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狂奔到了醫院,幾個醫生沖了出來,問:“你是誰?”
“我,是她的朋友。她,為何會在這里?”月兒不解的問。
“能聯系到她家人嗎?”醫生問。
“我,不知道她家人的電話。”月兒不明白,雪菲挺著大肚子,一個人跑到異國他鄉來干什么!
“來不及了!我們先準備手術,孩子胎位不正,不快點會有麻煩。”醫生焦急的說。
月兒忽然回想起了自己上輩子死去之前的情形......
冰冷的產房,醫生的叫聲......
她渾身發抖,說:“請您盡全力,我想辦法聯系孕婦家屬。”
她再次撥打北極的手機,雪菲肚子里的孩子,是北極的親骨肉。但是,電話依然無人接聽。
忽然,她聽到不遠處,那熟悉的鈴聲......
那鈴聲,是《100種感覺》。是她和北極的合唱。
北極,一直都用的是這個鈴聲。
月兒渾身發抖,她慢慢走向鈴聲傳出來的小病房,一步,兩步......
那鈴聲越來越大,每一個音符,都撞擊著她的大腦......
她推開門的那一霎那,整個人再也無法動彈。
慘白的病房,慘白的床上。
躺著一個掛著點滴的男人,那男人的脖頸處,已經完全燒黑掉,但是,他俊美的五官,依然清澈明媚。
他靜靜的躺著,緊閉著雙眼,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北極叔叔!”月兒一把握住北極的手。使勁搖晃,想要把他搖醒!
可是,北極卻依然一動不動。
他的手,也被燒的黑乎乎一片,這雙手,恐怕再也無法握住那把吉他了!
月兒瘋了一樣,喊著北極的名字。
北極卻始終都沒有睜開雙眼。
他頭上的紗布里,還帶著絲絲血跡,那鮮紅的血跡,看上去這般刺目......
月兒沒有看到,病房門口,站在那里的耳淺,眼神中充滿著疼惜。
月兒幾次試圖想要叫醒北極,卻都沒有辦法,她撲在北極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耳淺這才走了進去,淡淡的說:“腦部受傷。他無法醒來。抱歉。”
月兒聽到是耳淺進來,猛然起身,怒吼著問:“你,你說什么!?腦損傷!?怎么會是這樣!?你都知道嗎?你一直都知道的對嗎?陰陽,我是這么信任你,你為何不告訴我!為何!?”
耳淺靜靜的站在病房里,一言不發的看著月兒。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月兒繼續質問他。
“那天晚上。”耳淺回答。
“那天晚上!你為何不告訴我!?所以你那天半夜,是在醫院對嗎!?”月兒的眼神中,充滿著憤怒。耳淺知道,她絕不會原諒自己了。
“抱歉。我怕你知道會難過。”
“難過!?你覺得我現在不會難過嗎?你希望我永遠也不知道,救我的人是北極,而因為救我,他現在變成了這幅樣子!你是希望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嗎!?”月兒沖上前去,使勁捶打著耳淺,耳淺就那么站著,一動不動的任她發泄。
許久,月兒才稍稍平復下來。
她慢慢蹲下,雙手抱膝,將頭買在臂彎。沒了聲音。
耳淺慢慢蹲下,將外衣披在她的身上,說:“小月亮,不要這樣,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月兒卻始終沒有起身。
她像是完全淹沒在了自己的世界,再也聽不到一點聲音。她就這么坐在地板上,直到天色全部黑了下來。
忽然,幾個醫生沖了進來,看到坐在地上的月兒,大聲說:“你的朋友,生了個女孩。”
月兒這才慢慢抬起了頭,呆呆的,坐在地上。
“大人孩子都還好嗎?”耳淺極為平靜的問道。
“都好。”醫生笑笑,“還好及時。”
耳淺將月兒從地上扶了起來,她渾身冰涼發抖,臉色慘白,起身那一瞬間差點暈倒過去。
“先回家,好嗎?”耳淺在她耳邊問。
“不了,我在這里,陪他。”月兒默默轉頭,看向病床上躺著的北極。
“你在這里,他也不會醒來。”
“無法醒來?那我就守著他一輩子。”月兒在北極身邊坐了下來。握住了他燒黑的手,苦笑著,“我就知道是你,除了北極叔叔,誰會傻到去救我…我想過無數種和你再次相見的可能,唯獨沒有猜中這個。”
耳淺看著面前緊握北極手,喃喃自語的月兒,深深嘆了口氣,離開了醫院。
天色已晚,天空中那輪明月格外美麗,天空群星閃耀,唯獨那顆北極星,亮的可以和月光媲美。
命運啊命運,你是有多殘忍!
戲弄著這對情侶,也戲弄了自己。
桑格大學里,方姍看著書桌前鏡子里的自己發呆,她看著自己并不十分美麗的臉蛋,內心充滿嫉恨!
她一定要想個辦法,徹底毀掉小月亮!
只要她存在,耳淺就不可能正眼看自己!小月亮,就是她的攔路石!
想著,方姍便起身,向那個燒焦的女生宿舍樓走去…
夜幕下,桑格大學校園里空無一人。四周安靜的只能聽到樹葉沙沙的細小摩擦聲…
走到那座燒焦的樓里,方姍覺得稍有恐懼…畢竟,除了月兒外,一樓還有兩個女孩,被燒死在當天。
這讓這棟樓變得有些恐怖。
方姍悄悄的走到了三樓,數了數,確定了月兒宿舍的房間。
她四處看了下,周圍沒人。
于是,她躡手躡腳的走進了月兒的宿舍中,將一小包東西撒在了月兒燒焦的床下…
做完這些,她很麻利的逃離了那座黑乎乎的樓…
哼。
今天警察已經盯上了小月亮,看起來,要不了多久,警察就會再次搜查女生宿舍樓。
到時候…恐怕月兒也是百口莫辯了!
這下,耳淺應該要看清這個狐貍精的真面目了!
方姍回到宿舍,得意的笑笑。
和我玩!你小月亮還是太嫩了點!
而在病房中趴在北極身上睡著了的小月亮,被一陣罵聲驚醒。
雪菲正坐在輪椅上,臉色慘白的看著她,罵道:“你把他害成了這樣!你還來這里做什么!?還不快滾!”
月兒看著雪菲變形的臉,卻并未反駁。
“你就是莊北最大的克星!”雪菲因為剛生產不久,臉色格外慘白!
她渾身顫抖著,恨不得把月兒掐死!
月兒沉默…她是北極的克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