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開著車子,在路上瘋狂的追逐尋找著耳淺的身影,卻并未看到有車子經過。
她沮喪的回到家,打開門,卻未見到耳淺的身影。
她有些著急。
她的心一直撲通的跳著,從剛才進到北極的房子的那一霎那開始,一直到現在,都無法平靜下來。
北極。
這個被她這輩子深深愛過的男人,為了她,竟變成了那副模樣。
她心痛至極。
她面對北極,竟然不知說什么好。
剛才,兩個人,竟然就那樣面對面站著,五六分鐘都沒有講話。
還是北極忽然開口:“小月亮,不要為我難過。你的幸福,就是我要的全部。”
月兒忽然淚流滿面,撲到了北極的懷中。
北極卻只是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說:“小月亮,對不起。我辜負了你。你現在很幸福,我很高興。”
他聲音嘶啞的有些讓人恐懼,他的身體虛弱的有些發抖。
月兒能感受到北極身體的僵硬無比,她輕輕扶住北極,問:“北極叔叔,你是什么時候醒來的?”
北極的臉色,似乎浮現出了一絲笑容,說:“三年前,就醒了。”
月兒震驚的看著他,竟然不知說什么。
“為何不告訴我!?”
“因為,我并不想你知道。”北極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我去美國的時候,就看出來了,你愛上他了。我說過,看著你幸福,我就很知足了。我也受夠了舞臺的生活,現在這樣平靜的日子,我感覺很好。也請小月亮,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好嗎?”
北極的語速極慢,卻極為堅定。就像是,想要趕走月兒。
月兒的淚水止住,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解和震驚的看著北極,問:“北極叔叔,果然是早就不再喜歡我了,對嗎?”
北極沒有講話。
“從什么時候開始?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心的?你告訴我好嗎?還是說,你本來就已經決定了,將我送到美國,你留下不走?”月兒的表情,從悲傷,轉為質問。
北極依然沒有講話。
月兒看他的沉默,卻有些發怒:“北極叔叔,你有沒有愛過我?你還是在怪我,因為我,斷送了你的事業嗎?”
北極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憂傷,卻轉瞬即逝,他嘶啞的聲音像是從很遠很遠傳來:“小月亮,忘了我吧。和這個世界一樣,把我忘記吧。”
“怎么能!?”月兒不可置信的看著北極。
“因為,我也已經忘了你。”北極的眼神,忽然變得極為冷漠,他一字一句的說著,毫不留情。
月兒愣住。
她向后退了一步,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北極指了指窗外,說:“他在等你。你可以選擇,留在這里,陪伴一個雙手殘廢的人,還是去和你愛的人,幸福的生活。”
月兒看向窗外,耳淺的目光正直直的看向房間里。
“還不走?你再不走,他就會走掉了。”北極顯然開始驅逐月兒。
“北極叔叔,說好的演唱會呢?你說好了,等我長大,陪我一起再次登臺。”月兒帶著哭腔說著。
北極沉默了一下。
他說:“抱歉,我無法兌現自己的承諾。”
月兒呆呆的看著北極。
這個曾經如此熟悉,如此親密,現在卻如此陌生的男人......
她轉過頭去,看到莊老頭正站在房間的一個角落里。
月兒禮貌的點點頭,再看一眼北極,向門外走去。
她沒有回頭。
推開門的那一霎那,她知道,北極,將不再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莊老頭走了過來,嘆了口氣,不語。
北極慢慢挪動到了沙發邊,坐了下來,顫抖的、包著紗布的雙手,顫抖的拿起了茶杯。
茶杯忽然掉落,碎了一地。
莊老頭忙跑了過來:“我來收拾。”
北極斜靠在了沙發上,苦笑。
“我這輩子,真沒想到會生你這么個蠢兒子!最愛的女人找上門來都被你趕走!”莊老頭一邊收拾碎掉的玻璃,一邊罵罵咧咧。
“你看我這個樣子,能給她什么?”北極的聲音,除了嘶啞,卻多了一絲苦澀。
“如果她還愛你呢!?”
“不,我不要讓她愛我。我愛她,就夠了。”北極側目,月兒焦急的問梅格在要車鑰匙。
他起身,拿起車鑰匙,就送給了月兒。
月兒走后,北極慢慢的踱步到了地下室里。
這個地下室,有他和月兒最美好的記憶。
他點上蠟燭,整個墻面,貼滿了月兒的照片,從14歲,到幾天前新聞的報道中的照片......
照片中,14歲的月兒從青澀,變成了成熟的女人。
她的背帶褲,也再也沒有穿過了。
北極拿起墻角的吉他,用他被紗布包裹住的手,輕輕撥動琴弦,有些奇怪的曲調傳了出來。
他打開電腦,網上,他改名換姓的博客下,一片呼聲。催他趕緊發布新歌。
他的博客,叫做“永遠的月亮灣”。
他的粉絲,都知道他是小月亮的粉絲,也是一個音樂奇才。他創作的歌曲,并不被大多數人所接受,但是,卻吸引了一票鐵桿粉。
他的歌曲,清一色的輕音樂。
幾個小時的吉他聲,空曠單一,像是靡靡之音,撞擊心靈。
沒人知道他是誰。
也沒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
更沒有人知道他的年齡和居所。
在這里,北極和14歲的小月亮,會永遠安靜的生活在一起。
他們可以自由自在的譜曲,不需要在舞臺上表演,不需要去迎合眾人的口味。
他們,就是他們。
他們,不會再走出這個地下室。
他知道,這并不是月兒想要的生活,月兒想要的,他給不了。
他放她自由,讓她去愛去恨去生活,而他自己,擁有14歲的小月亮,就足夠了。
在月兒和耳淺的家里。
月兒打了幾個電話,耳淺都沒有回應。
這時,媽媽打過來了電話。
媽媽問:“月兒,你和耳淺吵架了?”
月兒驚詫的問道:“沒有啊,為什么這么問?”
“耳淺剛才一個人跑來這里,神情有些落寞。”媽媽擔心的說。
“那他現在在哪里?”
“他,和你歐陽叔叔兩個人出去喝酒了。”
“和歐陽叔叔!?”月兒的心,瞬間僵住,“我馬上到。”