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爺子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積蓄,來為潘忠收拾這個爛攤子。
賭場老板拿了錢之后,又讓人進屋搬走了所有值錢的東西,最后,一把火燒了這座宅子,這才說他和潘家之間的恩怨,到此為止了!
麻煩是徹底解決了,可是以后該怎么生活呢?
白素素大哭了起來,拖家?guī)Э诘卮蛩慊啬锛視鹤∫欢螘r間。
潘家人離開的時候,人人拍手叫好,只因潘珍珍以前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經(jīng)常在村里嘲笑別的姑娘是丑八怪,而白素素又是個佛口蛇心的蛇蝎女人,那潘忠不僅拿自己家的錢去賭,有好幾次,他偷拿錢的時候被潘老爺子發(fā)現(xiàn)了,他甚至會溜出來,偷村里人的錢去賭!
只因為他偷錢的次數(shù)不多,而且沒有一次被抓到過現(xiàn)行,因此,村民們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那是敢怒不敢言!
此時,白素素正和母親坐在屋里縫補舊衣服,母親嘆了一口氣,精神不振地問道:“未來怎么走,你想好了嗎?”
白素素垂頭喪氣地搖了搖腦袋,一不小心,那縫衣針就扎破了她的手指,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氣,心里越發(fā)煩亂了。
“這日子總得過??!”母親蹙了蹙眉,有些不滿地看著她,“如今你們家雖然是還清了債務,但是房子沒了、錢也沒了,潘老爺子死皮賴臉地住到了咱們家,女婿也住到了咱們家,兩個外孫和外孫女也住了過來,你總不會想讓我們養(yǎng)他們一輩子吧?”
“娘,你怎么這么小氣?”白素素抱怨著,將手里的針線和舊衣服扔到了一邊,“不就吃家里兩口大米嗎?是不是我哥、我嫂子又說什么了?讓他們有什么話沖我說,不必藏著掖著把您當槍使!吃他們兩口飯罷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白素素這話說得就太輕描淡寫了,白家不算富裕,白素素的哥哥努力了多年,也只是讓家里勉強地維持到了溫飽狀態(tài),更何況,如今又是災年,糧食極度稀缺。
“素素啊,不是娘說你,你就是太精了,”母親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計,“早些年潘家富裕的時候,娘勸過你多少次了?可你聽娘的話了嗎?你嫌棄你哥哥、嫂子日子過得沒你們這一家子好,視他們?nèi)绾樗瞳F一般,別說你嫂嫂找你借糧食你不借了,就是冬天找你們家借床棉被,你都要朝她身上潑一盆冷水!這都是你做得孽,你怪娘干嘛呢?”
“反正這個家,我是住定了!”白素素厚著臉皮說道。
“那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呢?”母親無奈地問道,“親家公我就不說了,你男人怎么辦?該戒了賭,然后去鎮(zhèn)上尋個活計了吧?還有你那兩個兒子和一個姑娘,想好怎么安頓他們了嗎?”
“娘,你就別問了,我心里亂得很,”白素素皺著眉,悻悻地說道,“但是肯定會有辦法的?!?/p>
“可憐我的大外孫啊……”母親想到這里,那是淚流滿面,“他……他還這么年輕……就要絕后了……你總不可能讓他打一輩子光棍吧?”
“那我能怎么辦?現(xiàn)在十里八鄉(xiāng)都知道這個事情了,除了從人牙子那里買個丫頭來給他做媳婦,伺候他一輩子,沒有任何辦法。而去人牙子手里買丫頭的銀子就別提了,潘家現(xiàn)在哪有銀子?”
“難道你甘心大外孫就這樣孤苦一輩子?”
白素素沒有說話。
“你那外甥女是個大禍害,得趁早除了她。”白母哼唧了一聲。
“那丫頭精著呢,”白素素無奈地說道,她都快被那丫頭整出心理陰影了,“跟個妖孽一樣?!?/p>
“再妖孽,這世上也有降得住她的法寶!”白母板著臉說道,“我看,不如把那丫頭和咱大外孫湊成一對吧,她若是嫁給了咱大外孫,以后你也就不必留在白家看你哥哥嫂嫂的臉色了。”
“不行!”白素素立刻拒絕了,“那丫頭邪門得很!”
“再厲害的小狐貍,那能斗得過好獵手嗎?”白母冷笑道,“計劃我都已經(jīng)想好了。”
“什么計劃?”白素素明知不該好奇地去問,卻還是忍不住問了。
白母雙手交疊,湊過來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這也太損了吧!”白素素嘆道。
“不損哪行?要對付這種泥鰍一樣的丫頭,就該出奇招!我就不信這招用了之后,那丫頭還能不屈服?她要是不屈服,那她這輩子還能嫁人嗎?除非她搬離這個小地方,這輩子徹底不回來了!”白母冷笑了一聲,“不過就是個頭發(fā)長、見識短的小丫頭,我就不信她能有這個魄力!”
“行!”白素素咬了咬牙,眼底閃過了一絲陰狠之色,“她不仁就休怪我們不義了!我家老大會有今日,也是拜她所賜!她就該為我家老大負責!”
“她哪配得上我家大外孫???黑皮黑臉地,我以前遠遠地瞅見過一次,長得就跟個成了精的蕎麥包子似地!等把她娶進了門,咱就趕緊摘點斷腸草混在湯里給她喝,等把她毒死了之后,就說那是個意外!到時候,這天底下的漂亮丫頭,還不是等著咱大外孫挑?咱小外孫的婚事也不用愁了,小外孫女的婚事更是不用愁了,待珍珍有了豐厚的嫁妝,去鎮(zhèn)上嫁個員外郎做正妻,那都是綽綽有余??!”
“娘啊,您說得太對了!”白素素激動地點了點頭,“那我明天就上門請她去?”
“行!”白母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早弄早好,省得夜長夢多!”
夜色漸深,白母擺了擺手,讓她回去休息了。
窗外,竹影如同猙獰的鬼爪,圓月惶恐地藏在了烏云后面。
蘇遙雪才剛睡著,就又從噩夢中驚醒了,渾身冷汗。
她夢到了金霸,金霸手里拿著一把槍,將她掃射成了篩子,她的身上到處都是血,像是一塊到處都是窟窿眼的豬血一樣。
她突然變得有些脆弱,屈起膝蓋抱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