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遙雪才不怕呢,她握著他的手拍了拍,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就白素素那段位也想贏了她?先贏了她的拳頭再說吧!
連武力都不如她,還想靠計謀取勝?她直接用武力就能將他們一家給暴力鎮壓了。
終于,到了荷葉村的潘家。
蘇遙雪和蘇遙遠姐弟倆的母親姓潘,閨名潘春蘭,潘春蘭有兩個哥哥,大哥潘忠、二哥潘義。
潘忠娶了白素素,生下了三個孩子,大兒子潘豐華、二兒子潘志松、小女兒潘秀珍。
蘇遙雪以前坐牛車去鎮上的時候,也偶遇過兩個表哥和一個表妹,這三人看到她那是有多遠、躲多遠,就好像她不收一個掃把星,而是一坨臭大糞一樣。
這回,蘇遙雪姐弟倆一進了潘家,潘家立刻就放起了鞭炮。
荷葉村的村民們聽到了鞭炮聲,立刻趕過來湊熱鬧了。
白素素笑呵呵地說道:“咱們歡迎外甥女和小外甥住到咱們家,以后啊,咱們就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了!各位鄉親們,也請多多照顧這兩個乖孩子呀。”
有村民立刻問道:“潘白氏,你男人欠賭場的賬結清了嗎?怎么還有閑心養個親戚呢?”
立刻又有村民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外甥女現在可是鎮上那德泰米行的小東家呢,巴結上了她,還愁潘忠欠的賭債還不上嗎?”
“我說潘白氏怎么突然有了良心呢,她這人素來是佛口蛇心!”
……
白素素一聽這話,立刻就不開心了,她關上了大門,對蘇遙雪說道:“雪兒啊,你別聽村里人胡說八道,他們都仇富呢!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蘇遙雪沒有回答她,打量起了潘家。
潘家住在一個四合院里,中間是一個大院子,院子中央有一口井,井邊搭著一些架子,曬滿了衣裳。
院子里種了一棵大樹,大旱季節,大樹的葉子蔫巴巴地,一個老人躺在樹下的涼床上,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微風吹來,掀起了老人的袖子,露出了他瘦可見骨的手腕。
老人在看到蘇遙雪的那一刻,眼里閃過了一抹精光,隨后,眸光便渙散了下來,嘴角也忍不住流起了涎水。
“雪……雪……雪……”他的手指微微顫抖,想要艱難地將手指伸出去,牽一下蘇遙雪的手。
蘇遙雪握住了老人的手,老人的眼里,立刻滑下了一行濁淚。
白素素也跟著流下了淚水,她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道:“前兩天,老人家中風了,聽說你為自證清白之后,心里深感愧疚,這不一直念叨著你呢。”
蘇遙雪覺得有些奇怪,在父系社會結束母系社會之后,整個封建時代都漸漸開始重男輕女,沒道理這老爺子最想見的是她,而不是他的大外孫啊。
她有些警惕地抽回了手,沒有說話。
白素素見此,又拉著蘇遙雪的手握住了老爺子的手,一邊流淚一邊微笑著說道:“多陪陪你外公吧,老爺子總是惦記你呢……都是你舅舅的錯……說老爺子去見你了……回頭萬一染了你的晦氣……讓阿華、阿松和珍珍也倒霉了就不好了……我今夜非得再罵你舅舅一頓不可……”
蘇遙雪依舊沒有說話,如今敵暗我明,她完全不知道白素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雪兒啊,你是不是還在怪你外公啊?老人家今日不知明日事,你就看在你娘的份上,別再怨怪你外公了,”白素素又勸了一句,“你娘去的時候,你還小,如今,你外公還在呢,你也不想承受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痛苦吧?”
蘇遙雪依然沒說話。
“再說了,你現在學著孝順老人也有好處,以后,到了婆家總要接觸婆婆和公爹的,你說是不是呢?”白素素牽著她的手拍了拍,“沒有哪家的婆婆和公爹,不喜歡孝順的姑娘。”
這是在暗示蘇遙雪,如果不好好孝順老爺子,傳出去就不好嫁人了。
蘇遙雪裝沒聽懂,依然不說話。
她聽懂了對方的威脅,她敢不孝敬老爺子,對方就到處抹黑她嘛。
不過,一來她也不怕這個,甚至求之不得,到時候憎惡值還不是源源不斷?二來,對方的牌還沒出完,她還是不要擅自行動得好。
白素素頓時就覺得這個小畜生沒那么好蒙騙了,她悄悄地看了一眼靠在堂屋邊的潘珍珍。
潘珍珍會意立刻端著一碗藥過來了,楚楚可憐地對白素素說道:“娘,吃完了明天,就沒藥了。大夫說,爺爺這病不能斷了藥,否則,會有生命危險,娘,咱們該怎么辦啊?”
“娘有什么辦法?你爹……你爹……”白素素欲言又止,又痛哭了起來。
潘珍珍將藥碗放到一邊,抱著白素素和她一起哭。
他們根本沒打算用溫水煮青蛙的辦法,讓蘇遙雪姐弟倆和他們推心置腹地成為一家人,他們打算讓老爺子裝病,然后,用孝道綁架蘇遙雪,讓她一點、一點地把錢掏出來。
只要他們說老爺子病得越來越重、需要越來越多的錢了,那么,蘇遙雪在道德的壓力下,就一定會掏出越來越多的錢,甚至,最后把鋪子給賣了。
這種未經世事的小丫頭,一怕哄來二怕惡,只要自己將她不好嫁人的事情形容得嚇人一些,她就一定會被自己給徹徹底底地拿捏住,這時代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哪個姑娘不想嫁個好人家?
白素素本來會以為蘇遙雪會追問舅舅怎么了,這樣他們就可以編造一個悲傷的故事,將她給唬住了。
哪知道,蘇遙雪像是沒聽到似地,完全不接茬兒,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潘珍珍急了,看了白素素一眼。
白素素示意她稍安勿躁,她可憐地嘆了一口氣,裝出了一副堅強而又倔強的樣子:“雪兒啊,你明天不是要去鎮上嗎?可不可以幫你外公買些藥回來啊?你放心,藥錢我一定會給你的,不過……不過最近家里實在有些困難,可否寬限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