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阿莉爾竟然笑了一聲,轉到另一邊去檢查機甲的左足連接狀態了。
冉曜善意的微笑還僵持在臉上。
倒是王景文還看著他。
冉曜轉頭看了看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小幾歲的男孩,抬起眉毛問:“你們不信?”
王景文抱著雙臂,背靠著機甲說:“你別問我,我可不認識絕武衛。”
“我見過冉曜。”阿莉爾接話道。
冉曜驚訝道:“你見過我?我怎么不記得,這么巧嗎?”
阿莉爾抬了抬頭說:“我看過他的比賽。”
“原來如此。”冉曜笑了笑說:“感覺怎么樣。”
“他比你優雅的多,而且你太瘦了,他很強壯,那種王族的氣質是裝不出來的,他可是宿王的孩子。”阿莉爾好像很崇拜的樣子。
“王族?”王景文瞪了瞪眼睛說:“那他豈不是很容易見到寧公主了?”
“絕武衛就是皇族親衛,當然容易見到公主了。”阿莉爾的語氣里有些看不上王景文的少見多怪。
“真好啊。”王景文砸了咂嘴說:“聽人說寧公主美的驚人,跟你比誰漂亮?”
冉曜聽到兩人談起夏寧來,臉上的輕松一抹而空。
阿莉爾白了一眼,沒好氣的說:“肯定是公主好看,你說這話氣我,還想讓我答應你一起吃飯?”
“不是這意思,我覺得你應該能跟她相比才對嘛。”王景文一臉壞笑。
“你們兩個不一樣。”冉曜說道:“她很難讓人接近,你比她和氣多了。”
“先生,有種心理疾病叫做自我意識障礙。”阿莉爾將儀器放進工具箱中,嘆了口氣說:“哎,本來我很快就能完成工作的,全讓你們兩個給攪了。”
“啊,你在這呢。”一個身材瘦高的男子走了過來,他膚色略暗,是棕色人種的樣貌,臉型很長,看起來像是個嚴肅的人。
他就是里魯。
此時他已經換下了那身白色的企業工作服,穿上了一身皮夾克,看起來比之前要俏皮了一些。
“托克長官。”王景文趕快站直了身子,敬了一個標準的帝國禮。
阿莉爾見到里魯·托克走了過來,也站起來敬了個禮。
“你們好。”里魯簡單回了個利,然后跟旁邊的冉曜說:“冉先生,我還要帶你熟悉熟悉這里的環境。”
冉曜看到過來的里魯,有點歉意的說:“抱歉,我以為你會更晚來的,所以在附近逛了逛。”
聽到這段對話,阿莉爾徹底懵了。
“你……真的是冉曜?”
“對啊,我已經告訴過你了。”
“還沒介紹。”里魯搭話說:“這位就是絕武衛,冉曜先生,也是宿王的第六子,這么隨便的介紹可能有些不太尊重……”
冉曜看著兩個嚇的合不攏嘴的年輕人,趕快阻止了里魯的客氣:“我們已經互相認識過了。”
“是嗎。”里魯把視線從他們兩個身上移開,然后說:“對了,我們的領袖,列奧·阿博薩將軍想要見你。”
“我也很想見見他。”冉曜點了點頭。
兩個人并排著離開,身后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原來是阿莉爾跑了過來。
“冉……冉先生!”她已經脫了防護頭盔,聲音變得更真實也更細柔了。
“啊?”冉曜茫然的回過頭來。
“那個……很抱歉剛才對您那么不尊重……”
見是給自己道歉的,冉曜不由得被逗笑:“沒什么事,大家都是同齡人,開個玩笑沒什么,而且我們以后就是同事了。“
可阿莉爾一點都沒法放松……畢竟面前這個人,可是絕武衛啊!
盡管是一位戰時提升成正式絕武衛的年輕人,但,這畢竟是絕武衛。
一國也不過八個人而已。
對于曾經年少的她來說,絕武衛代表的是一種絕對的權威,一種高高在上的凌然,歷次戰爭中那些絕武衛所創下的事跡是寫在兒童睡前故事中的傳奇。
她上次見到一位真正的絕武衛,還是在帝國與眾企業談判的時候,派了其中一位來到飛矢星系以表明對邊境礦業的重視。
當時那護送那位絕武衛的艦隊形成一個巨大的方隊漂浮在淡藍色的天空中時,真可謂是天地變色。
一百多年前的三國輪戰時期中,絕武衛英雄祈海,獨斬風琴聯邦四百多臺機甲,徹底挫殺聯邦軍銳氣的故事到現在還激勵著一批又一批的機甲駕駛員……
當聽說絕武衛全部死于大叛亂中時,她一度覺得天都塌了。
這也是為什么面前這個年輕人說自己姓冉名曜時,她完全不信,甚至連之前建立起來的對于其學歷的尊敬都一抹而空。
可自己的上司里魯·托克都承認他的身份了……
“請問,我能不能要個簽名?”她奮力擠出一點盡可能開朗的笑容出來。
“這……”冉曜本來還很放松的笑突然收斂起來,讓阿莉爾以為自己犯了什么錯了。
“皇室已經失敗了,絕武衛也只是一個空名頭了。”他有些低沉的說。
是啊,如今的他,像一個沒了舞臺的話劇演員,失去了靈感的作詞家,嗓子生病的歌手一般,連面對自己過去的榮耀都是一個難題,更別說是簽名什么的了。
所以他更要救出寧公主,恢復夏家皇權,這樣才對得起他的使命。
兩年,或許還是太短了。
想到這,冉曜的眼神暗淡了許多。
“那我們走吧。”里魯在一旁提醒道。
冉曜剛想轉頭,卻不想被阿莉爾又一次拉住。
“您是劍皇啊,請以劍皇的身份給我簽名吧,求您了!”
“額。”冉曜楞了一會兒,然后突然感覺一點釋然,嘆了口氣道:“簽在哪?”
阿莉爾急忙把從工具箱里拿出來的原子筆遞給面前人,四下看了看。
“這!”阿莉爾把自己胸前的衣服往前一拉,指了指說:“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