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窗外枯樹上最后一片黃葉飄落似乎預示著什么。

醫院內暖氣隔絕了屋外的寒風，就像是同一個空間的兩個世界。

白秦從別墅二樓摔下那天起就被判定為了植物人，無人知道看似完全喪失主動活動的她其實還留有意識。

而這兩個月里，白秦認清了表姐白霜霜一家的真面目，卻無可奈何。

“白秦這個小賤蹄子都半死不活兩個月了，你犯得著特地找時間來看她么，還非得拉著我。”

李雙雪在沒有第四人在的高級病房里肆意的翻著白眼。

白霜霜臉上依舊是優雅的笑，只有眼中的冰冷可以窺得一絲真實：“媽，你還真是年紀越大越糊涂了。”

李雙雪虛扶著早上精心打理過的盤發：“還說我呢，你大了還嫌棄起你媽來了？”

“人還沒死呢，我們跑得越勤，堅持的越久，爺爺不就越能看到咱們的真心和善良么。”

“要知道白秦名下可還有著不少的股份和房產呢，等她一死這些東西不就……”

李雙雪眼睛一亮，夸贊道：“不愧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就是比媽媽強！”

白霜霜紅唇一勾，不置可否，卻也不會下李雙雪的面子，捧道：“當初白秦爸媽的死也多虧了你和爸爸的完美執行。”

沒有辦法控制自己身體的白秦聞言神魂一震，難道父母的死不是意外！？

“我和你爸爸謀劃了這么多年沒有不是都沒完全得手，還是多虧了你的主意才能事半功倍，要是早知道用毒就行，咱就不費那些閑功夫了。”

白秦猛地握緊了雙手，但沉浸在沾沾自喜中的二人并沒有察覺。

“說到底還是他們命短，連毒品摻雜在蒸汽中都感覺不出來，還開車出去，不被當場撞死，以后的日子也好過不了。”白霜霜冷笑。

“那可不行。”李雙雪瞪眼：“毒品就算戒不了也不會馬上死亡，就該用你爸的方法，給車子做手腳，再拖延搶救時間！”

“行啦，這不是完美成功了嘛，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還那么激動做什么。”

李雙雪想起了自己貴婦的身份，撫摸著手腕上的大玉鐲平復情緒道：“就是費了那么多人力財力有些浪費了。”

“他們一家三口的股份還不夠補償你的？”

“也是。”李雙雪只要一想到白秦死了，股份房產全攏到他們名下就美得不行。

“也不知道這小蹄子走的哪門子運，這么多年都死不了，就連從樓上摔下來都能吊著一條狗命……”

李雙雪厭惡得看向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的白秦，卻突然發現白秦似乎在隱隱顫抖。

“霜、霜霜！”李雙雪想到白秦或許聽得見她們交談一下子慌了神：“她是不是醒著？她把我們說的都聽到了？”

白霜霜猛地皺眉，尖利的目光射向白秦，也發現了其不正常地顫抖。

“媽，不要怕，她如果聽得到還沒有跳起來，八成是動不了。”

李雙雪狠狠掐了一把白秦的手臂，見白秦真的沒有動作稍稍放心。

“既然你都聽到了……”白霜霜的眼里淬著毒。

白秦恨自己沒有早點看出這一家子的蛇蝎心腸，恨自己沒能挽救爸媽的意外，更恨自己當初明明懷疑卻強行讓自己打消念頭！

白秦悲憤異常卻依舊無法驅動自己的身體，甚至沒有辦法睜開眼睛，聽到白霜霜的話，明白了她的心思。

“……本來還想讓你多活幾天，這是你自找死，可別怨我們。”

話語中似乎包著冰渣子，字字刺向白秦。

“霜霜，那個什么國外走私來的藥你今天帶了嗎？”

“放心，從放進去那天起我就沒有從包里拿出去過。”

白霜霜背對著監控，從包中拿出微型注射器，故作親熱的一手拉著白秦的手臂，一手親密的摸著白秦的臉。

從沒有聲音的監控中查看，簡直是完美的姐妹情深。

白秦感受不到疼痛，卻能夠感受到生命的流逝，用盡全部意念終于猛地睜眼瞪向白霜霜母女。

白霜霜母女果然沒有料到白秦能突然睜眼都被其充滿怨恨的眼神嚇到了。

“霜……霜霜。”李雙雪被嚇得不輕，聲音都顫抖了：“這該死的怎么眼神那么嚇人。”

白霜霜也沒好到哪兒去，只能強裝鎮定：“媽，別怕，你看她眼珠都不動了，不過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罷了。”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沒有提心中蹦出來的第一詞——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