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個綜藝真人秀的宗旨就是,從你到達機場的那一刻,他便開始全程跟拍,你所有的一切都展露在鏡頭面前,沒有任何隱私,睡覺時也不例外。(好像所有的都這樣><)
我從保姆車上下來,老權和江廿和我揮手道別。
有一種不會再見的錯覺在我們三人之間蔓延。
“這個你帶著,我剛給你在超市買的速溶咖啡、牛奶還有泡面。”老權遞給我一個塑料袋,我接了過來,還挺沉的。
江廿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保重。”
我嘆了口氣,“你們別把氛圍弄的那么悲傷,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老權假裝哭泣,“此去一別,可不就得好久才能見面了嗎,想我們共事那么久,你還是第一次和我分開那么長時間……”
“打住?!蔽疑斐隽耸郑蛔屗僬f下去。
“這種鏡頭掐了別播吧。”我對著鏡頭說道。
老權看向我,”為什么不播,我難得那么傷感。”
他的表演讓我想起某個歌手唱的歌詞——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
我嘆了口氣看向江廿,他倒是沒有說什么,只是眼神里有著擔心。
“那我先走了?!蔽页麄儞]手道別。
他倆站在保姆車前,并排站在一起,等我再次回頭,他們倆早已上了保姆車揚長而去。
我看向鏡頭,“看到了吧,交友不慎?!?/p>
攝影大叔忍俊不禁,攝像機抖了一抖。
“這些得打包吧?!蔽曳朔蠙噙f給我的塑料袋子,隨行的一個工作人員搖了搖頭,看向我,“直接在這里吃完吧,節目組不會讓你帶過去的?!?/p>
我提著塑料袋,站在風中凌亂,“什么都不能帶?”
工作人員搖了搖頭,“我們有贊助商啊,哥。”
我突然想起這個節目的贊助商,了然地點了點頭,“這段不播吧?”
“不播。”
我把塑料袋里的零食分給了隨行的幾個工作人員,然后便進了機場。
江廿沒上過綜藝,我對綜藝的套路也不太懂,一切都隨緣吧,我想。
(2)
“這幾天我會去會會那個醫生。”
我坐在候機廳里,看江廿給我發的信息。
“好?!蔽一貜?。
屏幕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隔了好久才見他發過來一句,“注意安全?!?/p>
“嗯。”我回復。
手機上的時間停留在2月15日,我總覺得記憶中這個時間點應該在哪里做著什么,直到我看到兩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從我身邊走過,我才想起來。
要開學了。
“江大,你得去我學校報道了,我們學校后天開學?!蔽绎w快地在手機屏上敲下這行字,然后緊張地等著他的回復。
“上學?”他發來一大串問號。
然后又說,“我都忘了你還是大學生這個事實?!?/p>
“那你要幫我去上課嗎?”我問。
他發了個哭泣的表情,“那不然呢,總得去報道一下,逃課另外再說?!?/p>
我扶額,“嗯,我先登機了。”
窗外的飛機起飛又降落,一晃眼,我和江廿相識半年有余。
現在的我過著他的生活,而之后他也要開始經歷我的一切,如果這樣以后,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
哎,不想了,不想了。
我嘆了口氣,將登機牌給了地服小姐姐。
如果最后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那只能說明我們有緣無份吧。
(3)
我拖著行李箱,走在鄉間小路上,周圍時不時有騎著小電瓶車的人好奇地看著我。
我致以微笑,然后繼續拖著行李箱前進。
很快我便走到了節目組指定的地點,推開院門,只有一排排的攝像機還有躲在攝像機后笑瞇瞇看著我的工作人員。
“我是第一個嗎?”我問。
他們頻頻點頭,讓我有點想笑,我本來就是一個笑點不高的人。
我把行李箱搬進了屋,然后開始看這四周的擺設。
這是一個農家大院,里屋有房間可以睡覺,大院里曬著玉米,能聞到陣陣甜香。
我正一個個屋子逛過去,然后就聽到外面有動靜。
出門一看,原來是曾思文老師來了。
“老師好,我是江廿?!蔽蚁群退蛄苏泻?,然后便是家常的寒暄。
我們彼此不認識,卻好像很熟悉一樣。
我想,可能綜藝節目可能就是要彼此磨合打開心扉吧。
“言延來了?!痹蠋熣f。
我和他一塊走到門口,緊隨她身后的是呂樂。
我同他們打了招呼,然后便過去幫他倆搬運行李。
全部到齊后,節目組把我們聚到了一起,和我們說,這個節目不止明星會來參加,素人也會。
“你們要做的是,給明星和素人創造美好的約會環境?!?/p>
“所以我們這里是相親角嗎?”呂樂問。
導演點了點頭,“嗯。為明星和喜歡他們的粉絲創造一天獨處的時光。”
“那我們要做的是給他們布置主題?”我問。
導演嘿嘿一笑,“這就得你們自己想了?!?/p>
我們四人面面相覷,決定還是先飽餐一頓再說。
“每個月只有400的伙食經費。請收好?!币晃还ぷ魅藛T將信封遞給了我,我將信封遞給了呂樂。
因為這幾個人中間,只有呂樂看上去會管錢些。
他們都餓的前胸貼后背了,結果才拿到了這么點生活費。還好我上飛機前吃了很多東西,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餓死。
為期三個月的生活就這樣伴隨著饑餓感展開,而距離我和江廿互換身份僅剩下二十九天。
在這二十九天里,我要在鏡頭前努力活成他的樣子,這樣等他回到自己身上,才不會讓人覺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