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舍得磬水受刑!可是我和磬水更不舍得讓殿下您去冒險!殿下,您好不容易回到九重天,這事您就別管了,磬水她自有辦法!!”
回祁王府的路上,祁翊冰著一張臉,沉默不語,繪顏坐在轎子里,心里七上八下,很不是滋味。
她當時在書房里,只顧著找皇上口中所謂的畫,卻不料皇上竟然從身后將她抱住,她手無寸鐵,推也推不開,只好說了句:“皇上……不可……”
難道這句話被祁哥哥聽到了?
可是他雙目失明,即便聽到了這句話,應當也不會往那方面猜測吧?
可是為何他在皇上走后,如此的失態,將她抱得緊緊的,如今又冰著一張臉,讓人實在是捉摸不透。
繪顏雖當他有眼疾,可卻也不敢直視他凌厲的雙眸。
黑衣人的聲音在她腦海里回蕩著,桃花的哭聲縈繞在她耳畔……
成為皇帝的女人,就有機會殺了他,只要對他動手,不管成不成,桃花都不會再受苦了!
若是她姿色平平倒也罷了,為何老天要將她生的如此出眾,即使她無心勾引那皇帝,可是那皇帝卻自己送上門來。
繪顏的心開始動搖了起來,也許,她真的能成功?這么多年來,她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桃花卻陷于水深火熱之中,每每思及此,她內心都飽受煎熬!
繪顏唇角動了動,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祁翊。
他的側顏冷峻無比,似乎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祁哥哥,你在想什么?
這話到了嘴邊,繪顏卻是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罷了,自己終是配不上他……
想到這里,繪顏將頭低下,一滴淚安靜地滴到她的手背。
殊不知,在她低頭的時候,祁翊垂著眼眸,看著她半邊臉,她掉眼淚的時候,祁翊將手伸過去,握住了繪顏被打濕的手背,繪顏急忙眨了眨眼,仰著頭裝作看著窗外,將眼角的余淚咽了回去。
“葉十。”祁翊輕輕地喚。
葉十的聲音從轎外傳來:“主子,有什么吩咐?”
“可是到了護城河畔?”
“是,快到王府了,主子可是累了?”
“停轎。”祁翊說罷便起身,輕輕拉著繪顏的手,一同下了轎。
“祁哥哥,風大!”繪顏急忙將披風披在祁翊的肩膀上。
胡青從轎隊前面駕馬過來,問道:“主子,怎么下轎了?”
祁翊握緊了繪顏的手,說:“本王想走一走。你等在此處等候,不得跟上來。”
葉十和胡青對了個眼色,便讓轎隊停在了路旁,看著祁翊和繪顏漸漸走遠。
繪顏扶著祁翊,卻不知祁翊要走去何處,便問道:“祁哥哥,你要去哪里?這里是河邊,你可是有什么事要辦?”
祁翊眼見著離河邊只有幾步之遙,便停了下來:“坐吧。”
繪顏聽話地扶著祁翊坐下來,波光粼粼的水面,映著那一輪銀白的月亮,月色如紗般輕薄。
此情此景,祁翊不禁想起繪顏在鳳游宮那幾年,那時候她也常常如此刻一般依偎在他身旁,指著那皎潔的月亮說:“殿下殿下,那月亮好像一張大餅。”
思及此,祁翊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問道:“這月亮,像不像一張大餅?”
繪顏原本內心焦慮思緒紊亂,卻被祁翊這個問題逗笑了:“祁哥哥,你不說它像銀盤,卻說它像大餅,你可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