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繼續嬉皮笑臉，把椅子拖到他倆面前坐好，道：“得嘞！二位，什么吩咐。”

庫爾班這回不湊上去咬耳朵了，直接問道：“你那糖……”

丹尼斯嚇得，像點了炮仗一樣“噌”就從椅子上竄了起來，捂住庫爾班的嘴，先是四處打量。現在是午休時間，班里鬧哄哄的，杰伊不在，沒人注意這邊。

丹尼斯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還摁在庫爾班的嘴上，又跟觸了電一樣飛速彈開。哭喪著一張臉，央求道：“老大，咱有什么事好好說，不要嚇唬我。”

庫爾班沒好氣道：“我沒嚇唬你。”

如果對面坐的是杰伊，丹尼斯一定已經渾身炸毛地跳了起來了。但對面坐的是他的庫爾班老大，丹尼斯剛跳起一半，就很慫地把屁股又粘回了板凳上。他身體大幅度向前傾，聲音能壓多小就壓多小，擠眉弄眼道：“老大！這么大的事兒，能不能小聲說！”

庫爾班道：“我讓你站過來你非要找張椅子坐著，還怪我不成。”

丹尼斯繼續討好地說道：“我的錯我的錯，以后老大讓我站著我絕不坐著，讓我正面趴地我絕不用背躺著！”

顏闋看到丹尼斯鬼頭鬼腦的樣子，還有那繼續粘在板凳上的屁股，忍不住“噗嗤”笑了。

丹尼斯又神神秘秘地向顏闋說道：“怎么，顏顏哥哥想吃糖了？”

顏闋點點頭：“有辦法嗎？”

丹尼斯胳膊一揮，搭上顏闋的肩頭，好哥倆一樣道：“顏顏哥哥要吃，當然一句話的事兒啊。不過——”

丹尼斯的關子還沒賣完，就被一臉不爽的庫爾班從顏闋身上扯了下來。庫爾班冷冷道：“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不過什么不過，哪那么多屁話！”

丹尼斯委委屈屈地在自己的板凳上坐好，想到要講的事情，忍不住又往顏闋那里湊近了兩分。

立即被庫爾班狠狠瞪了一眼，嚇得話都說不順溜了。

顏闋無奈，只得自己湊了過去，這一次，丹尼斯無視了庫爾班的刀眼，往外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說道：“自從哈巴貝爾那個蠢蛋被老師搜出糖好幾顆之后，風聲比以前緊了很多。為了安全起見，糖拿到就得吃掉，誰也不能帶走。所以顏顏哥哥要是現在想吃的話沒有，再等上三四天估計就有了。”

顏闋好奇地問道：“這些糖都是從哪里來的？”

丹尼斯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是……吉布魯提那里拿到的……這小子嗜糖如命，總能不知道從哪里變出糖來。”

吉布魯提就是那個在顏闋入學第一天抱著小娃娃，喊他“顏顏哥哥”的人。

顏闋往吉布魯提的位置上看去，吉布魯提又瘦又小，那天那個洋娃娃還在他手中。他抱著娃娃正在和旁邊的人小聲講話，顏闋能夠想象，他的聲音一定是細細的，軟綿綿的。

這樣的人在弗利薩這個崇尚暴力的地方確實寸步難行。

那邊，丹尼斯忸怩了一下，看看庫爾班像是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閉著眼睛一股腦兒倒出來補充道：“吉布魯提只給厲害的人糖吃因為他柔柔弱弱像個小姑娘一樣想要他們的保護但是……老大你又不喜歡吃糖所以你的那份都由我效勞了！”說完，可憐兮兮地看著庫爾班，小聲道：“我說……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他。”

顏闋笑了笑，丹尼斯就是有這種魔力，看著他你總會開心，雖然這么說很不道德，但是確實是這么一回事兒，這種開心往往還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