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好戲還沒結束呢!”
白素素的眸中閃過了一抹慌亂之色。
蘇遙雪將手指放到唇邊,吹了一個悠長的哨子,下一刻,陳虎子帶著一群孩子跑了進來,興沖沖地跑到了廚房,自己尋了碗筷開始狼吞虎咽。
等潘家的人反應過來,要把那些孩子趕跑的時候,孩子們已經囫圇幾口吃完了飯,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一臉饕足了。
于是,潘家人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自己沒心情吃飯是一回事兒,被別人整得沒飯菜可吃了,那是另一回事。
【來自潘忠的憎惡值+333】
【來自潘珍珍的憎惡值+666】
【來自白素素的憎惡值+4100】
……
蘇遙雪笑著收割了一波憎惡值,然后,讓孩子們先回家了。
夜里,西廂房一燈如豆,照著灰蒙蒙的墻壁。
潘珍珍舉著油燈,在燒蚊帳里的蚊子,有些不悅地看向了正在燃驅蛇蟲鼠蟻的草藥的娘親,癟了癟嘴:“娘,要不咱們把那死丫頭趕出去吧?他們姐弟倆實在是太討厭了!”
“銀子都沒拿到呢,”白素素心里的后悔之意,在村民們散去之后,就消散得一干二凈了,“你不想要新衣服、玉鐲子了嗎?”
“當然想,”潘珍珍貪婪地咽了口口水,“我還想左手一個玉鐲子,右手一個玉鐲子呢。”
白素素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那丫頭比她那個蠢娘要聰明,看來,咱們得徐徐圖之了。”
“那得要圖多久啊?要我看,咱們不如快刀斬亂麻!”潘珍珍掀開了蚊帳,從床上走了下來。
“什么意思?”白素素拿著蒲扇扇了扇火焰,不解地問道。
“娘,”潘珍珍走近了她,低聲說道,“咱們村這幾天不是鬧賊嗎?聽說有好幾家被偷了東西……”
“呵,還不是村東頭的宋賴子干的?”白素素冷笑了一聲,“這種事情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娘,咱們為什么不能學學宋賴子,偷走她的銀子呢?”
“偷?”白素素愣了一下。
“是啊!她才剛自立門戶,說不定還沒來得及去當鋪開戶呢?那她的銀子不都放在身上嗎?”潘珍珍勸說道,“娘,越是復雜的計劃,越是容不得出錯,反倒是不如簡單粗暴的方法!”
“你說得對!”白素素點了點頭,“那你一會兒借口給她點草藥熏蛇蟲鼠蟻,向她旁敲側擊一下,看看她的銀子藏哪兒了。”
“好!”
片刻后,東廂房里的蘇遙雪,又收到了一個盒子。
盒子里是一封信和一千兩銀票。
蘇遙雪有些疑惑地看了那幾張銀票一眼,然后,越過銀票拿起了那封信。
信里寫得是白素素和潘珍珍的新計劃,蘇遙雪又拿起銀票看了一眼,難道在背后幫助她的人,認為這一千兩銀票是可以利用的工具嗎?
那么,要用在哪里呢?
蘇遙雪一時間有些發懵。
她蹙著眉收下了銀票,心中暗想,要是過幾天還是想不到銀票的用處,那就把銀票還回去吧。
蘇遙雪將信給燒了,去廚房里打熱水沐浴了。
待她沐浴完畢之后,潘珍珍抓著一把草藥走了過去,點在了她房間的土陶熏籠里。
“表姐,你自立門戶之后,去錢莊開戶沒有呀?”潘珍珍有些心急地問道。
“沒有啊,還沒來得及開戶呢。”蘇遙雪裝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擦了擦有些潮濕的頭發。
“那真是太……”好了,潘珍珍興奮的話頓住了。
“太怎么了?”蘇遙雪看了過來。
“太不著急了啊,”潘珍珍笑著說道,“那你把錢放哪兒了呢?”
“這么多銀子,當然是貼身放著啦,”蘇遙雪指了指腰間的錢袋,“光是這兩天賣了兩萬斤大米,就賺了240兩銀子呢。”
“全揣兜里了?”潘珍珍連忙問道。
“兜里有兩張面值一百兩的銀票,是我上錢莊兌出來的。還有幾十兩碎銀子,”蘇遙雪說道,“我哪能揣得動那么多現銀。”
“真是太好了。”潘珍珍喜不自禁。
“你說什么太好了?”蘇遙雪裝不懂。
“我是說表姐太聰明了!錢當然是隨身揣著最安全啦!”潘珍珍笑瞇瞇地說道。
“嗯,我也覺得,我睡覺也要揣著錢。”蘇遙雪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表姐做得對!”
“不過,我睡覺夢游啊,”蘇遙雪深深地嘆了口氣,“夜里,你可千萬不要進我的房間。”
“為什么?”
“我怕我在夢中殺人。”蘇遙雪陰惻惻地說道。
潘珍珍笑了起來,心中暗想,你怕是想嚇唬我,以防我半夜偷你的錢呢!
呵呵,你以為你能嚇得住我嗎?
真是太天真了。
“我說得都是真的!”蘇遙雪一臉嚴肅地說道,“你可別不信!”
潘珍珍沒說話,明顯是不信。
“去年夏天,有一次我爹買了一個大西瓜回來,半夜我夢游,去廚房里拿了一把菜刀,把那個西瓜砍得稀巴爛,嘴里還念念有詞:‘砍頭了……砍頭了……砍頭了……’,因為這事兒,蘇秦氏嚇得三天沒睡好覺呢。從那以后,每天晚上只要我入睡了,他們就會鎖了我的房門。”蘇遙雪繪聲繪色地說道。
不知從哪兒吹來了一陣風,突然把桌上的油燈給吹滅了,潘珍珍立刻打了一個寒顫。
她連忙找出火折子,重新點燃了油燈,然后,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剛剛差點被她給嚇住了。
哼,信她才有鬼了!
潘珍珍點完了草藥之后,照著蘇遙雪的吩咐從外面鎖上了門,然后,信誓旦旦地說道:“表姐,你放心,今晚絕對不會有人進你的房間。”
然后,子時一到,她就偷偷地開了鎖,摸進了房里。
蘇遙雪一直沒有睡著,打從潘珍珍進門的那一刻,平躺著的她就睜開了眼睛。
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蘇遙雪借著皎潔的月光,以眼角的余光窺見她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然后,躡手躡腳地卷起了她的帳子,掛在了老舊的床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