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退下,布結界,不得入內。”祁翊舉起平妖令,站在誅仙臺周圍的眾仙和天兵皆跪下領命,退至遠處齊齊布結界,防止祁翊與饕餮大戰時傷及無辜。
青鸞被夜染拉扯著走開:“走,那饕餮會啃食人心,人越多,它的食物就會越多!”
“那……四殿下?”青鸞不停地回頭,看著半空中那熊熊烈火。
“他能控制天羅地網,還能發動平妖令,而且他神力強大,無須擔心!”夜染雖不想稱贊祁翊,但無奈這是事實,除了天帝,能獨自一人封印饕餮的,再找不出第三個!
青鸞跟著夜染退至遠處,內心卻揪著,祁翊雖法力無邊,可是……可是他現下帶著酒氣,不再是那個心如止水的祁翊,可還能將那饕餮封印?
只見云霧之中,祁翊撒下天羅地網,將平妖令懸置半空,削弱了饕餮的神力,只是那饕餮啃食了紫風仙子,如今怨念深重,甚至一直發出“鳳伽,鳳伽……”的聲音。
祁翊聽到這個名字,又聽到他娘親的呼喊:“翊兒,翊兒……”
祁翊猛然一顫,眼前忽然出現饕餮帶血的獠牙,那獠牙上,似乎坐著他舉世無雙的母親——鳳伽。
鳳伽一身隆重的紅杉,臉色蒼白,額頭一朵鳳凰花如火苗般鮮艷……
“翊兒,過來……”鳳伽朝他招手。
祁翊按著太陽穴,默念靜心咒,忽然被那獠牙猛地一甩,眼前一片漆黑……
無數的回憶如同塵封箱底的書卷依次翻開,透著揚起的灰塵,鳳伽那精美絕倫的臉映入祁翊的眼里。
“翊兒,我一見到你,就想作嘔。”
“翊兒,別怕,只是剝一層皮而已,不會疼的……”
“翊兒,你滿身鮮血,去見你父帝吧!”
“翊兒,翊兒,我討厭你的眼睛!”
幼小的祁翊被鳳伽關在女幾山,活生生地被她扒了一層皮,鮮血淋漓,祁翊嚎啕大哭,痛不欲生。
“娘,娘!娘,不要!”祁翊掙脫著,想要逃離鳳伽的手掌,可是鳳伽揮一揮手,祁翊便會被她拖回自己的身邊,地上是一條長長的血跡。
“不要怪娘,要怪只能怪你爹!你那個做天帝的爹!”鳳伽瘋狂地大喊著,扯著祁翊的頭發,絲毫不顧滿身鮮血的祁翊的哀求。
這些血跡斑斑的回憶涌入祁翊的腦海里,他被饕餮掛在獠牙之上,遠遠拋到空中,觸到天羅地網,遭到天羅地網上的雷電轟擊……
維持著結界的眾人看著垂直墜落的祁翊唏噓不已,難道連祁翊也對付不了這只巨型怪獸了嗎?
青鸞更是握緊了鳳玲劍,手冒青筋,祁翊意志消沉,如今定是被饕餮抓住了軟肋,正被饕餮啃食著他的恐懼和不安!青鸞推開夜染,轉身化作一只青鸞朝下落的祁翊飛去,將他穩穩接在背部,正欲逃跑,卻被饕餮攔住了退路。
“祁哥哥,祁翊!”青鸞不停喊著。
那聲音,是祁翊朝思暮想,日日期盼的音色。
他微微睜開眼睛,看見自己置身于一只青鸞背部,祁翊回過神來,揪著青鸞的羽毛,被饕餮逼至天羅地網的邊界。
饕餮絲毫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鉚足了勁張開大口朝他們撲來,祁翊喚出破天劍,從青鸞背部跳起,天羅地網在祁翊的咒語中縮減范圍,平妖令的金光越加耀眼,底下的人皆睜不開眼睛。
青鸞也被這強光逼得現了人形,欲墜之時被祁翊緊緊地摟在懷里。
風席卷著他們的發絲,煙火和碎石紛飛之中,青鸞眉心微皺,臉頰通紅,眼眸如碧波,似是柔情萬千般看著祁翊。
“別怕。有我在。”祁翊薄唇輕啟,他扯下隨身的麟羽玉佩,塞到青鸞手里,然后將她用力推開,自己舉著劍朝饕餮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