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闋最終從衛生間里走出來的時候，一副身體被掏空的萎靡樣。他的臉上濕漉漉的，好似一顆熟透了，放爛了的水蜜桃，泛著誘人的酒香。

章海神清氣爽地在顏闋對面落座，他看著顏闋紅彤彤滴著水的臉蛋，黑黝黝帶著委屈的眼睛，干凈整潔的穿著，對自己的勞動成果感到十分滿意。

章海能體會到自己的前男友當初要和顏闋簽包養合約時候的心情了，顏闋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他能輕易激起他體內的暴虐因子，讓他感到施虐般的爽快和滿足。

章海看著顏闋小扇子般的眼睫毛，頗感遺憾那天在青云樓沒能把對方從顧翰舟手里帶走。

不然，說不定現在他就是他的了。

兩人點的餐都上來了，經過剛剛一番折騰，章海的紳士風度全部喂了狗。

他不再跟顏闋客氣，一邊翻著顧翰舟簽名的包養合約一邊吃飯。

顏闋沒了妝，坐在章海對面跟只小鵪鶉一樣，光顧著低頭吃飯也不開口說話，乖巧得不能再乖巧的模樣。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天在青云樓被人妻賤受和風流渣攻爭搶的畫面，心里慌得一筆。

顏闋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引起某些不必要的注意從而產生某些類似火葬場現場的效果。

顏闋的囂張氣焰沒了，倒是章海被激發出毒舌屬性，他嗤笑一聲：“哈，人身所有權？好新鮮的名詞！”

顏闋眼觀鼻，鼻觀心。

“甲方擁有乙方人生所有權直到乙方死后五十年？什么鬼玩意兒，顧翰舟搞起人口買賣了？還死后五十年，稍微有點法律常識的小學生都不會相信吧。”

其實章海了解顧翰舟，雖然這個口吻完全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既視感，看上去霸道實際上幼稚且做不得數，但是章海知道這代表顧翰舟把對方放在了一個獨一無二的位置上。

不過，他還單著，憑什么顧翰舟已經和別人恩恩愛愛了？

單身狗就是見不得人家成雙成對，單身狗就是可以蠻不講理！

章海斜覷了顏闋一眼：“這種騙男人的話你當真了？”

顏闋默默咬了口蝸牛，受到會心一擊。

章海繼續往下看：“嗯？乙方可以隨意支配甲方登記在冊的全部財產。”章海抬起眼，意味不明地笑道：“看來你的顧先生對你還不錯？”

顏闋矜持地拿餐巾壓了壓嘴角，并不答話。

章海把合約合上，往顏闋面前一推：“這個協定肯定是顧翰舟私底下和你簽的吧。”

顏闋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十分謹慎地保持沉默。

章海嘲笑的意味都要從眼睛里溢出來了：“隨意支配，這個詞用得很妙啊，他跟你做財產公證了？”

章海不等顏闋回復，自問自答道：“不可能，如果公證了董事會那幫老狐貍一定會炸開鍋的，所以顧翰舟這是吃干抹凈后不想認賬？嘖，和我分手之后怎么人品也變得這么低劣。”

顏闋梗著脖子忍不住反駁道：“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還能賴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