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格蹲下身來,輕輕擦拭墳前的石臺,眼神前所未有的溫柔。
月兒疑惑的看著梅格,不知說什么好,許久,她說:“梅先生,花快枯萎了。要換新的了。”
梅格像是自言自語般,說:“你知道我為何藝名叫做梅格?因為她最喜歡梅花。”
“這樣......”月兒不知如何回答他。
“如果不是我,她現在應該依然活著。”梅格坐在墳前,有些失神的說道。
“人死不能復生,梅先生,請節哀。”月兒渾身一抖,梅格這是承認他殺了倩兒嗎!?她努力克制恐懼,看著越來越黑的天色,聽著烏鴉極其凄慘的叫聲,她忍不住的發抖......
梅格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快要黑下來的天,他依然坐在那里發呆,口中自言自語著什么。
“梅先生,天色晚了,是不是早點回去?”月兒提醒他。
“回去?回哪里?呵呵呵。”梅格發出詭異的笑容,讓月兒愈發感到恐懼。
“我沒有地方可以回去了,她就是我的歸宿,她已經死了,我還能回哪里去.....”梅格說著,卻忽然起身站了起來,他像是忽然回過神來,看著月兒:“怎么?你發抖什么?你怕我?”
月兒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梅格忽然哈哈大笑:“哈哈!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月亮,竟然怕我。”
月兒很郁悶,看他得意的樣子,非常后悔承認自己的害怕。
“你怕我殺了你嗎?”梅格忽然停住了笑容。
“梅先生不會。”
“為何?”
“如果想殺我,您三年前就動手了。”
“也許是那時候我懶得動手呢。”梅格有些挑釁的說道。
“梅先生沒有理由殺我。”
“那你在怕什么?”
“梅先生,傍晚出現在墳地,不應該害怕嗎?”
梅格像是在思索,他皺了皺眉:“我曾在這里過夜,并未覺得害怕。”
過夜!?月兒打了個冷戰。這是什么奇葩的男人!竟在墳地過夜!
“好吧,梅先生,如果在墳地過夜是您的癖好嗎?應該不需要我陪您吧。我可否先走一步?”月兒說完,扭頭就要走。
“站住。”梅格說道。“那個基金,以倩兒的名字命名。”
月兒停下來腳步,不可思議的看著梅格。
“胡倩基金。”梅格又說。
“梅先生.....”
“如果我沒記錯,三年前,小月亮是喊我一聲梅叔叔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您不會還讓我稱呼您叔叔吧。”
“那你如果現在遇到北極,你還叫他叔叔嗎?”
月兒本就發抖的身體更是晃了一下,北極,這個名字,已經三年都沒有人和她提及過。
她已經快要把這個名字忘掉。
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已經成為了歷史,可是,她沒想到的是,當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心,依然會痛,不知道是冷,還是恐懼,她竟然痛的發抖......
梅格似笑非笑的說:“看起來小月亮的確動情很深。”
月兒深吸一口氣:“梅先生,不需要提過去的事情了吧。”
“好,我們說說未來的事情。”
“這只基金,梅先生為何想要和詩琳合作?據我所知,市場上能為梅先生提供服務的人很多,相比之下,詩琳也并沒有太大優勢。”
梅格向前一步,說:“那是因為,小月亮,今天,我是來和你說抱歉的。”
“抱歉?”
梅格的臉色,依舊是冷冷的神態,這樣的道歉姿態,月兒是前所未見!
他低聲說:“三年前,為了報復北極,我傷害了你,但這并不是我本意。如果倩兒活著,她也不希望看到這個。”
“在這里?在墳地里,你和我說抱歉?”月兒倒吸一口冷氣。
“對不起。”梅格繼續說道。卻是滿臉認真。
聽到對不起這幾個字,月兒忽然間像是情緒失控般,再也控制不住這三年以來的壓抑。她不知不覺眼淚噴涌而出......
“抱歉?梅先生,你這個抱歉,你覺得有用嗎?”月兒的頭轉向一邊。
梅格并未講話。
“你以為,你用錢就可以買到我的原諒嗎?三年了,三年時間,我無時無刻不籠罩在當年的陰影中。如果不是那次事件,北極也不會因此受到傷害。你對我,對他的傷害,你以為用錢可以買回來嗎?”夜晚的涼風吹過,加上氣憤不已,月兒整個人都在顫抖。
“對不起。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也受到過同樣不公正的指控。對不起,北極或許罪有應得,但是,你,卻是無辜的。”
“北極?他為何罪有應得?”月兒怒血上頭,整張臉憋的通紅。
梅格看到月兒十分激動,便放慢語速,說:“你知道他是如何火遍大江南北的嗎?你還記得那首《火光》嗎?那首歌捧紅了北極,而那場大火,是雪菲親手策劃,要說北極毫不知情,恐怕你也不會相信吧。”
“你胡說!北極是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月兒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北極為了紅起來而去殺人放火。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很快就會找到雪菲放火的證據,至于她會不會供出北極,那就看北極自己的造化了。雪菲有多心狠手辣,想必你是不知道的,能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三年,你的北極叔叔還真是不簡單,哈哈!”梅格大笑。
月兒卻像傻掉了一般,毫無反應。
她只覺得頭痛欲裂,小腹絞痛,大腦已經無法繼續思考。
梅格劃破夜空的大笑,讓她愈發崩潰。
天空那顆北極星已經慢慢升起,淡淡的亮光若隱若現。北極叔叔,我應該繼續選擇相信你嗎??
或許,我并不了解你。
梅格收住笑聲,走進月兒,問道:“直到現在,連你在內,所有人都認為是我親手殺死了倩兒。這種被眾人辱罵的感覺,想必你也體會到不少吧。”
月兒依然沒有開口,下身的腳痛讓她已經無法思考。
就像是,上輩子慘死產房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梅格還在說什么,她卻已經聽不到。
腳下一軟,暈了過去。
她感覺到一雙大手接住了她,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聽到了北極在輕聲呼喚她。
北極叔叔,是你嗎?
你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