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不以為然：“你差點憋死，是你潛水的技能太弱，日后要多加訓練才是！”

“你技能才弱，不跟你貧。主子，那繪顏……”葉十瞥了一眼祁翊懷里驚魂未定的繪顏。

祁翊的府兵雖都躲在水下，可是距離岸邊很近，所以方才的對話，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但是主子不愧是主子，枕邊人是個奸細，而且企圖爬上龍床，可是主子依然摟著她淡然自若！葉十不禁有些佩服！

繪顏垂著眼眸，她自知身份敗露，且祁哥哥裝瞎子防了她五年，如今她哪里還有顏面存活？

思及此，繪顏冷不丁抽出祁翊腰間的匕首就要自裁，祁翊似乎早就料到，竟比她快一步，將匕首拍落，隨即將她橫抱起來，朝方才停轎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句話給葉十和胡青：“火速將這些余孽押往庸王府。”

“主子，那你呢？”

“本王無需向你報備。”

葉十自討沒趣，只好再次瞪了胡青一眼。

祁翊抱著繪顏走在河邊，聽到身后馬匹奔騰遠去的聲音，他低下頭，看著繪顏，她似乎無顏面對他，一直哭一直哭。

祁翊嘆了口氣，說：“倒像是我欺負了你。”

繪顏淚眼婆娑地看著祁翊，掙扎著從他懷里下來。

祁翊將她放開，只見她揉了揉眼睛，低著頭，看著月色拉長的影子。

“繪顏罪孽深重，即無法為父母報仇，也無法保護妹妹，如今又辜負了祁哥哥的心意……只是，祁哥哥，你是否從一開始便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會對你不利，否則，你為何在我面前也要扮瞎？”

祁翊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你的身份于我來講，并不是很重要。”

不管你是魔族的公主青鸞，還是那不諳世事的荼蘼花，亦或者是如今的凡人，你只不過是繪顏罷了。

繪顏聽了這話，心里瞬間如明鏡般透徹。是啊，她是誰，對祁哥哥來講，根本不重要，祁哥哥是人中龍鳳，何等尊貴？而她只不過是楚國余孽，而且還是曾經企圖害他的人，她的身份，根本就無關緊要。

見她恍然的樣子，祁翊以為她聽明白了，沒想到，繪顏卻忽然朝湖邊跑去，祁翊無法，只好又將她禁錮在懷里。

“我留在世上也沒什么用處了，祁哥哥，你就讓我死了吧，這樣我也不用一直深感罪孽深重！”繪顏抱著他的手臂大哭。

祁翊知她內心沉重，這些年她獨自一人負擔了太多，便說：“死是最簡單的事情，難的是活下來。便是為了你自己，也要好好活過這一世。”

祁翊覺得他說這話也許她無法聽懂，便又換了個說法：“權當為了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這話有了些效果，繪顏不再掙扎，心卻懸在半空：“祁哥哥……你不怪我嗎？你不恨我嗎？”

“我為何要怪你？為何要恨你？”這些業障，皆因他而起。

“因為我是壞人，我曾經想害你！”繪顏咬著唇說。

祁翊將她抱緊，說：“你沒有害過我，那藥你灑了，不是嗎？人與人的區別，往往就在一念之間，你即便是有機會殺我，你也不會動手。而且，旁的我不管，我只問你……”

他想問，今日在宮里，她那一聲“不要”是拒絕還是誘惑。

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回腹中，因為他明白，不管是什么答案，他待她的心依然不會改變，他自知這情感，自己終是愛得卑微了些，于是換了個問題：“我只問你，若我告訴你，你妹妹已經被我救下，你可還想著報仇？可還想著要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