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翰舟看著顏闋跳腳的模樣，覺得心里暢快了許多。他想起那個晚上，顏闋一開始確實也頂著這樣一張驚悚的臉：“所以你覺得你現在這樣很好看，特地畫成這樣來見我的？”

顏闋氣得臉紅脖子粗，眼神惡狠狠地盯著顧翰舟：“不是我以為！就是很好看！”風流渣攻真是太過分了，就是主角也不能質疑妖艷賤貨的美貌！

顧翰舟的重點其實在后面半句話，聽了顏闋的反駁，心情反倒更好了，連帶著再看那張慘不忍睹的臉都覺得順眼了許多。

不過，話說是這么說，顧翰舟可不準備放任自己的小情人保留如此奇怪的審美。

想討好他的話，原本的那張臉就挺好。

這時，包廂的門被敲響了。

顧翰舟看了站著的顏闋一眼，顏闋還在賭氣，十分硬氣地把頭轉向一邊，瘦小的身板裹在他寬大的襯衫里，又細又長的腿從他最喜歡的沙灘褲中伸出來。

顧翰舟覺得領帶系得有些緊，他“嘖”了一聲，前去開門。

門口，侍者把顧翰舟先前吩咐的東西送上來了，顧翰舟關上門，轉身把瓶子放在桌子上。瓶身碰撞桌面發出不大不小“砰”的一聲。

顧翰舟惡劣道：“這是家西餐廳，只有紅酒沒有白的，委屈你湊合一下了。是你自己動手還是要我親自幫忙？”

顏闋：“！”

顏闋又驚又怒，顧翰舟這分明是在樓下的時候就有所圖謀了！

從未聽說過哪一個主角會如此執著于幫配角卸妝，顏闋捧住自己的臉慘叫道：“顧翰舟，你是魔鬼嗎？！”

顧翰舟遇到顏闋之前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這般惡劣。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感情波動很少的人，每天按照既定的軌道生活。包括和章海在一起，向家里出柜，抑或是出入聲色場所，都像是時機到了所以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推著他做出這一切的選擇。

其實一直以來，顧翰舟心里都有一個離經叛道的猜測，他認為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被設計好的，每個人都是在他們被設計好的位置上按部就班地生活，扮演著他們被設計好的角色。

顧翰舟仔細考慮過如果世界真的如此他會怎么做。

會做出改變嗎？

不。

他還是會像現在這般順從世界的意志。

因為他并不在乎。

至少之前如此。

最近兩年，顧翰舟越發感覺到這個世界最初的設計被耽誤了，他和章海的關系變得越來越冷淡，疏離到整個世界都忍不住變得焦躁。

早就應該有什么人出現打破這一僵局。

章海在等，顧翰舟也在等。

直到前天晚上，顧翰舟躺倒在沙發上，下半身硬得發疼。他知道，這是等待了兩年的契機來了。

但是，顧翰舟沒想到的是，顏闋不僅打破了整個世界的僵局，更打破了他固定的軌跡。

說的直白點，顧翰舟其實是一個靠世界意志體會情感的人。但是顏闋卻意外地總能帶給他新奇，就像五顏六色的沙灘褲一樣。

他很少有鮮明的自我感情取向，但是卻喜歡這種感覺，讓他體會到生而為人有血有肉的實在。

顧翰舟看著顏闋燃燒著兩簇小火苗的眼睛珠子，真是喜歡得不得了，他幫著把紅酒打開了，醇香四溢，顧翰舟的聲音也如這酒香一般帶著誘惑的味道：“乖，自己動手。洗干凈之后請你在這里大吃一頓，這里的西餐做的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