓制了許多年,后來波利斯電氣集團接手了這支球隊,以金元政策吸收大批球星,終于打了翻身仗。
克洛恩天雷隊則原本是一支平民球隊,自從克洛恩成為國家的首都之后,這一狀況得到了改變。桑德森家族的埃隆財團掌握了這支球隊,對其注入了大量資金購買優(yōu)秀球員,使其成為甲級聯(lián)賽中的新貴。
卡雷達人對天雷隊抱有復(fù)雜的心態(tài),一方面他們鄙視這樣的暴發(fā)戶,一方面又羨慕他們的成績。兩支球隊的每一次交鋒,都會引起他們特別的關(guān)注。
加蒂奧對克洛恩這個城市同樣心態(tài)復(fù)雜,一方面懷念,一方面又傷感,在離開了十二年之后,他終于又一次踏上了這座城市。
如今的克洛恩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大工廠的模樣,城市面積擴大了一倍,面貌也已是煥然一新,那些廠房和貧民窟一般低矮的房子已經(jīng)消失不見,代之以寬闊的馬路,漂亮的公園和廣場,處處矗立高樓大廈,那是許許多多銀行和大公司的寫字樓。
新建成的克洛恩桂冠體育場是查尼亞最大、最豪華、最先進的體育場,可容納八萬名觀眾。加蒂奧第一次走進這個賽場,立即為之驚嘆。盡管國際隊的主場藍寶石球場同樣也是歐足聯(lián)評定的五星級球場,但與桂冠球場相比就遜色了許多。
他對同樣坐在替補席上的帕特里克說道:“能在這里踢球真是太棒了。”
帕特里克遞給他一瓶飲料:“暴發(fā)戶的主場沒什么好羨慕的,咱們還是期望今天能得到上場的機會吧。”
下半場帕特里克被萊克派上了場,加蒂奧則坐在替補席上看完了整場比賽。
兩隊一比一握手言和。
比賽結(jié)束后加蒂奧獨自一人來到了水手河的一座鐵橋上徘徊許久,這座橋叫做思念橋,是當(dāng)年河上僅有的兩座橋之一。當(dāng)初媽媽曾經(jīng)抱著他在橋上看著碧綠的河水靜靜流過。
媽媽離開自己的生活已經(jīng)很多年了,她一定有了新的家,也許自己還多了一個弟弟或是妹妹。爺爺也離去了,安靜地長眠在卡雷達城外的公墓里。這些年來,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個人的生活。習(xí)慣了自己照顧自己,習(xí)慣了回到黑漆漆的屋子里,打開燈,卻了無生氣。
兩岸的燈光將河面映成一片金黃,許多情侶依偎在欄桿上喁喁呢喃,或是忘情接吻,加蒂奧突然感到非常寂寞。
在酒店的床上,他夢見薇拉,一襲白衣,坐在那里對自己恬靜地微笑著。
圣誕節(jié)快要到的時候,他給薇拉寄去了一張賀卡,上面印著一對情侶攜手漫步的圖案,在賀卡上,他寫下了一行詩句:“我記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面前出現(xiàn)了你,有如曇花一現(xiàn)的幻影,有如純潔之美的精靈。”
薇拉曾經(jīng)告訴加蒂奧,她和一個要好的女同學(xué)一塊住在租來的公寓里,并且給了他一個固定電話號碼。順利通過期末考試和學(xué)期報告的加蒂奧一身輕松,他立即迫不及待又忐忑不安地撥通了那個號碼。
“喂?”電話那頭傳來輕柔的女聲。
“你好,薇拉,我是科米。寒假愉快。”加蒂奧笑著說道。
“寒假愉快,你的考試順利嗎?”
“一切順利,你呢?”
“我也一樣。”薇拉輕聲說道。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后,加蒂奧輕聲問道:“薇拉,你收到我寄來的賀卡了嗎?”
