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花精覺著不過癮,還想繼續玩,但是抬起頭看到祁翊那嚴肅的表情,便將話吞回了肚子里,拿起一旁的瓊漿,小心翼翼舔了一下瓶口,道:“殿下,您可是要就寢了?”
“天色不早,你是該歇息了。”祁翊說罷,便拂袖轉身。
白色的袖口卻被荼蘼花精捻住。
“那我將這青裙還給殿下,便回樹上睡去。”荼蘼花精說罷便將左手的瓊漿瓶放回柜子,另一只手從祁翊的袖口縮回來,雙手齊下,就要解蝴蝶結。
祁翊見她一幅正經寬衣解帶的模樣,問:“為何將襦裙還我?”
荼蘼花沒有抬頭,繼續扯蝴蝶結,自顧自地說道:“自然要還,我本就是生來報恩,怎能又拿殿下的東西?況且這裙子穿的我硌得慌,還是赤身裸體舒服,沒有牽絆,走起路來也更快一些。再者,我雖然方才按著殿下給我穿裙子的順序記了下,但如今已然全忘,若殿下叫我再穿,我必然穿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此等麻煩的東西,我自然是不需要的。”
說話的檔口,她已經將綢帶扯了下來,旋即又去脫外衫,露出了如玉般的香肩。
祁翊急忙按住她的手,將外衫拉上去,眼里有些怒意:“一個女子竟然喜歡赤身裸體,成何體統?你將襦裙老實穿著,永不得在外人面前展露你的身體,便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祁翊萬沒有想到,青鸞公主這一魄的轉世,竟是個缺一根筋的精靈,說出來的話毫無邏輯又幼稚可笑!他日必要好好傳道受業,引上正途。
荼蘼花精聽了,似懂非懂,只知道殿下又生氣了,便解釋:“殿下,我并非女子,我是一個荼蘼花精。”
“萬物皆分陰陽男女,我是男子,你是女子,我們生來就不同。所以,以后但凡見了我這樣的男子,都要避而遠之,懂嗎?”祁翊仔細地將方才被荼蘼花精解開的裙帶再一次系上。
這話荼蘼花精更是不明了,她抿嘴:“殿下,我們有何不同?皆有五官黑發,有手有腳。我看不出有何不同。”
“這便是男女有別的高深之處,他日等你有了靈根,悟性增強時,我再與你探討。”祁翊隨便敷衍了一句。
荼蘼花依然一臉茫然,但是既然是祁翊殿下說的,總歸是對的,便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問:“那殿下可還有我需要做的?我飲殿下的瓊漿,穿殿下賞的衣物,卻不曾為殿下做些什么?”
祁翊聽到這里,思慮了一番,答非所問:“你可有名字?”
“殿下不是喚我做荼蘼花嗎?”這一年來,她聽祁翊殿下提起過,她名為佛見笑,又叫荼蘼花。
祁翊薄唇勾著一抹笑,說:“跟我來。”
看到祁翊殿下終于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荼蘼花精心尖升起一股暖流,跟在他身后,說道:“殿下,您笑起來真好看,我看著心里歡喜。”
雖然這幾千年來,祁翊聽過數不盡的贊美,但是今日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他有不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