“收到了,它很美,謝謝你。”薇拉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
“那么,你愿意接受嗎?”加蒂奧滿懷期待地問。
薇拉心里蕩起陣陣漣漪,一時間加蒂奧那純凈、陽光中又帶著一點憂郁的笑容閃過眼前。她感覺到了甜蜜的喜悅。
可是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說出口的話卻是:“對不起,你的賀卡確實讓我非常地意外。我把你當(dāng)做好朋友,最好的朋友,我真的覺得很抱歉。”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jì)之久,那邊輕輕地掛斷了電話。薇拉還緊緊地攥著話筒出神,直到同住一室的好友漢娜約斯特走進來:“薇拉,你怎么啦,是誰的電話?”
薇拉放下電話,勉強笑了笑:“沒什么。”
漢娜關(guān)切地注視著好友:“你的心情不好,是不是這段時間太累了。打電話約朋友出去玩吧,你那個老掛在嘴邊的英俊男孩加蒂奧,把他叫上,我也很想見見呢。”她俏皮地說。
薇拉沉思著搖搖頭:“不了,我得回海軍基地,去陪爸爸媽媽過圣誕節(jié)。”
加蒂奧在電話機旁呆坐了許久,心里空落落的。電視里正在播放巴塞羅那隊的比賽,杰出的巴西射手法里亞,一位身高不足170CM的、矮壯的小個子正用他那魔鬼般的腳法在禁區(qū)里戲弄對方后衛(wèi)之后輕松推射破門。一個非常精彩的進球。然而加蒂奧什么也沒看進去。
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加蒂奧心里燃起希望,又迅速熄滅,他并沒有告訴薇拉這個電話號碼。
是安迪塞洛打來的,邀請他去自己家里吃大餐,他的父母張好了圣誕樹,還為他準(zhǔn)備了生日蛋糕。
加蒂奧謝絕了好友的邀請,一個人出了門。
平安夜的大街上喧囂熱鬧,到處是喜慶的紅白綠色,到處是歡聲笑語的人群,年輕人的臉上洋溢著快樂和幸福。加蒂奧悵然地望著這一切,漫無目的地走著。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加蒂奧滿懷期冀地掏出來,又是塞洛打來的。他關(guān)掉手機,一個人走到了學(xué)校里。
他在文學(xué)院里的一處小山丘上坐了下來,平時這里會有很多情侶,今天卻一個人也沒有。他獨自一人坐著,望著燈火輝煌的城市。不知什么時候,天空開始下起了細細的細細的雨。
第二天早上,加蒂奧被響個不停的門鈴聲給弄醒了,他睜開沉重的眼皮,覺得全身火燙,嗓子里干渴得難受。
他掙扎著起來打開門,回頭就往沙發(fā)上一倒。
進來的是塞洛和青年隊的守門員萊奧格拉契尼,塞洛正想責(zé)問加蒂奧昨天為什么一個人躲起來,一看他的臉色便住了口,和格拉契尼一道將他拖到了診所里。
“扁桃體炎。”胖醫(yī)生診斷說。
發(fā)著燒的加蒂奧喃喃提醒他:“我是職業(yè)球員,請您注意不要開出含禁用成分的藥。”
胖醫(yī)生掃了他一眼:“我知道,我會給你開允許使用的抗生素。我喜歡看你踢球,小伙子。將來我可以跟我的孫子說,我曾經(jīng)給偉大的科米加蒂奧看過病。”
塞洛哈哈大笑起來。
輸液室里非常安靜,格拉契尼出去買了些雜志和食品回來,聽見塞洛一個人在喋喋不休:“你一個人住在一幢老公寓里,沒有父母,沒有女朋友,活象一個游魂。生病了也不告訴我們,你是不是認為自己連朋友也不需要了?”看見格拉契尼進來,他笑著說道,“現(xiàn)在讓萊奧陪著你吧。你是最冷靜的人,而他是最嚴(yán)肅的人,由他陪著你再合適不過了。”
手上打著點滴的加蒂奧有氣無力地問:“那你呢?”
“陪你過來的時候我注意到有個護士小姐漂亮極了,我現(xiàn)在去找她。”塞洛朝他眨眨眼,溜了出去。
格拉契尼與加蒂奧年紀(jì)相當(dāng),身高185CM,這個數(shù)據(jù)在門將中只能算是一般,他是一個拉丁血統(tǒng)的美男子,黑卷發(fā)方臉龐,表情總是很嚴(yán)肅。他將雜志和食物遞給加蒂奧,簡潔地說道:“吃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